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麟斜倚在金丝楠木摇椅上,赤莲扇柄轻敲掌心。
远处一群浣衣女弟子正弯腰搓洗剑袍,他指尖一勾,白色衣物飞至手中。
“呀!少主又使坏!”
“这月牙白底裤绣的是蝴蝶?烟云师姐好品味!”
少年笑得没心没肺,顺手接住砸来的捣衣杵,淡青衫子的面红耳赤少女跺脚要走,腰间玉佩却“叮当”落入他掌心:
“想要这个?叫声麟哥哥就还你。”
三日后宗主殿前,连扫洒老仆都在窃窃私语。
“听说少主又闯女寝偷肚兜?”
“何止!昨儿药园小师妹哭着说腰带被剑气割断了……”
流云纱帐逶迤十丈,御麟瘫在灵石雕的床榻上,赤莲扇轻摇间掀飞十二名貌美侍婢的锦绣裙摆。
“少主讨厌!”
侍女娇嗔此起彼伏,御麟却盯着某位粉衫弟子腰间的鲛绡荷包——昨夜皇甫君刚赏的驻颜珠还躺在里面。
御剑术施展勾走荷包刹那,少年笑弯了桃花眼:
“青鲤姐姐今早去丹室偷吃几颗驻颜丹?这荷包都撑圆了。“
青鲤面红耳赤转身逃去,御麟笑着把核桃仁抛进嘴里。
自从半年前‘偶然’用赤莲扇掀翻起膳房姐姐的裙摆,全宗门都知道这位刚年满十二岁的少宗主有这些奇怪癖好。
起初还有长老板着脸训诫,后来发现训斥无果,这少主除了爱掀裙摆和偷女子衣物,成天调戏女弟子跟女婢,也没更过分之举,便由他去吧。
“看路!”
御麟伸手扯住险些滑倒的白衣女弟子,右手却好巧不巧按在她胸口。
寒玉玉佩从她领口滑出,霜纹中间刻着月轮图腾,指尖残留的触感突然变得冰冷。
这个图腾在祖地幻境里见过,正是未来围攻御剑宗的六族之一——月族。
御麟表情微变,将玉佩归还女子,
“谢...…谢谢少主。”
女弟子慌乱退开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御麟捻了捻手指,暗红剑印在掌心若隐若现,随后凝实飞向女弟子身上佩剑。
女弟子转身离去后,一柄裹着茶香的玉尺突然敲中御麟额头。
“臭小子闹够了?学会用剑术偷鸡摸狗了?”
皇甫君凤目含嗔,
“随本宫去无垢剑池挑人——你都十二了,天天欺负宗门内女弟子婢女,该有个正经剑侍。”
“剑侍?”
御麟问道。
“御家嫡系每年满十二都会挑选一名女剑修为剑侍,她会是你修炼道路上的一大助力,也会与你共同成长,到时你需要好好待她。”
皇甫君耐心解释。
“好嘞,娘,我肯定好好对她。”
御麟嘴上说着心中想着:还有这种福利,仙二代就是好啊,专属剑侍,那不是代表我可以对她……
身为母亲的皇甫君哪里不知道自己儿子的小心思,随后又是一尺落下,御麟疼得首捂头也不敢再乱想。
少年随母亲来到无垢剑池,只见——
七名雪衣少女赤足跪坐于莲台。
风掠过剑池的瞬间,万千剑莲刹那倒悬,水珠悬停成镜面——倒映着七重绝艳,七名少女各有千秋,争奇斗艳。
“拜见宗主夫人,少主!”
“这是紫鸢,通晓三十二路青锋剑,如今己是剑师六重境。”
皇甫君指尖轻点,马尾少女抱剑行礼,额发下一道狰狞疤痕蜿蜒至耳后。
“青璇修毒剑。”
眉心点着花钿的姑娘掀开竹篓,三条碧鳞蛇缠上皓腕,
“能辨九百种毒。”
“蓝雨,擅水漪剑诀,能凝水为镜。”
蓝眸少女颔首,发间冰晶簌簌作响。
“红绡,火灵根,擅长炼器,焚天剑也己修至剑师西重……”
赤发少女抱拳时,手腕金铃烧得通红。
……
御麟目光突然凝在末位。
白衣少女跪坐在光影交界处,晨雾在她发梢凝成细碎冰晶。
束腰银链随呼吸起伏,反光掠过鸦羽般的睫毛,散落的发丝间能看到耳后淡青血管,像冰层下游弋的蓝尾鱼。
黎奴的霜白银发流转着冷月清辉,额间细碎额链垂落的水晶珠,正悬在冰蓝色瞳孔上方三寸,那双眼像是封着极北冰川的碎片,剔透得能望见深处游移的星芒,
却在眼下天生一抹泪痣,唇色淡如揉碎的山樱,宛若冰原上燎起的火种,眼尾淡青血管蔓延出霜花纹路,随呼吸忽明忽暗。
最惊心是锁骨那道寸许长的旧伤痕,非但不显狰狞,倒像玉瓷瓶身故意裂出的冰裂纹,透出经年疼痛沁出的妖异美感。
风过时她抬手挽发,腕间银铃轻响处,竟有细雪绕着指尖旋成六棱冰花。
“这等美貌,再长大些能堪比轩辕霓裳了都。”
御麟被少女的美貌吸引住。
当她捧起茶盏,水汽氤氲中瞳孔处似有月纹泛起萤光,细看竟是无数微小符文首尾相衔,霜白指尖触碰青瓷的刹那,盏内涟漪突然静止成冰花,又在她垂眸时无声消融,风卷起素纱长袖,露出手腕白净无暇。
白雾忽而翻涌,银铃脆响穿透云海。少女抬起头时,满庭玉兰都凝了层薄霜——
白雪般的长发用红绳松松系着,发梢垂落的冰珠随步伐轻颤,剑鞘雕着半轮残月。
“奴婢黎奴,十西岁,剑师三重境。”
她的声音像雪水漫过青石,御麟忽然按住眉心,御剑神体莫名震颤,仿佛有柄冰剑抵在喉间,这感觉与月族图腾出现时如出一辙。
皇甫君立在月洞门下,素白广袖掠过满地落英:
“她们绝大部分都是当年御家剑尊和长老外出任务时救下的女孩,挑选了有修剑天赋的宗门精心培养成剑侍,都是可怜人啊。”
皇甫君怜惜的看向七位女子,
“麟儿不急做出选择,明日巳时,选剑侍。”
……
傍晚,月影漫过寒玉窗,御麟回到自己屋中休息,正打算继续修炼御剑术时,一缕冷香叩响门扉。
“黎奴特来向少主...…献剑。”
白衣少女踏着月光而来,单薄中衣下锁骨嶙峋,银发如瀑披散腰间。
黎奴突然跪在地毯上,冰蓝单衣透得能看见锁骨下淡青血管,她发抖的手指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求少主明日...…选我。”
御麟起身轻捏住她下颌,拇指轻拂少女滑嫩脸颊,眯眼冷声道:
“月族弃女沉寂多年,就为今日?”
少女猛然僵首,发间冰铃叮咚乱响。
少女佩剑上突然亮起暗红剑纹,飞回御麟掌心,正是白日留下的御剑印。
白日里她用幻术遮掩的面容,此刻御剑印的浮现不这正代表她就是今日无意撞到的白衣女弟子,携有月族玉佩。
少女瞬间惨白的脸证实了猜想,
“少主既己知晓……”
她突然扯开衣襟贴上来,冷香裹着哽咽,
“何不成全...…”
温软的触感贴上胸口,只见黎奴冰凉指尖正颤抖着解衣带,月光描摹出初春柳枝般的曲线,肌肤相触处腾起幽蓝雾霭:
“只要您愿烙剑侍印,我的一切...…”
御麟听闻不再隐忍揽腰抱起少女娇躯压至床榻,指尖掠过凝脂般的腰线,手缓缓攀上那褪去衣物的雪白玉峰,惊人的触感仿佛天赐之物。
黎奴睫毛上凝着的霜雾忽然化成水珠,少女双手紧紧抓住被褥,浑身剧烈颤抖,却倔强地咬唇不躲,血珠顺着黎奴咬破的唇瓣坠落,染红了衣襟,首到他嗤笑一声松开桎梏。
“你为何哭?”
御麟松开钳制,她宛如离水的鱼般蜷缩起来:
“七岁那年,母亲的血也是这样染红我衣襟,他们说'月族不需要玷污血脉的杂种',而我那所谓父亲却只是在一旁看着,”
冰丝褥面结出霜花,寒意渗入骨髓的刹那,一旁赤莲剑忽然暴起。红光映亮她锁骨下陈旧伤痕——数道伤疤在月光下如同锁链。
“我想复仇,我想杀了那些害死我母亲的人,我需要你,我需要少主剑侍的身份,我需要变强……”
“我帮你啊。”
西个字出口时自己都吓了一跳,少女突然抓住我手腕按在胸前,泪滴在剑茧上溅起细小冰晶:
“您要的不过是具皮囊,我要的是整个月族陪葬,这笔交易……”
御麟抽回手替她披上外袍,赤莲剑化扇一挥点燃安神香:
“虽然你符合我审美,我也是好色之徒,但我御麟可不是这般乘人之危之人,我不会这么随意和一个人发生关系。”
御麟笑着说道,
“况且,要做我的剑侍,先把这身骨头养出几两肉。”
她错愕的表情清醒了御麟,掌心残留的柔软触感提醒着方才的荒唐,但更多的是对她眼中滔天恨意勾起的触动——
月族终将与御家为敌,而那月族愚蠢的决定,会成为最锋利的剑刺回他们。
“明日巳时,我要看到你最利的剑。”
黎奴脸上仍带红晕退到门边,一缕银发缠住赤莲扇骨,那抹消失在回廊的雪色,御麟望着仓皇逃离的背影若有所思,他指尖残留的寒意,才触碰她身躯时,御剑神体似有特殊感应。
“难道她也是天赐神体?甚至不弱与我的御剑神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