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清晨六点半，生物钟准时将苏梦瑶唤醒。窗外的天己经亮透了，秋末的晨光带着一丝清冽，透过薄纱窗帘，在书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今天是高一期中考试的第一天。
苏梦瑶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那点不易察觉的紧张。初三那次江北石破天惊的“觉醒”后，他就像开了挂一样，成绩单上的数字亮得晃眼，次次考试都是年级第一，甩开第二几十分那种。
而她，虽然一首稳居前列，却总觉得和那个“满分”江北之间，隔着一层看不见的薄雾。
“梦瑶，起床啦？快点洗漱，妈妈给你煮了鸡蛋，吃了考个满分！” 客厅传来妈妈的声音，带着惯常的温和。
“知道啦，妈妈！” 苏梦瑶应着，快速穿好校服。
简单洗漱完毕，她走到餐桌旁，刚拿起一个温热的白煮蛋，门铃就响了。
苏梦瑶心里一动，放下鸡蛋，快步跑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果然是江北。
少年穿着和她同款的林海一中蓝白色校服，身姿挺拔，眉眼在晨光下显得格外清晰。他没开车——毕竟才高一，连驾照的边都摸不着——而是推着一辆看起来有些年头的黑色自行车，车把上还挂着一个塑料袋，隐约能看到里面是两盒热牛奶和几个白胖的包子。
“早啊，苏梦瑶同学。” 江北嘴角噙着一抹浅浅的笑意，语气轻松，“准备好了吗？‘头号种子选手’。”
“早，江北。” 苏梦瑶的脸颊微微升温，侧身让他进来，“你怎么这么早？”
“怕路上堵车啊，” 江北把自行车停在玄关旁，拎着早餐走进来，“虽然我们这是自行车，不存在堵车，但早点走总能踏实点。喏，给你带的早餐，楼下张阿姨家的，热乎着呢。”
他把牛奶和包子递给迎出来的苏母。
“哎呀，小北，又让你破费了。” 苏母笑着接过，“快进来坐会儿，阿姨给你倒杯热豆浆。”
“不了阿姨，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得早点去学校。” 江北摆摆手，目光转向苏梦瑶，“你东西都带齐了吧？准考证、笔、橡皮……”
“都带了，昨晚就检查过三遍了。” 苏梦瑶晃了晃手里的透明文件袋，里面文具和准考证整整齐齐。
“那就好。” 江北点点头，像是想起了什么，从自己的书包侧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草莓挂件，“给，考试加油符。赵小龙那家伙昨天硬塞给我的，说是什么‘开过光’的，我看颜色挺适合你，就借花献佛了。”
那挂件粉嫩的，有点幼稚，却透着一股真诚的暖意。苏梦瑶愣了一下，接过来，轻轻挂在了自己的书包拉链上：“谢谢。”
“谢什么，” 江北挠挠头，“走了？”
“嗯！” 苏梦瑶背上书包，和妈妈道别，“妈，我们走啦！”
“路上小心！考试别紧张，正常发挥就好！” 苏母在门口叮嘱道。
“知道啦阿姨！” 江北回头应了一声，率先推开门。
清晨的小区里很安静，只有零星几个晨练的老人。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在地上洒下跳跃的光点。
江北推着自行车，苏梦瑶走在他身边，两人并肩而行。
“紧张吗？” 江北先开了口，打破了沉默。
“有一点。” 苏梦瑶诚实地点头，“感觉这次题好像会很难。”
“难就难呗，大家都难。” 江北语气随意，“你平时基础那么扎实，正常发挥，肯定没问题。再说了，有我这个‘满分保险’在，怕什么？”
他这话说得自信又带着点小骄傲，却不让人反感，反而奇异地安抚了苏梦瑶的心。
“谁跟你一样，” 苏梦瑶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嘴角却弯了起来，“你是科科都能拿满分的怪物。”
“怪物也是被逼出来的。” 江北轻笑一声，没多解释，转而说起别的，“对了，考完试周末去看电影不？赵小龙说新上了一部科幻片，据说特效炸裂。”
“再说吧，得看成绩出来我还有没有心情。” 苏梦瑶道。
“放心，你的心情肯定会很好。” 江北笃定地说。
两人聊着天，不知不觉就到了小区门口。赵小龙和王子涵己经在那里等着了。赵小龙骑着一辆骚包的红色山地车，看到他们就嚷嚷起来：“哟，这不是我们班的‘神仙眷侣’吗？可算来了！再不来，我都要以为你们俩临阵脱逃了！”
“赵小龙你会不会说话？什么神仙眷侣，我们是纯洁的同学友谊！” 王子涵一巴掌拍在他背上，然后看向江北和苏梦瑶，“早饭吃了吗？我带了巧克力，考试前补充能量！”
“吃了，江北带的。” 苏梦瑶晃了晃手里的牛奶盒。
“行，那我们出发！目标——考场！奥利给！” 赵小龙一挥手，率先蹬着自行车冲了出去。
“慢点！别摔了！” 王子涵赶紧跟上。
江北跨上自行车，脚撑在地上，回头对苏梦瑶说：“上来吗？带你一段，快点。”
苏梦瑶看着他不算宽厚但很可靠的背影，犹豫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不用啦，我自己走就行，也不远了，正好醒醒脑子。”
“也行。” 江北也不勉强，脚下轻轻一蹬，自行车缓缓前行，与她保持着并排的速度，“那一起走。”
“嗯。”
晨光正好，少年少女们的身影迎着朝阳，朝着学校的方向而去。车轮碾过地面的轻微声响，夹杂着偶尔的欢声笑语，构成了高一期中考试这天，最寻常也最动人的序曲。
林海一中的校门己经遥遥在望，一场检验半个学期成果的战役，即将打响。而此刻，并肩同行的他们，心中既有对考试的些许忐忑，更有对彼此陪伴的笃定与温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