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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香囊拆了！"
大夫人的尖叫刺得墨仙儿耳膜生疼。祠堂里乱作一团，周妈妈满脸溃烂地在地上打滚，嫡姐墨清瑶被抬去内室急救，而墨侯爷正死死盯着那三页染血的《凤翔纪事》残页。
墨仙儿跪在青砖上，看着赵统领用刀尖挑开她给的香囊。白及粉混着干茉莉花洒了一地——这本是再普通不过的安神配方。
"不可能..."周妈妈挣扎着爬过来，"老奴明明闻到..."她的手指碰到粉末，突然惨叫一声缩回去，溃烂处冒出诡异的蓝烟。
萧景珩的折扇"啪"地合拢："雄黄遇硝石，倒是生火的好法子。"他俯身拈起一点粉末在指尖搓了搓，"不过这里头还掺了白矾。"
墨仙儿低头掩饰眼中的讶异。她确实在香囊内层涂了硝石粉，但白矾是何时...
"侯爷！"大夫人突然扑到墨侯爷脚边，"这丫头用毒害瑶儿！您看她手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墨仙儿指尖。那上面还沾着从萧景珩衣摆蹭到的苦参粉末，在晨光下泛着诡异的黄绿色。
"这是睿王殿下的金疮药。"墨仙儿将计就计，把手指往周妈妈面前一伸，"妈妈要不要尝尝？"
老嬷嬷吓得往后一仰，后脑勺重重磕在供桌上。墨仙儿趁机瞥向那几页残破的《凤翔纪事》，正好看见最关键的一行字：
「药方分三份，一份在凤纹玉佩，一份在...」
后面的字迹被血污遮盖了。
"够了！"墨侯爷突然暴喝，"来人，把五小姐关进佛堂！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探视！"他转向萧景珩时勉强挤出笑容，"让殿下见笑了。"
萧景珩正用帕子擦拭腰间玉佩——墨仙儿现在看得清清楚楚，那玉佩背面确实刻着半幅凤纹。他似笑非笑地扫了她一眼："侯爷的家事，本王本不该插手。不过..."他故意顿了顿，"三日后太后寿宴，点名要见墨家所有适龄小姐。"
墨仙儿被婆子拖出去时，听见父亲几乎是咬着牙在回答："...小女必定准时赴宴。"
佛堂的榆木门在身后重重关上。墨仙儿立刻扑向窗棂——这里正对着厨房的后院。她数到第七块松动的砖石，从缝隙里摸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她这三个月来偷偷收集的药材：苦参、白及、硝石，还有一小包雄黄粉。
"果然被换了..."她捻起雄黄粉在鼻尖轻嗅。这包被人掺了白矾，难怪周妈妈的反应比预期剧烈十倍。
窗外突然传来"笃笃"两声轻响。墨仙儿警觉地缩到观音像后，看见窗纸被捅开个小洞，一根芦苇管伸进来，飘出几缕青烟。她立刻屏息，用帕子包住香炉里的陈灰撒向窗口。
"咳咳..."窗外人显然没料到这招。墨仙儿趁机从发间拔出银簪，在对方伸手进来查探时狠狠一扎。
"嘶——"熟悉的吸气声让她动作一顿。这声音她在藏书阁听过...
窗栓无声滑开，萧景珩的脸出现在窗外。他左手虎口处冒着血珠，正是她刚才扎的伤口，右手却递进来个食盒："五小姐的待客之道，倒是别致。"
食盒里整齐码着三样东西：一瓶金疮药、一包桂花糕，还有片浸过药的银叶子——正是嫡姐中的毒的解药。
"殿下这是何意？"墨仙儿没碰任何一样。
萧景珩突然抓住她手腕，拇指按在脉门上："柳如絮的女儿，不会真以为白矾是意外吧？"他声音压得极低，"你父亲今早见过太子的人。"
墨仙儿心头剧震。是了，能在她药材里动手脚的，只有掌管厨房的...
"李嬷嬷是太子的人？"
"是太子乳母的表妹。"萧景珩松开她，从怀中取出半块玉佩，"想要这个，就拿药方来换。"玉佩在月光下泛着莹润的光，背面凤纹与她铜牌上的纹路完美契合。
远处传来巡夜人的梆子声。萧景珩身影一晃就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食盒和那句意味深长的话："佛堂的观音像，后脑勺有个暗格。"
墨仙儿等脚步声彻底消失，才转向那座落满灰尘的观音像。手指刚触到佛像的发髻，就听"咔嗒"一声，后脑勺果然弹开个暗格。里面是张泛黄的纸笺，上面是她生母的笔迹：
「仙儿亲启：若见此信，娘己遭不测。睿王可信，药方在...」
信纸下半截被撕去了，边缘残留着半个朱红指印——墨仙儿认得，这是父亲画押时用的印泥颜色。
佛堂外突然传来杂沓的脚步声。她迅速将信塞回原处，刚跪回蒲团上，大门就被猛地推开。大夫人带着两个粗壮婆子闯进来，身后跟着面色灰败的周妈妈。
"搜！"大夫人一指佛龛，"侯爷说了，这丫头碰过的东西全要烧掉！"
墨仙儿安静地看着她们翻检香炉经卷，首到周妈妈的手伸向观音像...
"母亲！"她突然扑上去抱住大夫人的腿，"女儿知错了！那香囊是女儿从嫡姐房里拿的！"
大夫人身体明显僵住了。墨仙儿趁机在袖中掐碎那枚银叶子，药粉悄无声息地落在周妈妈衣领上——老嬷嬷正踮脚去够观音像。
"啊！"周妈妈突然怪叫一声，从凳子上栽下来。她疯狂抓挠着脖子，很快挠出道道血痕——银叶子的解药遇到她体内的雄黄毒，产生了更剧烈的反应。
大夫人吓得连退三步："快抬出去！请大夫！"
混乱中，墨仙儿看见观音像被撞歪了角度，信笺从暗格里滑出半截。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支弩箭突然破窗而入，正钉在佛像发髻上。大夫人尖叫着被婆子们拖出去找护卫，墨仙儿趁机取出信笺吞进肚里。
箭尾上缠着张字条：「明日寅时，假山见。药方换你命。」
字迹龙飞凤舞，与萧景珩腰间玉佩上的刻字如出一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