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人之爱

第 79 章 摔碎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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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痴人之爱
作者:
发酵普洱茶
本章字数:
8898
更新时间:
2025-06-23

宫远臻发现温婉在偷查他的文件。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钳住她的手腕质问。

温婉眼中含泪:“你宫远臻,这辈子真正信任过谁?”

争吵间她失手摔碎周雨晴最珍视的古董音乐盒。

收拾行李时,宫远臻将支票按在门框上:“你养母的医药费,走出这门就停。”

助理林志突然递上泄密证据链:“所有线索都指向温小姐。”

宫远臻盯着监控里温婉的身影,将加密U盘故意留在办公桌。

深夜,办公室门被悄然推开。

——

偌大的总裁办公室里,空气像是凝结的冰。

宫远臻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城市的灯火在他身后流淌成一片冰冷的星河。

他刚刚结束一场跨洋视频会议,眉宇间还残留着未散的锐利锋芒。

指尖无意识地在坚硬的红木桌沿敲击,发出沉闷而规律的笃笃声,每一次落下,都敲在紧绷的寂静上。

就在这时,轻微的、几乎被地毯完全吞噬的脚步声,从身后靠近。

不是预设中的秘书时间表里应有的节奏。

宫远臻敲击桌沿的手指骤然停住,悬在半空,肌肉瞬间绷紧。

他没有立刻回头,只是颈部的线条变得异常冷硬,如同一尊骤然降温的金属塑像。

他屏住呼吸,眼角余光死死锁定在光洁如镜的落地窗映出的模糊倒影上——那个纤细的身影正俯身靠近他的办公桌,手指带着一种明显违背主人意志的迟疑和颤抖,极其小心地伸向他摊开在桌面上的那份标有“C级加密”的商业计划书。

文件封面猩红的“机密”字样,在柔和的顶灯下,刺眼得如同无声的控诉。

时间仿佛被无形的手猛地拽长了。

宫远臻眼底最后一丝残留的疲惫被瞬间点燃的寒意彻底烧尽,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见底的怒焰和冰冷的审视。

他霍然转身,动作凌厉得带起一阵风声。

“好看吗?”

低沉冰冷的三个字,像淬了冰的钢针,骤然刺破死寂的空气。

温婉的手僵在半空,距离那份要命的文件仅剩毫厘。

她像被看不见的电弧狠狠击中,猛地一颤,整个人几乎是从桌边弹开,仓皇地转过身来。

她的脸在明亮的灯光下褪去了所有血色,只剩一片惊惶的惨白,仿佛被瞬间抽干了血液。

那双总是含着春日暖意的眼睛,此刻盛满了无处遁形的恐惧和被撞破的巨大慌乱。

宫远臻几步逼到她面前,庞大的身影瞬间将她笼罩,带来沉重的窒息感。

他一把钳住她纤细的手腕,力道之大,指关节因过分用力而泛出青白色,仿佛要捏碎那脆弱的骨头。

“说,”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却蕴含着火山爆发前恐怖的震颤,每一个字都淬着剧毒,“你到底是什么人?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嗯?”

他的气息带着压迫性的热度,扑面而来。

温婉被迫仰着头,被迫承受他那双鹰隼般锐利、此刻却燃烧着近乎毁灭性风暴的眼睛的审视。

最初的惊恐在她眼底翻涌、沉淀,最终点燃了一种孤注一掷的倔强火焰。

泪水瞬间盈满了她的眼眶,在浓密的睫毛下摇摇欲坠,折射着头顶刺目的灯光。

“间谍?”她扯出一个破碎而尖锐的笑,声音带着明显的颤音,却努力拔高,像绷紧到极限的琴弦,“宫远臻!”她首呼他的名字,每一个音节都带着刀锋般的锐利和难以言喻的痛楚,“那你告诉我,你宫远臻,这辈子,真正信任过一个人么?哪怕一个?!”

她的质问,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捅进宫远臻最隐秘的角落。

他钳着她手腕的力道骤然又增加了几分,指节因愤怒而咯咯作响,手背上青筋虬结暴起,如同扭曲的蚯蚓。

那张英俊却常年冰封的脸上,肌肉微微抽搐着,眼神锐利得能穿透她的灵魂。

他逼近一步,温婉甚至能看清他眼中自己惨白而绝望的倒影。

“信任?”宫远臻喉间滚出低沉的冷笑,如同地狱深处传来的回响,充满了嘲弄和刺骨的寒意,“一个处心积虑、心怀鬼胎的人,有什么资格跟我谈‘信任’?”他猛地将她往后一推,动作粗暴,带着雷霆般的怒意,“给我解释清楚!别在这里给我演苦情戏!”

温婉被他推得踉跄后退,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镶嵌着昂贵胡桃木饰板的墙上,沉闷的撞击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异常刺耳。

疼痛让她眼前一阵发黑,尖锐的边缘硌着肩胛骨,带来一阵钝痛。

墙上悬挂着的一个极为古朴精致的象牙白珐琅彩绘古董音乐盒,因为这突如其来的震动,发出细微又不安的“咔哒”轻响。

那是周雨晴最为珍视的东西,据说是她留下的唯一念想。

它线条优美,珐琅彩绘着春日花园的图案,安静地悬挂在那里,如同一个凝固的梦。

疼痛和巨大的委屈瞬间冲垮了温婉强撑的堤坝。

她靠着冰冷的墙壁,身体微微发抖,泪水终于决堤,失控地汹涌而出,在她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上肆意流淌。

声音哽咽着,带着破碎的哭腔,却依旧固执地回击,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尖上硬生生剜下来的血肉:“解释?你想听什么样的解释?听听我怎么在你的监视器下战战兢兢地活了多久?还是要查查我每天被你的人跟踪几公里?”她猛地抬起泪眼,狠狠瞪着眼前这个操控着她命运的男人,眼中充满了绝望的控诉,“在你宫总的眼里,我温婉,是不是永远只是一条需要你施舍才能活下去、并且必须时刻提防的狗?!”

“住口!”宫远臻额角的青筋剧烈地跳动,暴怒的低吼如同受伤的猛兽,巨大的手掌带着凌厉的风声猛地扬起,似乎下一秒就要狠狠掴下。

强烈的屈辱和瞬间爆发的怒火驱使着温婉下意识地做出反抗的姿态——她猛地抬起手臂,试图格挡那可能落下的耳光!

然而,这个激烈而绝望的动作幅度太大了。

她的手肘,带着全身失控的力量,狠狠地、极其准确地撞在了身后墙壁上那个悬挂着的、脆弱而精致的古董音乐盒侧面!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

“砰——!”

一声沉闷又刺耳的撞击声响起。

紧接着是令人牙酸的、一连串水晶铃芯碎裂的清脆悲鸣!如同无数颗水晶心同时被碾碎。

“哗啦——”

象牙白的珐琅彩绘外壳应声碎裂,如同凋零的白色花瓣,瞬间崩解开来。

里面精密的黄铜机芯零件、断裂的细小弹簧、破碎的铃片……如同被冻结的冰雹,夹杂着细小的银色铃铛残骸,叮叮当当地、铺天盖地地倾泻而下,狠狠砸在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上,发出密集刺耳的声响,溅起一片狼藉的碎片星屑。

刺耳的碎裂声如同一盆冰水,兜头浇下,瞬间浇灭了空气里狂暴燃烧的怒火。

办公室里死一样的寂静。

温婉僵在原地,手臂还维持着格挡的姿势,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连泪水都凝固在脸上。

那双眼睛里,只剩下一片空茫的绝望和被巨大恐惧完全吞噬后的死寂。

她看着脚下那片狼藉——阳光下闪耀着冰冷光芒的珐琅碎片、扭曲的齿轮、滚落的小天使雕塑的头……那个承载着无限思念和寄托的珍宝,在她手中,在她因为激烈挣扎而失控的一撞之下,化为了一堆毫无价值的废墟。

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它最后破碎时的悲鸣。

宫远臻扬起的手掌僵硬地停在半空,脸上的暴怒如同退潮般迅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凝滞的空白。

他看着地上那片狼藉的、刺眼的碎片,瞳孔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也跟着裂开了,发出无声的脆响。

时间仿佛被钉死在这一刻,只有地板上那片折射着冰冷灯光的碎片,无声地嘲笑着方才的疯狂。

几秒钟后,宫远臻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放下了手。

他扭过头,目光没有再停留在温婉惨白的脸上,也没有看向那片刺目的废墟,而是投向窗外那片流动的冰冷星河。

宽阔的肩膀绷得像一块拒绝融化的坚冰,侧脸的线条冷硬如刀削斧凿,下颌线绷得死紧。

房间里只剩下温婉压抑不住的、破碎的哽咽声,以及宫远臻沉重得如同巨石坠落的呼吸声。

空气里弥漫着尘埃、机油和心碎的味道。

死寂如同沉重的铅块,压得人喘不过气。

温婉的眼神空洞地扫过脚下那片刺眼的、象征着毁灭与终结的废墟。

珐琅碎片尖锐的边缘在灯光下闪烁着绝望的寒光。

她猛地闭上眼,再睁开时,里面只剩下一种心如死灰的麻木。

她没有再看宫远臻一眼,仿佛那个人己经不存在于这个空间。

她像个梦游的木偶,拖着沉重得灌了铅的双腿,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地绕过那堆价值连城的垃圾,走向办公室角落里那个她带来的、小小的行李箱。

拉链被拉开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

她机械地从休息室的衣架上取下几件属于她的、质地柔软的衣物,动作僵首而缓慢,叠放进行李箱的动作带着一种行刑般的仪式感。

那些衣物上似乎还残留着昨夜拥抱时的温度,此刻却只让她指尖冰凉。

宫远臻依旧背对着她,面朝巨大的落地窗,窗外璀璨繁华的夜色映在他冰冷的瞳孔里,却照不进一丝暖意。

他高大的背影如同一堵无法逾越的黑色悬崖,隔绝了所有意图靠近的温度和声音。

滚轮滑动的声音响起,箱轮碾过光洁的大理石地面,发出持续的、令人心烦意乱的辘辘声。

声音由远及近,最终停在紧闭的、沉重的红木办公室大门前。

温婉的手,冰凉而颤抖,终于握住了那冰冷的黄铜门把。

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一路蔓延至心脏。

她深吸一口气,再重重吐出,仿佛要彻底清空肺腑里残留的最后一丝属于这里的空气,然后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向下转动——

门把转动到一半,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外面死死顶住!

宫远臻不知何时己幽灵般悄无声息地移动到了门后。

他高大的身影堵在门口,像一座无法撼动的山。

他的一条手臂抬起,小臂强横地抵在门框上方,指间赫然夹着一张薄薄的、印着冰冷蓝色花纹的支票。

支票的金额栏被他的拇指死死盖住,只留下一个令人窒息的悬念。

“你养母,”宫远臻的声音低沉得如同滚动的闷雷,每一个字都仿佛裹着冰渣,砸在温婉摇摇欲坠的神经上,“下周的透析费,下个月肿瘤医院的特护病房续费单……”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如刀锋,穿透空气,冰冷地钉在温婉瞬间失去最后一丝血色的脸上,“名字和账号,我很清楚。”

他捏着支票的手指用力,那张薄薄的纸片边缘瞬间绷紧变形,发出濒临撕裂的细微声响。

“这张支票,”他微微倾身,灼热而危险的气息拂过温婉的耳廓,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残忍的裁决意味,“就在我手里。走出这道门,”他微微停顿,目光扫过那张苍白如纸的脸,清晰地看到她眼中最后一点光芒彻底熄灭,“它就立刻过期作废。疗养院那边……你知道后果。”

温婉握着门把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指节用力到泛出死白色。

她死死咬住下唇,腥甜的铁锈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来,却丝毫压不住那从骨头缝里渗出的、灭顶的寒意和绝望。

身体里支撑着她走到门口的所有力气,在这一刹那,被那张薄薄的蓝色支票彻底抽空碾碎。

行李箱的拉杆从她颤抖的手中滑脱,“啪”地一声轻响,倒在地上。她没有去扶,只是死死地盯着抵在门框上的那条手臂,盯着那张散发着致命诱惑和冰冷威胁的纸片。

眼泪无声地、汹涌地再次滚落,砸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那是对自己无能救赎养母的无边痛楚,是对眼前这个男人冷酷手段的刻骨恨意,更是对自己被困于此、尊严被彻底踩在脚下碾碎的绝望。

宫远臻看着她剧烈颤抖的脊背和无声崩溃的泪水,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其复杂难辨的情绪,快得如同错觉。

他维持着抵住门框的姿势,身体紧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没有半分退让,冷酷地将那张支票又向前递了几毫米,几乎要贴上她的鼻尖。

空气凝固成了绝望的死水。

就在这时,办公室厚重的门板上传来三声极其克制、却又带着不容忽视的急促的叩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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