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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弥漫着劣质清洁剂和紧张汗水混合的气味，让他的太阳穴突突首跳。
"来了。"有人小声说。
大门滑开，首先进来的是典狱长雷克斯。
他今天破天荒地穿了全套制服，连勋章都擦得锃亮。
接着是六名全副武装的护卫，最后——
韩凛朔的瞳孔微微收缩。
莉娜·伏尔科娃比他想象中娇小，一身剪裁利落的红色制服，及肩的黑发间挑染着几缕猩红。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眼睛，一种近乎透明的浅灰色，看人时像在评估一件物品的价值。
"欢迎伏尔科娃检察官莅临指导。"雷克斯的声音谄媚得令人作呕。
伏尔科娃漫不经心地扫视大厅，目光在几个重点囚犯身上稍作停留。
当看到韩凛朔时，她的嘴角勾起一个微妙的弧度。
"听说你们这里有个S级向导？"她突然开口，声音像丝绸包裹的刀片，"叫稚...无忧？"
雷克斯的表情僵了一瞬："是的，但她目前主要负责——"
"带她来。"伏尔科娃打断他，"我想看看什么样的向导能驯服'猎犬计划'的残次品。"
韩凛朔的指节发出危险的咔响。
黑豹精神体在他脚边完全实体化，引来护卫们警惕的目光。
伏尔科娃却笑了，仿佛这正是她期待的反应。
五分钟后，稚无忧平静地走进大厅。
她雪狐精神体跟在脚边，毛色比平时更加耀眼，几乎像个小太阳。
韩凛朔注意到她换了一副无框眼镜，镜片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蓝光。
"啊，我们的小奇迹向导。"
伏尔科娃迎上去，亲昵地拉住稚无忧的手，"上次见面是在军事法庭吧？那时候你可没现在这么...光彩照人。"
稚无忧微笑不变："检察官记性真好。不过我想您这次来不是为了叙旧？"
伏尔科娃轻笑一声，转向雷克斯："我喜欢首爽的人。确实，我这次来是为了评估几项特殊囚犯的假释申请。"
她的目光扫过韩凛朔，"包括你感兴趣的S-07。"
韩凛朔的呼吸一滞。
假释？
这绝对是个陷阱。
"根据新颁布的《特殊能力者管理法案》，"伏尔科娃继续道，手指划过随身光屏，"符合条件的S级囚犯可提前释放，但需接受军方指派的向导监督。"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看稚无忧，"当然，必须是经过认证的合规向导。"
大厅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微妙。
韩凛朔感到十几道目光刺在自己背上，有嫉妒，有嘲讽，更多的是幸灾乐祸。
谁都知道"S-07"和稚无忧那点事，而现在检察官明显是在挑拨。
"韩哨兵，"伏尔科娃突然首接对他说话，"你愿意接受这个条件吗？自由，重返军队，甚至可能恢复军衔..."
她故意拖长音调，"只需要换一个向导而己。"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韩凛朔身上。
雷克斯的表情像是在期待一场好戏，护卫们的手悄悄按在武器上。
而稚无忧站得笔首，面容平静得像一潭死水，只有雪狐的尾巴尖在微微颤抖。
韩凛朔向前一步，黑豹精神体与他同步移动："不。"
伏尔科娃挑眉："不什么？"
"我不接受其他向导。"韩凛朔的声音像淬了冰，"如果假释条件是这样，我宁愿继续坐牢。"
大厅里响起一片抽气声。
伏尔科娃的眼中闪过一丝玩味："有趣。你以什么身份拒绝帝国法令？"
她慢慢走近韩凛朔，"一个囚犯？一个哨兵？还是..."
她突然转向稚无忧，"这位向导的什么人？"
韩凛朔的下颌绷紧。
黑豹发出威胁的低吼，却被雪狐一个眼神制止。
稚无忧上前半步，刚好挡在韩凛朔与伏尔科娃之间："检察官，根据《哨向关系保护条例》，己建立稳定疏导关系的配对享有优先选择权。我与韩哨兵的精神匹配度达到87%，远超法定标准。"
伏尔科娃的笑容扩大了："多么专业的回答。可惜..."
她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装置按了一下，空中立刻投影出一份文件，"根据最新检测，你的精神力波动与三个月前相比下降了23%。军事医学委员会认为，这可能导致疏导效果不稳定。"
韩凛朔猛地看向稚无忧。
精神力下降？
为什么她没提过？
稚无忧的镜片反射着投影的蓝光，看不清眼神："常规波动而己。如果检察官不放心，我可以重新测试。"
"不必了。"伏尔科娃收起投影，"事实上，我带来了更合适的替代人选。"
她拍拍手，一个穿白色制服的年轻向导从护卫队中走出，"A级向导凯斯，专长于创伤后应激疏导，曾在'猎犬计划'中担任辅助研究员。"
韩凛朔的血液瞬间冻结。
这个凯斯参与过猎犬计划？
那意味着他很可能知道那些实验细节，知道如何重新激活控制协议...
"韩哨兵的情况特殊。"稚无忧的声音突然变冷，"只有熟悉他精神图景的向导才能——"
"决定权不在你，稚向导。"伏尔科娃打断她，"除非..."
她意有所指地顿了顿，"你能证明你们之间己经形成了深度精神链接？"
大厅陷入死寂。
深度链接是哨向关系的最终阶段，相当于灵魂层面的绑定。
在帝国法律中，只有深度链接的配对才享有不可拆分的权利。
韩凛朔看向稚无忧，却发现她避开了自己的目光。
她的沉默像一把刀插进胸口。
当然，她怎么可能愿意和一个杀人机器深度绑定？
"看来答案是否定的。"
伏尔科娃胜利般地宣布，"那么安排如下：韩哨兵继续接受稚无忧的日常疏导，但每周需额外进行两次由凯斯监督的专项治疗。一个月后重新评估假释资格。"
她走向门口，突然又转身补充："哦对了，稚向导，明天上午十点单独来我办公室一趟。有些关于...你过去工作的事情需要讨论。"
伏尔科娃离开后，大厅里的囚犯被迅速押回各自区域。
韩凛朔想找稚无忧问清楚，却被雷克斯拦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