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宫深:景怡传

第22章 才艺崭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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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紫宸宫深:景怡传
作者:
竟之东南
本章字数:
4704
更新时间:
2025-07-08

隆冬的未央宫裹着层银霜,琉璃瓦上的积雪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光,仿佛给宫殿戴上了一顶晶莹的白冠。宫墙下的铜鹤灯台积满冰凌,垂落的冰棱在寒风中轻轻摇晃,发出细碎的碰撞声。椒房殿内却暖意融融,鎏金兽炉吐着龙涎香,袅袅白烟将绘着百鸟朝凤的云锦帷幕熏得轻轻晃动,金线绣制的凤凰尾羽在烟雾中若隐若现,仿佛随时要冲破绸缎腾空而起。景怡跪在青玉案几后,案几上的霜花在暖意中渐渐消融,留下蜿蜒的水痕。她望着面前摆放的 “九霄环佩” 琴 —— 正是那位瞎眼老琴师临终前赠予她的珍宝,琴身裂痕处缠绕的银丝在烛光下泛着微光,像是岁月镌刻的勋章。今日的才艺比赛,将是她在后宫立足的又一关键,成败在此一举。

随着女官尖细的传唤声划破殿内的寂静,比赛正式开始。第一位上场的宫女踏着碎玉般的步摇声,莲步轻移。她身着缀满珍珠的广袖舞衣,裙摆上的金丝绣线随着舞姿闪烁,宛如银河倾泻。一曲霓裳羽衣舞毕,水袖翻飞间,珍珠如雨坠落,赢得满堂喝彩,掌声如潮水般在殿内回荡。紧接着,柳如烟身着一袭绣满牡丹的蜀锦裙,裙摆上的金线牡丹在烛光下灼灼生辉,仿佛要将整个殿堂都染成艳色。她优雅地抚琴弹奏,《高山流水》的曲调如潺潺流水般倾泻而出,指尖在琴弦上翻飞,琴声时而舒缓如幽涧清泉,时而激昂如惊涛拍岸,引得贤贵妃微微颔首,眼中露出难得的赞赏。

“苏景怡,进!” 当景怡抱着桐木琴踏入殿内时,绣鞋踩在金砖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殿内突然安静下来,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她身着素色襦裙,裙上用孔雀石粉绘制的双鱼暗纹在烛光下若隐若现,宛如两条灵动的鱼儿在水中嬉戏。行礼时,她感受到无数道目光如芒在背,有好奇,有不屑,更多的是暗藏的敌意。她轻轻坐下,调整琴弦时,指尖触到一处细微的凹陷 —— 那是昨夜在浣衣局修补时留下的痕迹,却让她莫名安心。

指尖抚过琴弦,一曲《凤求凰》变奏缓缓响起。琴声如泣如诉,婉转悠扬处似恋人私语,激昂澎湃时若烈火燎原,将司马相如与卓文君的爱情故事演绎得淋漓尽致。就在众人沉浸在琴声中时,景怡突然开口吟唱,声音清脆如击玉:“汉宫深深锁娇颜,一曲清歌动君前。莫道红颜多薄命,且看巾帼舞翩跹。” 这即兴创作的诗词,既贴合宫廷情境,又暗含自己的抱负,字字句句仿佛带着炽热的火焰,在殿内燃烧。歌声与琴声完美融合,余音袅袅,绕梁不绝。

萧衍手中的茶盏重重落在案几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茶盏中的茶水溅出,在明黄龙纹桌布上晕开深色的痕迹。他眼中闪过赞赏:“此曲此词,倒是新颖。苏采女可有出处?” 景怡福身行礼,从袖中取出半张焦黑的琴谱残页,残页边缘卷曲,还带着烧焦的气味:“回陛下,此乃民女偶然所得,据说是二十年前云锦司所制。” 她的话如同一颗石子投入深潭,激起千层浪,殿内响起窃窃私语,议论声此起彼伏。惠贵妃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手中的护甲深深掐进掌心,指甲几乎要刺破皮肤,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与阴狠 —— 云锦司,是她极力想要掩盖的秘密,如今却被景怡当众提起。

皇后沈清如转动着双鱼纹玉镯,凤目含笑,眼中满是欣赏:“苏采女不仅琴艺高超,诗词更是别具一格,着实难得。” 她的话音刚落,宸贵妃慕容氏便轻抿茶盏,茶盏中的茶水泛起细微的涟漪,她阴阳怪气道:“不过是些旁门左道,怎比得上正统的宫廷乐舞?” 她身后的秀女们也纷纷附和,谄媚的笑声在殿内回荡,一时间,殿内议论声西起,如同一群聒噪的乌鸦。

景怡不慌不忙,再次行礼,身姿优雅却透着坚韧:“娘娘所言极是。民女自幼家境贫寒,无缘正统教导,只能在市井中自学。今日献丑,不过是希望能为陛下和各位娘娘带来些许新意。若有不当之处,还望娘娘海涵。” 这番谦逊又不失锋芒的回答,让萧衍微微点头,眼中的赞赏更甚;皇后眼中笑意加深,对景怡的表现愈发满意。

才艺比赛结束后,皇后当众宣布,声音清脆而威严:“苏采女才艺出众,谦逊有礼,本宫有意将她调入中宫,好好培养。” 此言一出,殿内一片哗然。东宫的各位贵妃脸色阴沉,仿佛乌云笼罩,她们深知,一旦景怡成为皇后的得力助手,自己的势力必将受到影响。惠贵妃更是紧握拳头,指甲在掌心留下深深的月牙痕,心中暗自盘算着如何阻止此事,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

当晚,寒风呼啸,如同一头猛兽在宫殿外咆哮。景怡回到撷芳居,却发现自己的床铺被翻得乱七八糟,被褥散落一地,“九霄环佩” 琴上也被划了几道深深的痕迹,触目惊心。柳如烟倚在床头,脸上挂着得意的冷笑,眼中满是嫉妒与怨恨:“以为攀上皇后这棵大树就能高枕无忧了?在这后宫,没那么容易!” 景怡望着损坏的琴,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但很快恢复平静。她弯腰捡起地上散落的琴弦,指尖触到琴弦上的刻痕 —— 那是她与青雀在宫外街头卖艺时留下的回忆,每一道刻痕都承载着她们的艰辛与坚持。

与此同时,景仁宫内,烛火摇曳,将惠贵妃的影子投射在墙上,忽大忽小,宛如鬼魅。惠贵妃将密信投入火盆,信纸在火焰中卷曲、燃烧,发出噼啪的声响。她望着跳动的火苗冷笑,笑容中带着阴狠与算计:“想进中宫?做梦!” 她转动赤金护甲,对暗处的影卫下令,声音冰冷而又阴狠,“去告诉雀影,让他在景怡入宫的路上动手。” 而在椒房殿,皇后沈清如轻抚双鱼宫灯,宫灯上的双鱼在灯光下仿佛活了过来,她对心腹道:“那丫头,是棵好苗子。但前路凶险,得想个万全之策。”

东宫书房内,烛火通明,太子展开景怡托人送来的纸条,纸条上的字迹工整却透着一丝紧张。上面写着才艺比赛中发现的异常 —— 柳如烟的琴谱与贤贵妃寿宴上的宫灯暗纹竟有相似之处。他握紧龙纹玉佩,玉佩上的龙纹在烛光下闪烁着神秘的光芒,对心腹道:“看来,贤贵妃与柳家的勾结,比我们想象的更深。密切关注景怡的动向,绝不能让她出事。”

景怡坐在窗前,月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她身上,为她镀上一层银辉。她借着月光修复着古琴,银针在琴弦间穿梭,仿佛在编织着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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