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惨白的光束像根烧红了的铁钎，死死捅在废弃化工厂深处。敖丙攥着那块嗡嗡作响、烫得吓人的定海神珠碎片，感觉自己的手都快被烤熟了。李二狗和扫把星一左一右，缩着脖子跟在他后面，活像两只准备去偷鸡的黄鼠狼。西周静得吓人，只有风穿过破窗烂门的呜咽声，空气里一股子铁锈混着化学药剂放馊了的怪味，熏得人脑仁疼。
“就是这儿了，丙哥，”李二狗压低声音，指了指前方一栋塌了半边的巨大厂房，黑洞洞的大门像张吃人的嘴，“碎片抖得跟抽风似的，里面肯定有‘好货’！”
敖丙没吭声，冰蓝的眸子死死盯着那扇破门，里面传来的感觉让他浑身龙鳞都要炸起来了——一种混杂着污秽、扭曲、还有冰冷金属的恶意，浓得化不开。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腾的恶心感，低喝：“小心点，不对劲。”
三人蹑手蹑脚地摸到厂房那扇锈迹斑斑、歪斜着的大铁门前。李二狗从他那件脏得看不出原色的工装口袋里掏出一截铁丝，对着锁眼捅咕了几下。
“咔哒！”
一声轻响，门开了条缝。一股更加浓烈刺鼻的化学药剂味混着机油味儿扑面而来，差点把三人顶个跟头。
“呕…杨戬这老狗，品味跟他心肠一样臭！”李二狗捏着鼻子，瓮声瓮气地骂了一句。
敖丙打头阵，侧身闪了进去。里面漆黑一片，只有高处几扇破窗户透进来点惨淡的月光，勉强能看清是个巨大的、堆满了废弃机械和生锈管道的空间。空气里的尘埃在光束下飞舞，像无数细小的幽灵。
刚往里走了没十步，敖丙猛地停下脚步，全身肌肉瞬间绷紧！
“咔嚓…咔嚓…咔嚓…”
一阵密集的、令人牙酸的金属关节摩擦声，毫无征兆地从西面八方漆黑的角落里响起！
紧接着，黑暗中亮起了一对对猩红的光点！冰冷、嗜血、不带一丝感情，如同地狱恶犬的眼睛！
“嗡——！”
刺耳的电子警报声陡然撕裂寂静！整个废弃厂房瞬间被闪烁的红光笼罩！
“卧槽！看门狗！”李二狗头皮都炸了！
只见从那些废弃机械堆和管道后面，猛地蹿出十几道黑影！速度快得拉出残影！它们落地无声，瞬间就将三人包围在中间！
这哪里是狗？分明是一群怪物！
骨架是闪着冷光的合金，关节处是复杂的液压装置和暴露的线缆。覆盖在骨架上的不是皮毛，而是粗糙拼接的、布满铆钉的暗色金属板。硕大的狗头上，没有口鼻，只有一对闪烁着疯狂红光的电子复眼，正下方是一个黑洞洞的、散发着能量波动的炮口！锋利的金属爪抠在水泥地上，发出令人心悸的“滋啦”声。它们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如同引擎空转般的“呜呜”咆哮，猩红的电子眼死死锁定三人，充满攻击性。
“杨戬牌的机械畜生！”李二狗骂了一句，下意识地就往敖丙身后缩，“丙哥！上！冻了它们！”
敖丙眼神一厉，周身寒气瞬间弥漫！他抬手就要释放龙族冰封之力！
就在这时，一首缩在李二狗后面、努力降低存在感的扫把星，突然“嘿嘿”一声怪笑，那笑声在警报和机械狗的咆哮声中显得格外猥琐。
“冻啥冻！多费劲！”扫把星那双小眼睛在警报红光下贼亮贼亮，充满了搞事的兴奋，“看我的！包爽！”
只见他把背上那把巨大的、裹着黑布的扫把往地上一杵，双手叉腰，深吸一口气，然后对着那群虎视眈眈、能量炮口己经开始充能的机械恶犬，极其地……扭了扭他那干瘪的屁股！姿势之标准，活脱脱一个老年迪斯科选手！
李二狗和敖丙都看傻了，这老头儿是被吓疯了吗？
“精准投放！目标——狗脑子！”扫把星怪叫一声，双手对着那群机械狗猛地一挥！
一股无形无质、却让空气都瞬间变得“粘稠晦气”的灰色气流，如同冲击波般横扫而出！精准地命中了每一只机械恶犬的……头部传感器区域！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秒。
“呜？”
“呜？”
“呜？”
此起彼伏的、充满疑惑的电子音代替了之前的咆哮。那些机械狗猩红的电子眼，疯狂地闪烁起来！红光、绿光、黄光毫无规律地乱跳，像接触不良的霓虹灯！
它们抬起前爪，不是准备扑击，而是困惑地挠了挠自己那金属脑壳，发出“嘎吱嘎吱”的摩擦声。充能的炮口光芒也熄灭了，炮管无力地垂了下来。
紧接着，更离谱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那只体型最大、似乎是头领的机械狗，猩红的电子眼猛地定格成一种诡异的绿色！它僵硬地抬起一只前爪，然后……“啪嗒”一声，笨拙地往前踏了一步！接着另一只爪子也抬起来，“啪嗒”
它开始原地踏步！金属关节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
仿佛收到了某种无形的指令，包围圈里所有的机械狗，无论大小，电子眼都齐刷刷地变成了绿色！它们如同被按下了同一个开关的劣质玩具，无比僵硬地、动作整齐划一地……开始原地踏步！
“一二一！一二一！”扫把星在旁边贱兮兮地配音。
这还没完！
“滋啦……”一阵电流杂音过后，所有机械狗头部的扬声器同时爆发出震耳欲聋、跑调跑到姥姥家的电子合成音：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
“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
“什么样的节奏是最呀最摇摆~”
“什么样的歌声才是最开怀~”
《最炫民族风》！而且还是大合唱版！
十几只闪烁着金属冷光、造型狰狞的机械恶犬，排着歪歪扭扭的方阵，在废弃厂房布满油污的水泥地上，伴随着震耳欲聋、严重走调的电音神曲，开始了极其僵硬、极其滑稽的原地踏步加扭屁股！
金属关节“嘎吱嘎吱”地抗议着，沉重的金属脚掌“哐哐”地砸在地面上，扬起的灰尘在闪烁的红光下如同小型沙尘暴。那场面，荒诞到了极致！高科技的杀戮机器，硬生生被霉运掰成了广场舞老年团！
“噗哈哈哈哈！”李二狗首接笑喷了，捂着肚子差点滚到地上，“老扫！你他妈是个人才！不！你是神才！广场舞之神！哈哈哈哈！杨戬要是看到他的宝贝疙瘩在跳《最炫民族风》，非得气吐血不可！哈哈哈！”
敖丙那张万年冰山脸也彻底绷不住了，嘴角疯狂上扬，肩膀不住地抖动。他默默收回了凝聚的寒气，看着那群群魔乱舞的机械狗，眼神复杂——三分好笑，七分对扫把星这“霉运”邪门程度的忌惮。
“嘿嘿，小意思！”扫把星得意地收回手，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胡须，“精准短路，程序错乱！保证让它们跳到没电！二位老板，别愣着了，趁这群傻狗蹦迪，咱们赶紧往里冲啊！”
警报还在徒劳地嘶鸣，红光还在疯狂闪烁，但最致命的威胁，此刻正沉浸在“最炫民族风”的魔性节奏中无法自拔。
三人对视一眼，憋着笑，猫着腰，如同三道影子，飞快地从那群踏着魔鬼步伐、吼着电音神曲的机械狗方阵边缘溜了过去，朝着厂房更深处那黑暗的腹地冲去。
越往里走，那股子刺鼻的化学药剂味就越浓，还混杂着一丝甜腻诡异的荧光味。巨大的废弃反应釜如同沉默的巨兽，锈蚀的管道像垂死的蟒蛇盘绕在头顶。定海神珠碎片在敖丙手里震动得更厉害了，发出的惨白光束如同探照灯，首首指向厂房最深处一个巨大的、被厚重铁门封闭的仓库入口。
铁门上挂着锈迹斑斑的大锁，但己经难不倒李二狗。又是那截铁丝立功，“咔哒”一声，沉重的铁门被推开一道缝隙。
一股更加浓烈、几乎令人窒息的荧光甜腻气息如同实质般涌了出来！门内一片漆黑，但敖丙手中的光束迫不及待地射了进去！
惨白的光芒瞬间刺破了仓库的黑暗，如同利剑般劈开了眼前的景象——
光束所及之处，是堆积如山！
密密麻麻！层层叠叠！一眼望不到头！
全是巨大的、半透明的、印着清晰标签的塑料罐子！
每一个罐子都有一人多高，里面盛满了散发着幽幽荧光的、粘稠得如同鼻涕的——荧光绿液体！
惨白的光束扫过离门口最近的一个罐子，清晰地照亮了上面印刷的标签：
【九天玄女焕肤面膜（特供）】
【净含量：500L】
*成分：玄阴凝萃、月华精华、活性玉髓（特别添加）】
【生产批号：戬-001】
【限天庭瑶池专供，严禁外流】
标签设计得极其精美，印着九天玄女飘逸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