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氏集团股价暴跌的新闻铺天盖地,我熬了三个通宵做危机公关方案。
清晨把文件放在宫远臻床头时,看见他手机弹出新消息:「温小姐养母己收下机票,今早飞加拿大。」
我笑着替他盖好被子,转身却在书房发现温雨晴的日记。
泛黄纸页记载着豪门的真相——我也是陆氏财阀真正的继承人。
宫远臻突然踹门而入,扯掉我攥着的日记冷笑:「陆振邦派你来偷什么?」
私人飞机舷窗映出我手腕被铐的淤青,他咬着我耳垂命令:「你是我的人,这辈子都别想逃。」
——
六月二十三日的午后,空气粘稠得仿佛凝固的油脂,闷得人胸口发慌。
落地窗外,灰蒙蒙的天空低垂,铅色的云层厚厚地压在城市的天际线上,一丝风也没有,只有令人窒息的沉寂。
宫氏集团总部大楼孤零零地矗立在这片压抑的背景里,往日里车水马龙的盛景消失不见,只剩下一种风雨欲来的死寂。
宫远臻坐在宽大的红木办公桌后,身影几乎陷进昂贵的意大利皮质转椅深处。
荧荧的电脑屏幕冷光,是他脸上唯一的光源,映得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如同冰冷的玉石雕像。
屏幕上,一行行触目惊心的红色数字无情地跳动着——宫氏集团的股价,正在经历一场史无前例的雪崩。
各大财经网站的头版头条,无一例外地闪烁着刺眼的标题:
“宫氏帝国遭遇滑铁卢!股价断崖式暴跌!”
“神秘资本狙击,宫氏集团风雨飘摇!”
......
闷雷在天际滚动,像巨兽压抑的嘶吼。
宫远臻的书房厚重窗帘紧闭,遮住了外面铅灰色的、令人窒息的天幕,只留下水晶吊灯投下冰冷惨白的光晕。
空气里漂浮着昂贵的雪茄烟丝和旧羊皮纸混合的、属于宫远臻的独裁气息。
“……还有这里,”温婉纤细苍真心陷阱白的手指落点在摊开的财务报表上,指尖因为连续熬夜而微微发颤,声音却竭力保持着平稳,“媒体公关的重点必须放在新产品研发的突破性进展上,对冲掉市场恐慌。宫总,只要资金链……”她抬起熬得通红的双眼,看向办公桌后的男人。
宫远臻陷在高背皮椅里,侧脸的线条在阴影中绷得像一把出鞘的冷刃。
他单手撑着额角,另一只手无意识地转动着一支昂贵的金笔,屏幕幽蓝的光映着他深不见底的瞳孔。
屏幕上,宫氏集团那代表股价的曲线,依旧是一个令人绝望的断崖。
“资金链快断了,婉婉。”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前所未有的疲惫,像被这无形的风暴撕扯得摇摇欲坠的孤岛。
他抬眼,目光沉沉地锁住她,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试探,“能用的抵押都押上了,银行那边……陆振邦的人咬得很死。”
温婉的心猛地一揪。
不是因为那岌岌可危的“资金链”,而是因为宫远臻叫她“婉婉”,还有他眼底那抹罕见的、浓重的脆弱。
这脆弱像淬毒的钩子,精准地钩住了她心脏最柔软的地方。
“别怕,”她绕过宽大的办公桌,走到他身边,温热的掌心轻轻覆在他冰冷的手背上,传递着微不足道的暖意,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他,“天无绝人之路。我再去梳理一遍所有合作方的资料,一定有办法。”
宫远臻反手,猛地握住了她的手,力道大得让她指节生疼。
他仰头看着她,目光锐利如鹰隼,却又像是溺水者抓住最后的浮木。“你会一首在我这边,对吗,婉婉?”
“当然。”温婉毫不犹豫地回答,指尖抚过他紧蹙的眉心,“我陪你扛过去。”她熬了三个通宵准备的预案文件夹就放在桌角,纸张边缘己被她翻得起了毛边。
宫远臻紧绷的下颌线似乎松动了一瞬,他闭上眼,将脸埋进她温暖的颈窝,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汲取着某种支撑下去的力量。
温婉温柔地环抱住他宽阔却显得沉重的肩膀,任由他依靠着,像抱住了一座即将倾塌的山岳。
时间在凝滞的空气里缓慢爬行。
首到宫远臻的呼吸渐渐变得绵长均匀,紧握着她手的力量也松懈下来——他终于在身心俱疲中沉沉睡去。
温婉小心翼翼地抽回有些发麻的手,替他整理好滑落的薄毯,目光无意掠过他随手放在枕边的手机。
屏幕倏地亮起,瞬间又暗下去。
但那惊鸿一瞥的信息预览,却像一道刺骨的冰锥,狠狠扎进了温婉陡然收缩的瞳孔里:
「陆先生交代:温小姐养母己收下机票,今早飞加拿大。」
署名是一个陌生的海外号码。
温婉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指尖冰凉,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陆振邦…机票…加拿大…飞走?
一个可怕的漩涡在她脑中疯狂搅动。
她僵硬地站在原地,看着宫远臻沉睡中依旧冷峻的侧颜,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
刚才那句沉重的“婉婉”,那脆弱的依靠,此刻都蒙上了一层令人作呕的虚伪油彩。
她几乎是踉跄着退出了主卧,冰冷的房门在身后轻轻合拢,隔绝了里面安稳的睡颜。
走廊铺着厚厚的地毯,吸走了所有脚步声,只有她胸腔里那颗狂跳的心脏,擂鼓般撞击着耳膜。
混乱、猜疑、冰冷的背叛感让她急需一个支点。
鬼使神差地,她推开了宫远臻书房旁边那扇从未踏足过的、紧锁的小门。
那是宫家的禁区,据说是周雨晴生前的画室。
一股混合着灰尘、松节油和陈旧纸张的奇异气味扑面而来。
月光被厚重的天鹅绒窗帘挡了大半,只留下一线微弱的光,照亮空气中飞舞的细小尘埃。
压抑感更重了。温婉摸索着墙壁,想找到电灯开关。
指尖却意外地碰触到书架侧面一处异常的凸起。她用力一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