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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羞耻感和一种近乎眩晕的荒谬感瞬间淹没了我。我猛地拔下U盘，那冰冷的金属外壳硌得掌心生疼。我像个被当场抓获的小偷，慌乱地把U盘丢回门边它原来的位置，甚至不敢确认是否滚到了原位。然后，我抓起自己湿漉漉的书包，像身后有鬼在追一样，头也不回地冲进了教学楼外依然滂沱的雨幕里。
冰冷的雨水兜头浇下，瞬间打湿了头发和校服，黏腻地贴在皮肤上，带来刺骨的寒意。可这寒意丝毫无法浇熄我脸上和心口那团熊熊燃烧的火焰。我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水洼狂奔，脑海里只剩下文档里那些滚烫的文字，还有江砚那张永远没什么表情的、清冷如霜雪的侧脸。
它们在我脑子里疯狂地打架、撕扯、旋转……最后搅合成一团理不清的、滚烫又混乱的浆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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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空是洗过一般的瓦蓝，阳光亮得晃眼，昨日的暴雨了无痕迹。可我踏进教室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脚步都是虚浮的，踩在棉花上一样。空气里弥漫着早自习特有的、混合着油墨试卷和豆浆包子的味道。我像个高度戒备的雷达，目光不受控制地、极其隐蔽地朝教室后排靠窗的位置扫去。
江砚己经坐在那里了。晨曦的金光透过洁净的玻璃窗，给他低垂的侧脸镀上了一层柔和的暖边。他微微低着头，额前细碎的黑发垂落，遮住一点眉骨，鼻梁挺首，薄唇习惯性地抿着。他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物理竞赛习题集，修长干净的手指握着一支黑色水笔，正在演算着什么，姿态专注又沉静，周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学神结界”。
他看起来……和昨天，和过去的每一天，没有任何不同。平静得像一泓深不见底的寒潭。
是我的幻觉吗？还是那场大雨淋坏了我的脑子？那个U盘里那些让人脸红心跳、脚趾抠地的文字……真的是出自眼前这个冰山之手？
我的同桌兼死党周晓晓，正咬着吸管嘬着牛奶，含糊不清地凑过来八卦：“小满，你昨天不是没带伞吗？最后怎么回去的？淋成落汤鸡了？”
“啊？哦……”我猛地回神，心脏又是一阵不规则的乱跳，赶紧低下头假装整理书桌里的卷子，声音有点发飘，“就……就跑回去的呗。”
“跑回去？”周晓晓瞪大眼睛，“那么大雨！你头真铁！对了对了，”她突然压低声音，带着点神秘兮兮的兴奋，“你知道吗？隔壁班花昨天放学又给江砚送奶茶了！草莓味的！结果你猜怎么着？学神眼皮都没抬，首接一句‘谢谢，我不喝甜的’，哇塞，那场面，啧啧，隔壁班花脸都绿了！”
草莓味……
这三个字像一根细小的针，精准地刺中了我脑子里某个隐秘的开关。文档里的那句话再次清晰地蹦了出来：“……她喜欢吃校门口拐角那家面包店的草莓奶油泡芙……”
他明明知道我喜欢草莓味的东西！昨天还写得那么清楚！那他为什么拒绝班花的草莓奶茶？是……是因为那奶茶不是给我的？还是他……他其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