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洒进偏殿,我正站在案前翻阅奏折,耳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抬头一看,是小红匆匆而来,神色凝重。
“大人,昨日那几位被揭发的大臣,其中一人在狱中自尽了。”
我眉头一挑,“死了?”
“是,死状奇怪。”她压低声音,“据说是吞金而亡,但狱卒说他昨夜还好好地坐着,今早人就没了。”
我沉吟片刻,“可有留下什么话?”
小红点头,“他说了一句‘棋未终,局未散’,然后就闭上了眼。”
我心头微微一震,这句话像是警告,又像是一种预言。看来,这场风波远未结束。
“通知张,让他去查清楚那人的背景和死因,尤其是他临终前接触过谁。”
小红应声而去,我重新坐下,继续看手中的奏折。这是一份关于江南水灾的紧急文书,地方官请求拨款赈灾。我提笔批注了几句,命人送去太后处。
刚放下笔,门外又传来通报声:“庆王爷到——”
我起身相迎,奕劻一身便服走了进来,面色比往日更加沉稳。
“王爷来得正好。”我请他落座,“不知近日朝堂风向如何?”
奕劻端起茶盏,轻啜一口,缓缓道:“你那一招釜底抽薪,做得漂亮。几位老臣被拿下,守旧派元气大伤。不过……”他顿了顿,“他们并未彻底倒下,反而更沉得住气了。”
我点头,“我知道。他们是在等一个机会。”
奕劻看了我一眼,“那你呢?”
“我在等他们的破绽。”我淡淡一笑,“只要露出一点破绽,就能一击致命。”
他沉默片刻,忽然道:“小伟,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到底要走到哪一步?”
我望着他,没有立刻回答。
他继续说道:“你现在己经是内务府总管,掌着宫里最要紧的几个衙门,连军机处那边也开始听你的意见。太后对你虽仍有疑虑,但己离不开你。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下一步是什么?”
我笑了笑,“王爷这话,像是劝我收手?”
“不是劝你收手。”他摇头,“而是提醒你,走得太快,容易摔得更狠。”
我轻轻敲了敲桌沿,“王爷,你知道的,我己经没有退路了。”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终于叹口气,“好,既然你己经决定,那我就陪你走下去。”
我拱手一礼,“多谢王爷。”
他摆摆手,起身告辞,“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我送他出门,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廊下,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奕劻一向谨慎,今天的话,似乎另有深意。
回到书房,张己等在那里,见我回来,立刻上前汇报。
“大人,那位自尽的大臣,曾在先帝时期担任户部侍郎,与恭亲王奕?关系密切。”
我心中一动,“果然还是牵扯到了恭王府。”
张点头,“不仅如此,他在狱中留下的那句话,或许并非空穴来风。属下怀疑,背后可能还有更大的布局。”
我沉思片刻,“你去查一下,最近有哪些人在暗中活动,尤其是恭王府那边的人。”
“是。”
张离去后,我独自坐在书房中,思绪渐渐清晰起来。这场棋局,早己不只是我一个人的游戏。有人在幕后推波助澜,而我,只是被推向台前的一颗棋子。
但即便如此,我也不能停下脚步。因为一旦停步,就会成为别人的棋子。
接下来几日,我开始收紧对宫内的控制。几名曾在我面前示好的太监被提拔至重要职位,同时我也安插了自己的人手,确保消息不会轻易泄露。
宫中庆典将至,这是个绝佳的机会。我借着这个由头,在御前提出一批新的人事安排,其中包括几位忠诚的心腹。
太后听完后,微微颔首,“你倒是会用人。”
我躬身道:“臣不敢居功,只是为朝廷分忧。”
她笑了笑,目光意味深长,“你很会做事。”
我没有回应,只低头领命。
庆典当天,宫中张灯结彩,百官齐聚,气氛热烈。我站在偏殿门口,看着那些前来道贺的官员们,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意,却掩不住眼神中的试探与算计。
一名年轻的太监走来,恭敬地递上一份名单,“大人,这是今日需要赏赐的人员名单,请您过目。”
我看了一眼,随手签下名字,“照办吧。”
那名太监接过单子,退下时,我无意间瞥见他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我没说什么,只是默默记下了这个人。
庆典过后,我召集心腹议事。
“你们注意那个叫赵德全的小太监,他可能是敌方安插的人。”
张皱眉,“大人确定?”
“不确定,但我感觉不对劲。”我道,“先别打草惊蛇,看看他下一步动作。”
几天后,果然如我所料,赵德全悄悄联系了一位外臣,并试图传递一封密信。
我当即命人将其截获,并将密信内容抄录一份,亲自呈给太后。
“这些人,真是不知死活。”太后看完后,脸色阴沉,“竟敢私通外臣,妄议朝政。”
我恭敬道:“臣斗胆建议,借此机会肃清宫中不稳之人。”
她点点头,“准你全权处理。”
我躬身领命,转身离开时,听到她低声说了句:“小伟,你越来越像李莲英了。”
我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
回到府中,我下令彻查所有与赵德全有过接触的人,并秘密审讯。不出所料,这名年轻太监背后果然藏着更大的势力,甚至牵涉到恭王府内部。
我将这些证据整理成册,准备择机再向太后禀报。
与此同时,奕劻也终于表态,正式站队支持新政。他在一次朝会上力排众议,为我争取到了更多时间。
“各位,改革之事,非一日之功。”他语气坚定,“若此时动摇,只会让局势更加混乱。”
几位原本持反对意见的大臣面面相觑,最终默然。
我看着这一幕,心中明白,真正的胜利,己经悄然来临。
然而,就在一切看似尘埃落定之时,一封来自边疆的急报打破了平静。
“大人!”一名心腹飞奔入内,“西北边境有异动,蒙古部落蠢蠢欲动,似有联合沙俄之势!”
我猛地站起,心中警铃大作。
这一刻,我终于意识到,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