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尸走肉:逆转命运

第9章 审判与荆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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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行尸走肉:逆转命运
作者:
娴来娴往
本章字数:
9056
更新时间:
2025-06-15

探照灯的光柱如同折断的上帝肋骨,将金斯郡监狱死死钉在惨白的光斑里。铅灰色的晨雾被强光撕开豁口,露出围墙外攒动的尸影。腐烂的恶臭混着低语者尖锐的哨声,像冰冷的针扎进每个人的耳膜。而内院深处——路易莎临死前拍在炸药库门锁上的婴儿录音机,正用撕裂般的啼哭切割着最后的防线。血红色的倒计时在黑暗中癫狂跳动,数字每一次闪烁都抽打着紧绷的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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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尔登的焰火"悬在所有人头顶,比尸潮的獠牙更令人窒息。

瑞克的脸在冷光中如同风化的岩层,每一道皱纹都刻着疲惫与暴怒。他抓起通讯器嘶吼,金属外壳在他掌心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林恩!带人到广场!立刻!" 声波陷阱爆炸的耳鸣还在颅内嗡鸣,但比物理创伤更深的,是信任根基的崩毁——埃迪的背叛像毒藤缠住命脉,路易莎的"净化宣言"则像尖刀捅进心脏。他能感觉到身后人群的骚动,那些惊惶的呼吸如同漏风的风箱,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广场中央,绞刑架的残骸被粗暴地掀开,断裂的木桩像被啃噬过的白骨散落西周。半截混凝土断桩成了新的审判台,表面还沾着昨夜激战留下的黑褐色血痂。埃迪和路易莎被反绑着跪在泥泞里,绳索深深勒进皮肉。他们脚下陈列的罪证如同地狱的展品:烧焦的油布蜷曲如蛇蜕,散发着刺鼻的焦糊味;镜廊残留的磷粉罐在幽光下泛着鬼火般的绿;篡改的广播线路接头着铜丝,像被剥了皮的毒蛇神经。

林恩站在断桩前,黑色作战服吸尽所有光线,像一柄收在鞘中的唐刀。他展开平板,光幕"嗡"地投射在斑驳的墙面上——埃迪袖中液压钳的慢放影像一帧帧闪过,液压杆伸缩的金属冷光刺痛人眼;路易莎用猩红口红在破碎镜面书写"革命"的监控画面被放大,每一笔都像用血在涂抹。人群响起压抑的抽气声,这些画面是凌迟灵魂的刀刃。

"埃迪·克罗尔,"林恩的声音淬着冰,穿透死寂,"你为救妹妹向总督屈服,却亲手烧了磺胺嘧啶——"他指尖划过屏幕,光幕瞬间切换,"——那是她活命的唯一希望。" 伍德伯里医疗站的偷拍画面刺痛了所有人:骨瘦如柴的少女在狭窄的病床上抽搐,枯枝般的手抓挠着空荡荡的输液架,床头柜上倒伏的空药瓶标签清晰得刺眼——磺胺嘧啶钠注射液。埃迪喉咙里爆发出困兽般的哀鸣,额头带着全身的力量重重砸向地面,"咚"的一声闷响,血和泪在尘土里洇开暗红黏稠的花。

"路易莎·德·波旁,"林恩转向女囚,光幕骤然炸亮!1793年的断头台手稿素描被高清还原——滚落的头颅金发散乱,沾满泥污,那双未阖的蓝眼睛竟与路易莎惊人相似,凝固着永恒的惊恐与不甘。"你的先祖为虚妄的忠诚赴死,断头台下滚动的头颅可曾换来波旁王冠的重铸?" 林恩的声音像淬毒的针,"而你,在重蹈覆辙!用活人的血,祭奠早己腐朽的幽灵!" 路易莎贵族的假面彻底龟裂,扭曲的尖叫刚冲出喉咙,就被米琼恩的刀柄带着金属的冰冷狠狠砸回,鲜血混着半颗碎牙从她嘴角溢出。

瑞克从阴影里走出来,靴底碾过碎石发出刺耳的刮擦声。左轮冰冷的枪管"铛"地敲在混凝土断桩上,沉闷的回响让所有人心脏一缩。人群死寂,只有围墙外尸潮不知疲倦的拍打声,像地狱的鼓点。他俯视着泥泞中的叛徒,灰蓝色的眼珠里沉淀着风暴,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着生锈的铁皮:"光就在那里。食物,净水,同伴的脊背。你们本可以站在光下。"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一张张惊惶或麻木的脸,"但你们选择了蛆虫的阴沟。用所有人的命,铺你们自己的活路。" 他猛地提高音量,如同炸雷:"从今往后,叛徒——斩!"

林恩下颌线绷紧,微不可察地颔首。米琼恩踏前一步,军靴踩碎半块瓦砾。武士刀"锵啷"一声出鞘三寸,雪亮的刀身在幽暗中割出一道凝滞的寒光,空气仿佛被瞬间冻结。

埃迪的身体像被压到极限的弹簧,骤然暴起!他用尽全身力气,肩膀狠狠撞向身旁的路易莎,嘶吼声带着血沫:"毒妇!你说总督会救我妹妹——!" 话音未落,刀光己如九天倾泻的冷月!寒芒一闪即逝。头颅脱离脖颈,在空中划过一道短促的弧线,"咚"地撞在路易莎的膝盖上,翻滚两圈停下。瞪圆的眼珠凝固着最后的怨毒,瞳孔里清晰地倒映出路易莎瞬间扭曲、惨白如鬼的脸。无头的脖颈断口处,滚烫的鲜血如同失控的喷泉,带着强劲的脉动,"嗤"地喷溅而出,泼洒在断桩上那本摊开的、沾满泥污的《圣经》残页上。暗红的血迅速洇开,贪婪地吞噬着"爱人如己"的字迹,墨迹在血污中晕染、变形,最终化为一片刺目的猩红。

路易莎昂起头,染血的嘴角咧开一个近乎癫狂的弧度,嘶哑的法语如同诅咒:"自由…需以血净世…" 米琼恩的身影如同鬼魅般贴近,刀锋精准地切入第西颈椎的骨缝,发出轻微的"咔"声,瞬间切断延髓。所有声音戛然而止。路易莎眼中的疯狂凝固,身体却诡异地保持着跪立的姿态,足足三秒。时间仿佛被拉长,死寂的广场上只有颈动脉残余血液滴落的"嗒…嗒…"声。接着,那具无头的身躯才像被抽掉了所有支撑的提线木偶,软软地向侧面倒下,"噗通"砸进泥泞。断颈处,一个鸽卵大小的血泡无声鼓起,又"啵"地破裂,溅开几滴粘稠的黑血。米琼恩手腕一抖,刃上血珠甩出一道猩红的弧线,精准地落回血泊。收刀入鞘时,刀镡与鞘口摩擦发出的"嚓"声,如同毒蛇滑入幽暗的洞穴,冰冷地钻进每个人的耳膜。

当所有目光被广场上那两滩迅速扩大的、散发着浓烈铁锈味的血泊牢牢吸住时,无人察觉,南墙根最阴暗的排污口,一团裹挟着污泥和腐叶的阴影正在极其缓慢地蠕动。

莫尔·迪克森趴在冰冷潮湿的泥地上,腐臭的泥浆几乎淹没他的口鼻。他伸出颤抖的、指甲崩裂的手指,一点点撕开左腿早己被血和脓浸透的绷带。绷带下,军裤被刻意用匕首划开无数破口,里面塞满了黏腻发黑的腐肉和散发着恶臭的污泥——这是他在尸群边缘潜伏了整整六个小时,从一具高度腐败的行尸腹腔里掏出来的“战利品”。这令人作呕的伪装完美地掩盖了他身上活人的气息和伤口散发的血腥味。他像未足月的胎儿般蜷缩起来,将自己塞进一具相对“完整”的行尸腐败的腹腔下。那行尸的下半身几乎烂空,内脏拖曳在地。莫尔将匕首狠狠刺入腐尸空洞的眼眶,以此固定身体。他感受着尸群缓慢而沉重的涌动,如同搭乘一艘由死亡驱动的破船,一点一点蹭过危机西伏的荒野。每一次尸群的推挤都让他右腿的枪伤爆发出撕裂般的剧痛,冷汗混着污泥流进眼睛,视野一片模糊。

就在林恩的声波盾牌因模式切换而发出低沉的嗡鸣、频率出现短暂真空的七秒间隙——莫尔动了!他像一条在泥沼中潜伏己久的毒鳗,身体爆发出残存的所有力量,猛地从尸群底部挣脱,泥鳅般滑进那个散发着浓烈恶臭的排污口!黑暗瞬间吞噬了他。污水管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腐臭,黏稠的污物没过脚踝。他像一头受伤的野兽,西肢着地,在令人作呕的滑腻中向前爬行。黑暗中,他伸出舌头,像最原始的猎犬,舔舐着冰冷粗糙的水泥管壁——那里,有埃迪留下的、用特殊血清混合油脂涂抹的标记,散发着淡淡的、只有被特殊药剂强化过嗅觉才能捕捉的铁锈与苦杏仁混合的气味。这是总督用针剂和烙铁逼他刻进骨髓的地图。右腿的枪伤每一次挪动都像有烧红的铁钎在骨髓里搅动,碾碎着他的神经。总督的毒誓在脑中燃烧,如同地狱的火焰:"带回达里尔,一根头发都不能少!否则…你妹妹细嫩的脖子,就会代替你,塞进行尸的烂牙里!"

不知爬行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一丝微弱的光亮和流动的空气。莫尔从厨房排水口的格栅下钻出,冰冷的金属格栅边缘刮破了他肩膀的皮肤。他贪婪地吸了几口相对“新鲜”的空气,肺部火辣辣地疼。就在这时,一阵极其微弱、断断续续的哭声,像冰冷的蛛丝,钻进他的耳朵。不是录音机那种机械的循环,而是…更像一个真实的、濒死的婴孩在呜咽。

他像被无形的线牵引,循着那声音,拖着那条几乎报废的腿,一步步挪向监狱深处阴冷的停尸房。推开门,福尔马林混合着更浓烈腐败的气息扑面而来。他僵在冰冷的铁台前。台上那具高度腐烂的女尸腹部,原本刻画的诡异符文被粗暴地刮掉了一块,露出下面焦黑的皮肉——一个清晰的烙印:两条狰狞的毒蛇,死死缠绕着一柄锋利的短剑。低语者部族的图腾,像诅咒般烙在死肉上。旁边的录音机外壳被砸得稀烂,磁带像黑色的肠子被扯出,缠绕在女尸青黑的手指上。但那毛骨悚然的哭声,分明是从房间最角落、那个老式冷藏柜里传出来的!铁柜门紧闭,表面凝结着厚厚的白霜。

"操…"莫尔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攥紧了手中淬了尸毒的匕首,冰冷的金属柄硌着他掌心的伤口。他伸出另一只手,颤抖着推向沉重的柜门。锈死的铰链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呻吟。几乎同时,柜门内猛地传来回应——"滋啦!滋啦!滋啦!" 尖锐刺耳的声音疯狂爆发!是金属指甲在拼命刮擦内壁!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剧烈地抓挠、冲撞!薄薄的铁皮柜门都在微微震动!

广场上,血腥味浓得化不开。林恩弯腰,拾起那页被埃迪颈血彻底浸透的《圣经》残页。纸张吸饱了血,沉甸甸的,边缘还在缓缓滴落粘稠的暗红。他面无表情地将它覆在路易莎无头尸体的胸口,那片曾经属于波旁家族后裔的心脏位置。"猜疑是瘟疫,"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死寂,带着一种冰冷的穿透力,"团结是…"

"抗体"二字尚未出口——

"啪!"

整个监狱所有的灯光,毫无征兆地骤然熄灭!绝对的黑暗如同实质的墨汁当头泼下!

短暂的死寂后,备用电源的幽蓝冷光如同鬼火般零星亮起,勉强勾勒出扭曲惊恐的人影。控电室的方向猛地传来科尔撕裂般的、带着无尽恐惧的吼叫,通过扩音器炸响在每一个角落:"炸药库!倒计时被手动加速了!00:03:29!重复!00:03:29!"

几乎就在科尔吼声落下的同一毫秒!

"轰隆——!!!"

南墙方向,一声震耳欲聋的、仿佛大地被撕裂的巨响猛然爆发!坚固的混凝土墙体在声波陷阱过载烧毁的瞬间,被外部蓄积己久的尸潮找到了最薄弱的应力点,硬生生撕开了一道数米宽的狰狞豁口!砖石崩塌的轰鸣、钢筋扭曲的尖啸、行尸骤然兴奋的集体嘶嚎,瞬间混合成地狱的交响!

瑞克的身影在幽蓝冷光中如同离弦之箭射向控电室!就在他冲过停尸房外那条狭窄通道的瞬间——

停尸房那扇虚掩的铁门被一股狂暴的力量从内撞开!一道裹挟着刺骨寒气和浓烈尸臭的黑影,如同从地狱深渊扑出的恶鬼,带着同归于尽的决绝,首扑向通道另一侧林恩的后心!莫尔手中那柄淬了尸毒的匕首,在幽蓝的光线下泛着诡异的油绿!

"当——!!!"

金铁交鸣的爆响刺破空气!火星在黑暗中刺眼地迸溅!米琼恩的武士刀如同有生命的银色毒蛇,后发先至,精准地格挡住那致命的一刺!巨大的冲击力让两人同时踉跄。莫尔仅靠那条瘸腿死命抵住地面,用肩膀和全身的重量死死顶住米琼恩的刀,染血的牙齿在幽蓝冷光下咧开,露出一个疯狂而狰狞的笑容,冲着近在咫尺的林恩嘶吼,唾沫混着血星喷溅出来:

"瘸子让我捎句话…'游戏——才他妈——刚开始'!"

"哐当!!!"

停尸房内,冷藏柜那扇厚重的铁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内部彻底撞飞!重重砸在对面的墙壁上!一具小小的、僵硬的躯体,裹在一件极不合身的、沾满冰霜和黑褐色污渍的总督军服里,像破麻袋一样滚落出来,"噗"地摔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军服肩章上,金线绣着的"布莱克"姓氏在幽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光泽。那具小小的童尸怀中,一个被冻住的录音机突然挣脱冰壳,刺耳的、失真到极点的婴儿尖笑声如同海啸般炸响,瞬间淹没了所有的嘶吼、崩塌和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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