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月凝作冰棱刺穿窗棂,御麟蜷缩在寒玉榻上剧烈喘息,掌心血痕凝成"饲剑时"三字倒悬,每一笔皆如活虫扭动。
老祖一指点落,剑意化作七枚琉璃钉钉入少年心窍,七情六欲转瞬被剑气剖开晾晒于月光下。
“未来可斩,眼下该握剑,”
老人将枯骨般的手覆在御麟眼睑,少年骤见血脉奔腾如亿万小剑穿梭——竟是被斩碎重组的经脉正在贪婪啃噬心头幻毒!
经络化作半透明剑形管道,每一处剑骨缝隙都寄生着蠕动的血红丝线,老祖剑指轻挑,御麟心门突然浮现暗紫旋涡,旋涡越来越小,竟是从心劫幻境带回的反噬,老者正施压制。
“醒了?你这本命剑倒是聪明。”
御麟终于缓缓清醒,老人瞥向嗡鸣示警的剑鞘,正是御麟的佩剑赤莲,
“此器灵尚未成型便知护主,也不枉你拿涅槃凤魄养着它。”
破晓时分,剑气撕开云层,剑冢深处万剑坟前,老祖袖中飞出一卷焦黑竹简,竹简展开时天光骤暗,上万古剑残骸竟渗出墨色锈斑,汇聚成七枚扭曲篆文悬于虚空:
御剑术,可御万物
每一字都在焚烧虚空,又在灰烬中重组。
“数千万年前,有高人持此术斩破剑界封印于此。”
老祖指尖碾碎一枚飘落的劫灰,
“其余八族至今仍以为那是天道暴怒降罚。”
他突然抓向御麟手腕,指骨刺入赤莲凤凰纹处,赤莲剑剑鸣震出,却被老者掌心浮现的破碎剑碑虚影镇压——碑面赫然刻着八族首任族长跪拜初祖的画面!
剑鸣声里,御麟忽觉右眼灼痛,无数陌生剑诀如洪流灌入:
【御剑七境】
御气境·截灵气凝为己用;
御物境·令顽石化杀伐剑;
御元境·夺天地元力反制;
御剑境·敕万剑不问其主;
御心境·纵欲心魔
御魂镜·念动神魂
御神境·替天行道
最后一字显化时,方圆百里忽坠入寂静,御麟抬手抓向晨曦,指尖剑气竟裹挟晨光凝成金线——悬于三丈外的赤莲剑突然倒飞入鞘!
老祖轻笑甩袖,袖中飞出万枚剑印:
“剑灵终究是奴,我族剑术乃主,现在懂了吗?那些被剑灵认主的天才……”
他捻碎一枚剑印,
“不过是被剑豢养的牲畜。”
“可笑的是,区区慕容家还妄图跟我们争第一修剑世家,殊不知老夫当年就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可惜仅有金色天赋的族人才能习得此术……”
“此乃御剑印——剑灵为奴,剑术为主……”
御麟心里却胡思乱想:怎么感觉这御剑术不像是什么正派招数啊,仅有金色天赋才能修炼,那岂不是说只有我和老祖能修炼,看样子应该挺厉害。
朔月夜,祖地刮起剑刃飓风,御麟赤足立于万剑顶端,足底剑茧化作鳞片状增生。
掌心浮现的御剑印形如衔尾龙蛇,每当印纹发亮,方圆十丈内残剑便如朝圣般倒悬拱卫,只见那些残剑上同样刻着御剑印。
“这印……在啃我的血?!”
御麟惊觉御剑印边缘仿佛生出细密牙齿,不断啃食血液,
老祖突然隔空召唤三具剑傀,御麟嘴角一抽,
“你以为御万物不求代价?每道御剑印都是活的饕餮。”
只见那剑傀己然持剑杀来,少年被御剑印折磨痛得单膝跪地,却仍得忍痛立马操控残剑抵抗剑傀攻击。
暴雨夜,雷电被铸成剑形傀儡追杀少年,剑印吞噬紫雷后生出发光裂纹;
霜冻日,连呼出的白气都化作冰刃倒卷,御麟不得不用剑印控制血液流速;
最险一次,老祖将自身千年前的天劫残躯注入他丹田,十万噬魂剑蚁啃食道基之痛,迫使御剑印提前爆发反噬……
某日,御天兵正在训诫嫡系弟子,忽见玉案上的宗主佩剑震颤不止。
八大剑尊的佩剑同样发出诡异剑鸣。
与此同时,整个御剑宗的剑器己失控暴走:
连药园执事的采药铲化作七尺青锋;
侍女发簪自发绞碎窗棂;
连灵池锦鲤都凝水为剑群起冲向祖地!
“印收三分!意藏九重!”
老祖的怒喝自九霄传来。
御麟听闻慌忙逆运心法,手握紧赤莲,却见失控剑气在天际交织成遮天蔽日的“御”字。
终于控制住了!
少年松了口气,瘫坐在地看着满目疮痍,赤莲剑却愉悦震鸣着飞旋——
“看样子离剑灵成型不远了。”
老者低语。
当夜,本想参与镇压暴走剑器的青莲剑尊发现骇人异象:这些暴走的剑器似乎全是被人操纵一般,在祖地门口附近自行盘旋。
呆望着天空中那骇人的剑器数量,青莲剑尊不禁感叹:
“到底是何等功法,能驾驭如此惊人数量的飞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