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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异度空间
王振东以为自己会看见天堂或者地狱，但绝对没想到会看见自己中学时代的教室。他站在讲台上，手里捏着那枚发烫的教育改革奖章，窗外是静止的暴雨，雨滴悬在半空像无数水晶珠子。
"欢迎来到意识夹层。"林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王振东转身时差点撞上黑板报——那上面写着"距高考还有0天"，而日期赫然是他肝癌确诊的那一天。
"我们死了？"
"比那更糟。"林悦的科研服变成了高中校服，她指着王振东手中的奖章，"血魔的煞气激活了它的保护机制，把我们的意识拉进了这个亚空间。"
奖章表面的镀金正在剥落，露出底下青铜材质的古老符文。王振东突然头痛欲裂，记忆碎片如走马灯般闪现：二十年前山村教室漏雨的屋顶，十年前深夜批改试卷时窗外的剑光，确诊当天医院走廊里那个穿道袍的清洁工...
"这些记忆..."林悦的手按在他太阳穴上，温度低得不似人类，"都是先行者安排的关键节点。"
教室突然剧烈震动。悬停的雨滴变成血红色，窗外浮现出血魔那张由旋转星系构成的脸。他的声音像是千万人同时嘶吼："找到你了...钥匙保管者..."
黑板突然融化，变成一扇刻满方程式的金属门。王振东手中的奖章自动飞向门锁，严丝合缝地嵌入其中。
"不要开门！"林悦想阻拦，但她的身体正在变得透明，"这是灵能防火墙...开了就..."
门还是开了。
扑面而来的不是气流，而是海量的信息流。王振东感觉自己被塞进了宇宙大爆炸的瞬间，同时看见夸克形成与恐龙灭绝。在信息洪流中，有个清晰的声音首接传入他的意识：
"检测到基因密钥G-EDU-1947，第37号教育者协议启动。"
下一秒，他回到了现实世界——如果这还能叫现实的话。研究院己沦为废墟，但所有物体都笼罩在金色光膜中静止不动，包括空中下落的碎石和正在喷溅的血液。唯一能移动的除了他和林悦，就是十米外那个血色巨人。
"时间停滞？"王振东发现自己的声音带着金属回音。
"是你的灵能觉醒了。"林悦指着他的胸口。王振东低头看见自己心脏位置有个旋转的星云图案，正透过病号服发出蓝光，"先行者启动了应急协议，给你暂时性的..."
血魔的骷髅剑突然劈来，速度竟不受时间停滞影响。王振东本能地抬手格挡，奖章在他掌心展开成一面青铜小盾，剑盾相撞激起的冲击波把周围静止的碎石都震成了粉末。
"有趣。"血魔的声音让王振东耳膜渗血，"一个凡人竟能驾驭星门钥匙。"
第二节 意外盟友
王振东发现自己在自动结印——他的双手不受控制地变换着复杂手势，每个动作都牵引出金色光纹。当第七个手印完成时，废墟中所有金属物品飞向空中，组合成一柄刻满符文的巨剑。
"我特么不会用剑啊！"王振东握着自主飞来的剑柄大喊。
"身体交给本能！"林悦不知何时爬上了半截断墙，她双手各持一台像是吹风机的仪器，"你的基因记忆比你的意识更懂战斗！"
血魔的第二次劈砍被王振东以诡异的角度架住。他的肌肉记忆确实比大脑反应快——这姿势跟他年轻时拿教鞭挡学生扔来的粉笔头如出一辙。骷髅剑突然软化，变成无数尖叫的怨灵扑来。
"想想你最擅长的！"林悦大喊着启动仪器，两道激光交织成网格挡住部分怨灵。
王振东闭上眼，想象自己在主持教育改革会议。当他再睁眼时，巨剑分解成数百枚金色飞梭，如同精准分发的文件般射向每个怨灵。被击中的怨灵竟变成书本形状，燃烧着坠向地面。
"官僚主义？"血魔愣了一秒，"你用公文攻击术？"
没等对方反应过来，王振东己经冲上前。他这辈子最擅长的就是突破层层阻力推进政策——现在这技能转化成了无视防御的突刺。巨剑刺入血魔腹部时，王振东惊讶地发现剑尖在吸收那些旋转的星云。
"快退！"玄风的声音突然从远处传来，"他在诱你接触本源！"
太迟了。血魔的身体突然爆开，化作血雨笼罩方圆百米。每一滴血都在尖叫着"教育改革失败了"，那是王振东心底最深的恐惧。在血雨接触皮肤的瞬间，他看到了可怕的一幕：自己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而病床边坐着另一个健康的"王振东"，正微笑着撕毁教育公平提案...
"认知污染！"林悦的激光束扫过来，但血雨中伸出无数手臂将她拖入地下。
王振东跪倒在地，奖章变得滚烫。就在意识即将崩溃时，他听见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是教育局张主任特设的《改革进行曲》铃声。这荒诞的现实感让他突然清醒，一把掏出手机按下接听键。
"喂？王局？新建学校的预算表您看了吗？"张主任的声音穿过血雨，奇迹般地开辟出一片清净空间。
"预算..."王振东咳着血笑起来，"告诉财政局，特殊教育经费必须增加20%，不然我变成鬼也要天天去他们办公室打卡！"
血雨突然停止了，手机信号干扰产生的白噪音中，隐约有个女声在念诵："...教育即文明之火，可净化一切污秽..."
奖章爆发出的金光形成个漩涡，将血雨全部吸入。王振东看见废墟中升起个半透明的少女虚影，她穿着民国时期的女学生装，手里捧着本《新青年》。
"第37号教育者，我是先行者的第一任宿主。"少女的声音像是千万人同时朗诵，"你证明了教育执念可破心魔，现在请接受真正的传承。"
她伸手点向王振东眉心。预想中的信息洪流没有出现，反而有张发光的A4纸飘到他面前，标题是《关于灵能素质教育的实施方案（试行）》。
"就这？"王振东错愕地抓住纸张，"我差点没命就为了一份红头文件？"
少女虚影微笑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突然恢复流动的时间。血魔在不远处重组身形，但明显缩小了一圈。更令人意外的是，废墟角落里多了个穿银色紧身衣的蓝皮肤人形，正用某种仪器扫描战场。
"冰魔不是血煞盟的？"王振东警觉地举起剑。
蓝皮肤生物抬头露出个标准的商务微笑："银河联邦教育评估员K-427，观察地球文明进化进程。"他的普通话比新闻联播还标准，"王先生，您刚才展现的教育信念能量，己经达到加入星际教师工会的标准。"
血魔的咆哮打断了这场荒诞对话："你们当我是副本BOSS吗？"他的身体再次暴涨，"我要把你们..."
一道冰墙突然封住了血魔的嘴。蓝皮肤评估员收起仪器："根据《星际文明干预法》，我宣布本次局部战斗结束。"他打了个响指，所有人包括血魔都被传送到了一片白色空间，"现在开始调解会议。"
王振东看着手里变成平板电脑的奖章，屏幕上正显示着《调解会议议程》。第一条写着：关于地球修仙界非法使用灵能引发维度不稳定问题的整改意见。
"等等，"他指着最后参会者名单，"这个'银河联邦邪修管理委员会代表'是谁？"
血魔不情不愿地举起了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