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婉进屋后,她透过门缝儿,用左眼,观察着庭院里的动静。
树梢随风微摇,山间风露与草木的气味儿,在宽阔的庭院里,轻轻的飘舞。
慧婉调转角度,看了一圈,确认西苑的所有人,都在房间里,她才敢关上了房门。
“我现在,是林家的小姐!
竟然,还得像‘十九’一样,去了解,林慧婉家里的往事!”慧婉在心里默念道。
屋内,炕上两套铺盖,两个衣包。
地下的书案上,散放着不少卷宗。
慧婉首奔书案,寻找跟自己相关的卷宗。
她看着,书案的正中间,一张摊开的,陈年字纸上,写着“
林平章,原名章寒秋,南赵国寻乌县人。
他于三岁时,随父辈,一同进入,北齐国姑苏城定居。
同年,章氏族人改姓,族中聪颖男童,得以进私塾,考取功名……”
慧婉放下,这一卷陈年字纸,皱眉轻念道:“
父亲,是南赵移民过来的?
这事儿,我倒是没听说过!”
屋内静悄悄的。
但是,屋外房后的,那片榆树林里,赵珩带着两个心腹,正悄悄的,埋伏在那里。
慧婉又去找,宋小明的口供,她自我解劝道:“
普通百姓,若不是走投无路?
谁又会远离家乡,去一个陌生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呢!”
慧婉,郑重的,打开宋小明的口供,只见,那证词上,写道:“
犯人宋小明,在某年某月,于偃安县地界,南八里地处,葛二岭村小酒馆,遇林西海,与林氏男仆三人!
林、宋二人,于酒桌上,相谈甚欢。
林西海醉酒后,将自己进京,要过继到叔父名下,并将继承巨额遗产一事,和盘托出!”
慧婉念到此处,腿上突然抽筋,她便顺势,坐在赵珩的椅子上,一面跺着右脚,一面往下看。
她继续,默念着字纸上的记录,道:“
宋小明见利起意,杀害林西海,及林氏男仆三人!
当晚,犯人宋小明携带,林西海的籍契、路引等物品,逃匿进京!
万幸,林西海的男仆,名‘腊肉’的小厮,于天亮时分,被救治了回来……”
慧婉放下字纸,心里冷笑一声,怅然若失的,喃喃自语道:“
母亲,那宋小明,在您跟前,孝顺了一年多!
您走的时候,他哭得那样伤心,还病了一段时日!
原来,他竟然,是一个杀人狂徒!
我们在上京见到他时,他也只有十五岁,便为了别人的钱,而作恶!”
慧婉将后背,靠在椅背上,闭目深思。
房后的榆树林里,赵珩蹲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手握利刃,眼神犀利,这个动作,他保持了,至少一刻钟的工夫。
在他身后的侍卫,冷不丁的放了一个屁,“噗”的一声脆响。
赵珩和另一个侍卫,默默地翻了一个白眼。
屋内的慧婉,忽然睁开眼睛,她从椅子上起身,来至后窗前。
只见,身形苗条的慧婉,她将窗户上的划插,轻轻拔下,推开一条小缝儿,向外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