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风裹着柳絮掠过裴府朱漆门槛,沈明棠倚在回廊雕花栏杆上,看庭院中那株垂丝海棠簌簌落英,前些日边关动荡,裴砚辞不得不被皇帝派遣去镇压边关。
裴砚辞一袭玄色劲装,腰间的香囊随着他的动作轻晃,手中长枪泛着冷冽寒光,正与管家交代着家中琐事。
“夫人。”裴砚辞转身走向沈明棠,目光温柔缱绻。他伸手替她拂去发间落英,“边关虽动荡,但我己做好部署,少则月余,多则半载,定能得胜归来。你在家中,莫要忧心。”
沈明棠别过脸,佯装不在意,轻哼一声:“谁关心你了?不过是怕你折了,我年纪轻轻就当了寡妇罢了。”话虽如此,她的指尖却不自觉揪紧了袖口的绣帕。
裴砚辞怎会看不出她的口是心非?他唇角勾起一抹宠溺的笑,伸手轻轻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好好好,是为夫错了,是为夫想夫人想得紧,迫不及待想要早些归来与夫人团聚。”说着,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沈明棠脸颊瞬间染上红晕,一把推开他:“油嘴滑舌!”
第二日清晨,裴砚辞率领大军浩浩荡荡出了城门。
而此时,沈明棠早己换上粗布短打,束起长发,背着药箱混在随军的大夫队伍中。她望着前方裴砚辞挺拔的背影,心中暗暗发誓:我倒要看看,你这战场究竟有多危险,说什么不让我担心,我偏要跟着你。
行军路上,沈明棠始终小心翼翼地隐藏自己。
可她忘了,裴砚辞对她的一举一动早己刻入骨髓。不过三日,裴砚辞便发现了混在队伍中的那个熟悉身影。
她低垂着头,专注地为受伤的士兵包扎伤口,可那眉眼、那动作,无一不熟悉。
裴砚辞叫来副将陆川望,吩咐道:“去,把那个年轻大夫叫到本将军的马车上来。”
陆川望一脸疑惑,挠挠头,心想:自家将军前几日刚成亲,如今却叫一个小伙子上马车,莫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可将军之命不可违,他只得硬着头皮走向沈明棠。
“这位大夫,将军有请。”陆川望语气生硬。
沈明棠心中一惊,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强装镇定道:“不知将军找在下所为何事?”
“去了便知。”陆川望一武夫可没什么耐心,伸手便要拉她。
沈明棠无奈,只好跟着陆川望来到马车前。马车帘子被掀开,裴砚辞倚在车内,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沈大夫,医术可精湛?”
沈明棠咬了咬牙,钻进马车,待陆川望走远,才嗔怒道:“你何时发现的?”
“从你偷偷摸摸混进队伍时便发现了。”裴砚辞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怎么,夫人就这般不放心为夫?”
“谁不放心你了!我……我只是怕你这榆木脑袋不懂照顾自己,到时候受了伤,还得我来救。”沈明棠嘴硬道。
裴砚辞低头轻笑,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畔:“是是是,有夫人在,为夫定能安然无恙。只是这一路颠簸,夫人可吃得了苦?”
“哼,别小瞧我。”沈明棠挣脱他的怀抱,坐首身子,“我既来了,就没打算回去。”
“好好好,不回去。”裴砚辞宠溺地看着她,伸手理了理她有些凌乱的发丝,“只是战场上刀剑无眼,你须得听我的话,跟在我身边,不许乱跑。”
沈明棠点点头,心中却想着:我才不会事事都听你的,到时候说不定还得我护着你呢。
此后的行军路上,裴砚辞的马车中常常传出两人的欢声笑语。
陆川望每次路过,都忍不住摇头,心中暗自嘀咕:原来将军不是有特殊癖好,而是金屋藏娇呢。而沈明棠也凭借着自己的医术,救治了不少受伤的士兵,赢得了众人的敬佩。
她与裴砚辞一同前行,共同面对未知的危险,两颗心也在这战火纷飞的征途上,靠得越来越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