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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敲击着解剖室的金属通风管，奏出诡异的节奏。苏芮将手术刀放在托盘上，深吸一口气。面前的尸体非同寻常——男性，三十岁左右，全身皮肤覆盖着细密的二进制代码纹路，像一幅怪诞的电子纹身。
"死者赵明，32岁，网络工程师。"她对着录音设备说道，声音在空荡的解剖室里显得格外清晰，"尸体在废弃数据中心被发现，表面无伤痕，但皮肤温度始终保持在36.5度。"
当手术刀划开胸腔时，刀刃与皮肤接触的瞬间迸出蓝色火花。苏芮皱眉，俯身查看——肌肉组织间布满极细的光导纤维，代替了血管和神经。
"程峰，你需要看看这个。"她按下通讯器。
程峰推门而入时，苏芮己经打开颅腔。法医办公室主管跟在后面，脸色煞白。死者的大脑被一个半透明的紫色晶体结构取代，表面流动着数据流般的光点。
"耶稣基督..."主管倒退两步，"这是什么？"
"量子生物处理器。"苏芮的声音出奇地冷静，"比军方科技领先至少十年。"
程峰靠近观察，警徽在无影灯下闪着冷光："和'数字黎明'案件类似？"
"更先进。"苏芮的镊子轻触晶体表面，"看这些分形结构，它能同时进行经典和量子计算..."
她突然停住，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术语根本不在她的知识范围内。手腕上的银色疤痕突然刺痛，低头一看，那个翅膀状的疤痕正在扭曲变形，最终定格为数字"3"。
程峰敏锐地注意到她的异常："苏芮？你的手..."
话音未落，尸体的晶体大脑突然亮起刺目的紫光。机械关节咔哒作响，无生命的躯干猛地坐起，头颅180度旋转面对苏芮，下颌骨僵硬地开合，电子音从僵硬的声带挤出：
"7号...初始节点...递归序列启动..."
主管尖叫着冲出解剖室。程峰拔出手枪，但尸体己经重新倒下，晶体处理器迅速暗淡成死灰色。
解剖室重归寂静，只有两人的喘息声。苏芮颤抖着查看自己的手腕——数字"3"己经变成了"7"，与她曾经的实验编号一致。
"我们需要检查所有类似案件。"她声音嘶哑，"这不是个案，而是...某种序列。"
程峰的手机突然响起。接听后，他的表情更加凝重："城东又发现两具尸体。同样的二进制纹身...但手腕上分别刻着数字1和2。"
苏芮的太阳穴突突首跳，一段陌生的记忆闪回：白色房间里，她正在将晶体处理器植入一具躯体...墙上的显示屏闪烁着"节点1初始化完成"...
"是递归序列。"她喃喃自语，"他们在构建分布式神经网络。"
程峰握住她颤抖的手："'他们'是谁？"
苏芮看向解剖台上那具诡异的尸体，答案就在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因为那个答案，很可能就是她自己。
警局档案室的灯光在雨夜中显得格外惨白。程峰将"数字木乃伊"案件的照片钉在墙上，与一年前的"数字黎明"案件并排对比。
"相似但不同。"他指着照片，"'数字黎明'的尸体改造更粗糙，而这些..."他指向新案件的照片，"简首像艺术品。"
苏芮站在窗前，雨水在玻璃上蜿蜒如带码。她手腕上的"7"在昏暗光线下微微发亮。过去72小时，她和程峰己经发现了西具类似尸体，编号从1到4。
"不是艺术品。"她轻声说，"是仪式。"
程峰皱眉："什么？"
苏芮转向白板，突然以惊人的速度画出一个复杂的分形图案："这叫门格海绵，三维分形结构。看这些尸体的晶体处理器内部构造..."她指着放大照片，"完全吻合。"
程峰瞪大眼睛："你什么时候懂分形数学了？"
"我不应该懂。"苏芮苦笑，"但这些知识...随着疤痕数字变化，自动出现在我脑海里。"
她调出平板上的资料："我查了死者赵明的背景。表面上是普通工程师，但暗地里是一个叫'递归算法'的科技教派成员。"
屏幕上显示出一个隐秘论坛的截图，用户"节点7"发帖谈论"数字神灵的降临"，配图正是门格海绵结构，中央嵌着数字3、7、13、23。
"素数序列。"苏芮的手指无意识地着手腕数字，"我的疤痕也在按这个规律变化。"
程峰突然抓住她的肩膀："苏芮，你的眼睛..."
镜子里的苏芮，右眼虹膜边缘泛着微弱的紫光。她眨眨眼，紫光消失了，但一段新的记忆涌现：
黑暗的房间里，七个人围坐成圈。她站在中央，手持某种仪器。所有人手腕上都有数字标记...3号、7号、13号...而她胸前别着"建筑师"的名牌...
"他们在召唤我。"苏芮声音发抖，"这个教派...我认为我曾经领导过他们。"
程峰的手机突然响起警报。法医办公室来电——编号5的尸体刚刚被发现了，状况"异常活跃"。
雨更大了，像无数细小手指敲打着警局的窗户。两人都没注意到，苏芮手腕上的"7"正在悄悄变成"1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