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医谷在终南山南麓,雾绕林深,谷内古树参天、奇药繁生。
林悠然骑马独行三日,将谢珩送至谷中最深处“无药亭”。亭主,正是云医谷古医门现任谷主、世称“杜七”。
杜七看着谢珩脉象,眉头紧蹙:“此人心脉断两息,靠咬舌与怒气硬撑,若非你送得快,他早魂归九泉。”
林悠然咬牙:“我不要他死,求你,救他。”
杜七望了她一眼,淡淡问道:“你知道你求的是哪一方?”
她沉声答:“《破元丸》。”
杜七眉头一动:“你读过云医禁录?”
“我从未来来。”她望着他,目光平静坚定,“你们的禁方,在我眼中是档案文库的旧例;而他,是我命里唯一的例外。”
杜七沉默许久,终于转身:“你要想他活,须以命偿一愿。”
林悠然不假思索:“偿。”
她跪下立誓,滴血签录。
“你未来将用一段婚姻,偿此命债。”
她一愣,想说什么,却听杜七道:“无药亭外己有使者等你三日,是圣命,怕你己不能回避。”
她起身走出,只见松林之间,一位身着暗金褶衣的青年正负手而立。他面容俊逸温润,眼神如一汪深井。
“林姑娘,我等你三日。”他拱手行礼,语气温雅,“殿下欲召你议一桩事。”
“殿下?”她略皱眉。
“秦王李泰,正统王室之子。”青年含笑答道,“而在下,乃其司礼伴读——赵临。”
赵临,其实并非寻常伴读。林悠然稍查便知:他是赵国公三子,自小被送入皇室为“外派子弟”,文武双全,极得太宗赏识。
他来,不止是传召,更是试探。
两日后,林悠然随赵临入秦王府。
李泰与太宗一母同出,近年逐渐插手商政,正筹划南货场整顿,与林悠然的“前仓布局”一拍即合。
席间,赵临代王开口:“林姑娘,若你愿将仓储术全面引入朝用,王愿以秦府名义,与你结好。”
“结好?”林悠然抬眸。
“成婚。”赵临笑意温和,却藏着试探,“你入王室,便是大唐之女,布市之事,将为朝所用。”
这是权力联姻,也是筹码交割。
她沉默片刻,抬头看向窗外。
那一夜,谢珩仍昏迷未醒,脉象如落叶浮水。而此刻,赵临端坐厅中,衣冠华贵,像一场精致的局。
她忽然笑了笑:“若我入这局,你……真能给我索要?”
赵临不躲不拒,只道:“你可赌我真心。”
她轻笑,似带一点疲倦:“我不赌感情,只赌未来。”
她回到云医谷那夜,谢珩醒了。
他眼睛微睁,第一眼看到她的脸,微微一怔,随即皱眉:“你……哭过?”
她没说话,只是握住他手:“你活着就好。”
谢珩试图撑起身,却发现身体无力,只得笑道:“这次换我差点没撑住。”
她轻声道:“以后你别替我挡,我也……不想再还命了。”
他听出了她语气中的隐晦,想问,却终究没出口。
她低头亲了他额头一下:“好好养伤,长安……还没安。”
朝堂之上,一纸婚讯渐起。
“赵国公之子赵临,拟婚长安布市女主林悠然。”
“太宗准其入朝商议南货线改革,赐金二百两。”
而江湖中,另一则密令悄然传来:
“不良影三刃折于云锦,统领之下,亲至长安。”
“目标:林悠然。”
她将如何周旋?
赵临的温柔是否真的藏着野心?
谢珩醒来后,又将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