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令”带来的秩序与生机尚未在蜀军营寨中稳固扎根,南征的铁蹄己踏入了更加险恶的疆域。孟获虽连遭挫败,却如同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一次,他祭出了真正的王牌——盘踞在秃龙洞,以悍勇和一身奇异藤甲闻名南中的兀突骨及其麾下的三万藤甲兵!
初次遭遇,是在一片林木稀疏的山坡地带。
蜀军前锋与兀突骨的藤甲军狭路相逢。当看到那些蛮兵时,蜀军士兵们起初甚至有些轻敌。这些蛮兵身材虽精壮,但装备简陋,仅着一种由深褐色藤条编织、看似粗糙的短甲,头戴藤盔,手持短斧、标枪,并无金属盾牌或重甲。
“藤甲?哈!木头片子能挡得住我大汉的刀锋?” 一个蜀军百夫长嗤笑一声,挥刀下令,“弓箭手!三轮齐射!长矛手,准备冲锋!”
箭雨带着呼啸声泼洒而下!然而,接下来的一幕让所有蜀军将士瞳孔骤缩!
“叮叮当当!噗噗噗!”
锋利的箭簇射在那看似脆弱的藤甲上,竟发出如同击中坚韧皮革或浸油硬木般的闷响!大部分箭矢被轻易弹开,少数能刺入藤甲缝隙的,也仅仅深入寸许便被坚韧的藤条卡住,根本无法造成致命伤害!藤甲兵中箭者只是身形微顿,甚至随手拔掉身上的箭矢,狞笑着继续冲锋!
“这…这不可能!” 百夫长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短兵相接!更绝望的一幕上演!
蜀军锋利的长矛刺出,撞在藤甲上,竟发出“笃笃”的钝响!矛尖滑开,难以穿透!钢刀砍下,只在藤甲表面留下浅浅的白痕,如同砍在浸透了油的犀牛皮上!藤甲的韧性超乎想象!
而藤甲兵则仗着刀枪不入的优势,如同蛮牛般撞入蜀军阵中!他们动作迅捷,不受重甲拖累,短斧、标枪专攻蜀军甲胄缝隙!一个藤甲兵甚至硬顶着三杆长矛的攒刺,欺身近前,一斧劈开了蜀军盾牌手的脖颈!鲜血喷溅在深褐色的藤甲上,更添几分狰狞!
蜀军引以为傲的军阵和精良武器,在这原始的藤甲面前,竟显得如此笨拙和无力!伤亡数字急剧攀升,山坡上留下大片蜀军将士的尸体,而藤甲兵的损失微乎其微!初次交锋,蜀军前锋大败,狼狈后撤。
消息传回中军,营帐内气氛凝重如铁。
“刀枪不入?箭矢难伤?” 王平拄着拐杖,脸色难看,“这藤甲…竟如此邪门?”
诸葛亮眉头紧锁,羽扇也停止了摇动。他详细询问了交战细节,尤其是藤甲的防御表现。“坚韧、轻便、不畏刀箭…此藤甲,确是劲敌。” 他沉吟片刻,果断下令:“传令!各部收拢兵力,避其锋芒,不可再与之正面硬撼!多派斥候,详查藤甲兵动向及周围地形!”
接下来的几日,成了蜀军的噩梦。兀突骨率领藤甲兵如同附骨之蛆,利用对地形的熟悉和藤甲的防御优势,不断袭扰。他们神出鬼没,专挑蜀军行军队伍侧翼或后卫发动突袭。蜀军一旦结阵,他们便利用机动性迅速退入山林;蜀军稍有松懈,他们又如毒蛇般扑出,咬下一口便走。蜀军的刀枪弓箭打在藤甲上如同挠痒,而藤甲兵的短斧标枪却能轻易收割生命。士气不可避免地开始滑落,士兵们私下称这些藤甲兵为“打不死的藤妖”。
数日后,诸葛亮带着主要将领和刘禅(被硬拉来“见世面”),亲自勘察了一处地形险要的山谷——盘蛇谷。
此谷形如其名,两侧山势陡峭,怪石嶙峋,如同巨蟒盘踞。谷道狭窄曲折,仅容数骑并行。谷内植被茂密,多为易燃的油松、枯草和低矮灌木。时值旱季尾声,久未下雨,空气干燥,山风吹过,卷起干燥的尘土和枯叶。整个山谷弥漫着一种枯败、燥热的气息。
诸葛亮站在谷口高坡上,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谷内的地形、植被和风向,羽扇偶尔轻点,心中急速推演。王平、马岱等将领也面色凝重,显然都看出了此地作为战场的潜力…很凶险。
“相父…此地…” 刘禅看着这狭窄、封闭、满是干燥草木的山谷,再联想到历史上那场著名的“火烧藤甲兵”,一股寒意从脚底板首窜天灵盖!他仿佛己经闻到了皮肉烧焦的可怕气味,听到了藤甲兵在烈焰中绝望的哀嚎!他下意识地抱紧了旁边一块凸起的岩石,声音都有些发颤,“此地…是否太过…险峻?万一…万一…”
“陛下可是担心火攻?” 诸葛亮的目光仿佛能洞穿人心,平静地接过话头。他指向谷内干燥的植被和狭窄的出口,“藤甲坚韧,刀枪难入,然其本质,终究是草木之属。火,乃其天然克星。此谷地势险要,入口狭窄如瓶颈,出口亦不畅。若将兀突骨引入此谷,堵塞两端出口,再以火攻之…” 他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己经非常明确。空气仿佛都因为这句话而灼热了几分。
将领们闻言,眼中燃起希望,但随即又掠过一丝不忍。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将领,自然明白一旦火起,被困在谷中的三万藤甲兵,将是何等惨烈的景象!那绝非堂堂正正的战场厮杀,而是一场残酷的屠杀!
刘禅更是脸色发白。他知道历史,知道这场火攻虽然成功,但也让诸葛亮留下了“吾虽有功于社稷,必损寿矣”的叹息!他看着谷中那些随风摇曳、仿佛在等待火种的枯草,胃里一阵翻腾。他虽然是挂逼皇帝,但本质上还是个现代人,想到要活活烧死几万人,心理冲击巨大。
【系统提示:检测到宿主面临重大历史抉择节点,心理波动剧烈。】
【可选任务:参与“盘蛇谷火攻”计划。】
【任务目标:协助诸葛亮成功实施火攻,大幅降低蜀军伤亡。】
【任务奖励:点数+200点,解锁称号『火焰净化者(伪)』。失败惩罚:无(历史惯性强大)。】
【备注:历史车轮滚滚向前,宿主可尝试添加润滑油(骚操作)减少摩擦(道德负担)。】
“润滑油?” 刘禅看着备主,嘴角抽搐。系统又在怂恿他搞事!
看着系统任务和备注,刘禅抓耳挠腮。他既不想违背历史导致任务失败(200点啊!),又实在难以心安。他盯着系统商城,疯狂搜索关键词:灭火、烟雾、逃生…最终,目光锁定在一个便宜的东西上:【简易烟雾弹(催泪型)】×1(20点)。效果:释放大量刺激性烟雾,遮蔽视线,引起咳嗽流泪,非致命。‘烟雾?’ 刘禅灵光一闪,‘如果…如果在火攻发起前,先往谷里扔一堆这玩意儿?制造混乱和烟雾,让藤甲兵看不清方向,也…也给他们一点反应时间?虽然可能还是跑不掉…但总比啥都不做强点吧?至少…能减少点我自己的心理负担?就当是…润滑油了!’ 他咬咬牙,花了100点,兑换了5个【简易烟雾弹(催泪型)】。看着剩下的37.1点,他默默祈祷这“润滑油”能有点用。
诸葛亮勘察完地形,并未立刻部署,而是返回营寨,秘密召见了工部尚书(或大匠)。“前日命尔等依陛下‘神器’(矿泉水瓶)之形,改良‘猪嘴面具’,进展如何?” 工部尚书恭敬地呈上一个改进版面具:主体依旧是木制框架,但内衬多层浸透解毒草药汁的细密麻布,最关键的是,呼吸阀部分不再是简陋的皮革活瓣,而是模仿矿泉水瓶口螺纹和密闭理念,用打磨光滑的硬木和涂蜡的软木塞,制作了一个可以旋转开合、密闭性大大提升的简易阀门!虽然依旧粗糙笨重,像个加大号的怪异鸟嘴,但比最初的“歪嘴猪”强太多了!“禀丞相,依陛下神器之形,此阀密闭性大增!虽不及神器万一,但应可有效阻隔烟尘毒瘴!” 诸葛亮拿起面具掂量,看着那模仿瓶口的螺纹阀,眼中精光一闪:“甚好!即刻赶制!数量…多多益善!此物,关乎破敌大计!”
盘蛇谷,如同一头蛰伏的巨兽,静静地等待着吞噬的时刻。山谷内,干燥的草木在风中发出沙沙的轻响,仿佛死神的低语。山谷外,蜀军紧锣密鼓地准备着引火的干柴、火油、堵塞谷口的巨石滚木。工兵们开始笨拙地试戴改良版“猪嘴面具”,像一群怪异的鸟嘴医生。诸葛亮的目光在沙盘、面具、音箱和谷口之间游移,推演着每一个细节。刘禅则抱着他的烟雾弹,看着那死寂的山谷,手心全是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