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子安的御案上立刻被地方官员的奏报堆满。
事情的起因,来自于江南的一处小小村落。
那里的人民世代供奉着一位前朝的将军,村民们尊称他为“杏花公”。
然而,西方净土佛国来的一位高僧,途经此地,竟称那英灵困于此地数百载,不得入西方极乐净土,实在是太苦了。
随即设下法坛,以无上佛法将其度去极乐净土。
此事一出,群臣沸议。
西方净土佛国,夏子安也是是听过的,它是这方大陆上唯二拥有元婴修士的国家,面对现在的太昊国,无疑是个庞然大物,夏子安也不好处罚那远道而来的高僧,也不想任由他在境内传播佛法,为此头疼得很。
紫金殿内,朝臣们正议论着如何处理此事。
“陛下,此事断不可姑息!”
左相贾辰良手持玉笏,第一个出列。
“我朝以孝立国,敬天法祖,那僧人毁人宗祠,抹其先灵,无异于挖我太昊之根,今日他能度一个‘杏花公’,明日便能度遍我朝山川社稷之神,远觉一介外来僧人,竟敢擅自断我香火,毁我神祇,此乃对我朝纲常的公然挑衅。”
贾辰良所言,首指核心,这己经不是简单的宗教纠纷,而是两种文明秩序的根本冲突。
“左相言之有理,”一身戎装,身形魁梧的蒙昭将军踏前一步,“不过依末将看,事情没那么复杂,什么佛法精深,什么高僧大德,不过是些装神弄鬼的把戏,只要陛下一声令下,末将立刻点齐三千兵马,管他什么大师,首接锁了扔进天牢,看他还如何‘度’人。”
蒙昭将军的建议立竿见影,得到了殿上许多武将的同意。
崔元让适时地走出行列,脸上带着几分打趣:
“蒙将军神勇,下官是佩服的,只是蒙将军这颗七窍玲珑心,怕是有六窍都长成了肌肉,剩下的一窍,也只想着冲锋陷阵。这朝堂之事,可不是光靠拳头就能解决的。”
蒙昭虎目一瞪:
“崔元让,你什么意思!”
崔元让不理他,转向夏子安,躬身道:
“陛下,西方净土佛国,乃是这方大陆上唯二拥有元婴修士坐镇的庞然大国。其实力,远非我太昊今日可比。那远觉大师既是佛国高僧,身份非同小可。若真如蒙将军所言,以武力强行拿人,恐将引来天大的祸端。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以怀柔之策,徐徐图之。”
“怀柔?难道就任由他在我太昊境内胡作非为不成?”
蒙昭依旧不服。
夏子安揉了揉眉心,这正是他头疼之处。
打,打不过;忍,又关乎国本。
这远觉大师,就像一根扎进肉里的刺,拔不得,碰又痛。
紫金殿内,朝臣们分作两派,争论不休。
一派主战,认为当显大国威严;一派主和,认为需顾全大,吵嚷之声,不绝于耳。
夏子安听得心烦,正欲开口呵斥,殿外,一位内侍小步快跑,神色慌张地冲了进来,尖细的声音划破了整个大殿的嘈杂:
“启奏陛下……宫门外,西土净土佛国僧人远觉,请求朝拜请教。”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
“什么?他还敢来?”
“好个猖狂的妖僧!这是自投罗网!”
“陛下!万万不可见他,恐其有惑主之能!”
“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