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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依旧和煦，经过昨日的一番采买，今日赵昭也总算是吃上了一顿早膳。
很简单，但也很合赵昭的胃口。
厨娘早起蒸的小笼包以及一碗白粥。
用过早饭，趁着任职诏书还未下来赵昭也想提前去自己辖区看看，看看张三川口中的城匪。
依旧带的李家二兄弟，两人本就生得魁梧，走在街上倒是反而让赵昭三人看起来像是匪徒一般。
上午的西市尤为热闹，贩夫走卒的叫卖声不绝于耳，不过令赵昭奇怪的是向来听说北宁民风开放，女子上街摆摊都不在少数，偏偏这西市女子极少，甚至孩童都难以见到。想必这便是城匪的“功劳了”
再往前走，只见一栋建筑格外鹤立鸡群，门前有造型奇特的以木质杆件巧妙地绑缚在一起构建成复杂却坚固的木架。
木架上彩布交错，让人远远便能注意到它的不一般。
“这是什么？”
李家兄弟对视一眼，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赵昭似乎也不指望能问出答案。正准备继续往前走，意外的是身旁摆摊的老伯却陡然开口道：“几位是外乡人吧”
“这是咱北安城的特色，这以彩布交织的呀，叫做彩楼欢门，只有朝廷认证的正店、大店才允许搭建。”
“像这种正店北安城有七十二家，也叫七十二正店或七十二彩楼。”
“原本西市有六家，不过因为城匪的原因，也就只剩这一家郑门河了。”
“不会吧老伯，这天子脚下，首善之地，怎么可能还有什么城匪？”
赵昭故作惊讶，问道。
“嘿，你这后生，说了你还不信，这城匪啊，朝廷都管不了，鬼樊楼你知道不，就是那帮城匪藏身的地方。”
“那地方，官兵进去了都找不着路，你说说人都找不到，如何能剿得了匪？”
“这城匪当真有这么厉害？那这郑门河酒楼为何还开在这里。”
赵昭还是故作惊讶，不信地问道。那老伯见赵昭不信他说的话，也是急了，连忙道：“这郑门河不一样，城匪最大的一股势力姓王，这郑门河的掌柜也姓王。”
“听老伯你这样说，似乎这城匪并不止有一股势力？”
“那当然，城匪他们也划分地盘，林林总总咱们这一片有十三位城匪头子，他们号称是南城十三太保。”
“那老伯这城匪总共有多少人您了解吗。”
“你问这么多作甚？你该不会是官府的人吧？”
老伯忽然警惕起来，赵昭正想解释，老伯却己经开始赶人。说什么也不愿意再透露半个字。
不过赵昭也看得出来，此事怕是比自己想得要复杂得多。
不是朝廷不作为，而是的确没有办法。赵昭看得出来，西市百姓甚至不愿意相信官府，觉得官府也整治不了这群城匪，甚至可以说这城匪己经成了西市的半个主人…
没法子，赵昭只好将目光放在这西市仅存的彩楼，郑门河酒店的身上。
刚一进店，就见一名小二快步迎上来。看清几人的服饰后，又耷拉下脸。没来得及制作其他衣衫，再加上自己一个刚刚升职的校尉，的确也不好太惹风头；所以赵昭三人全都是着军中劲装。
平日里当然没什么，可这郑门河内不是豪商出身就是世家子弟，这样一对比，赵昭三人也就的确有些寒酸了…
“诸位，咱郑门河虽可是这北安城七十二家正店之一，这价格可不低。”
很明显，这是担忧赵昭等人付不起钱，若是能让赵昭知难而退那是最好，郑门河虽然不缺这一顿饭钱，可他缺啊，到时候掌柜的追查下来必然是要处罚他的。
没成想赵昭等人居然毫不在意，李小五上前一步开口道：“吃不吃得起是我们的事，跟你不相干，快快去寻个好位置来。”
见三人如此，店小二也皱了皱眉，听出了李小五的外地口音道：“行，但事先说好，咱们北安城内正店的规矩有一样，几位点完菜后需把钱现付了，您这边到位，后厨马上开火！”
“你放屁，哪里有先付钱后吃饭的道理。”
李小六本来就是个首肠子，加上又有赵昭给他撑腰，自然也是硬气了起来。
“嘿你这人怎么说话的，这就是咱北岸城的规矩，你个外地的知道什么呀。”
李小六还欲再说，却被赵昭一把拦住，道：“店大欺客，不过如此，就按照你说的做。”
虽然赵昭心里早有准备，但是当看到菜单还是难免心中惊讶。
太贵了！
一道葱油蒸鱼就要一两银子？一只招牌烤鸭要二两银子！这莫不是镶了金边？
（这个银子按照购买力来算的话每朝每代都不一样，我这里就套用北宋时期的，一两银大概五百块钱这样的设定。）
好在今日赵昭出门前早吩咐两兄弟，多带银钱，倒是也足以支付这一顿饭钱。
付了钱，那小二却也没有什么好态度，只当是外地人过来体验一下他们七十二彩楼罢了。
菜很快上齐，李家两兄弟却有些郁闷，特别是李小六，时不时就转过头狠狠瞪一眼那小二。
“怎么了你们这是。”
“公子，这什劳子彩楼也太欺负人了，一个店小二就敢如此看不起咱们。”
“再怎么说咱们也是客，哪里这样待客的，若是他们掌柜的出来，我定要去告他一桩。”
“好了，店大欺客，你看刚刚我们几乎争吵起来，旁边哪个原因帮腔？这么大动静那掌柜的除非死了，不然怎么可能不知道。”
“无非是觉得我们吃不起这里的饭罢了。”
李家兄弟听赵昭这样说，这才收起了不满的情绪。
事实上赵昭也觉得这小厮过于嚣张，他娘的，我当官之前过得憋屈，当官竹红还过得憋屈，那这官不是他妈白当了吗。
不过这也侧面印证了一件事，连店中小厮都如此嚣张，恐怕这郑门河酒楼怕是真是如同外面老伯说的那样，跟鬼樊楼关系匪浅呐。
一口鱼肉入嘴，果然鲜美。
希望下次来，还能尝到如此鲜美的鱼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