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墙之上,琉璃宫灯次第亮起,将太液池映照得宛如碎金铺就。
沈明棠藏身于雕花木屏风后,望着不远处正对着铜镜精心梳妆的苏柔,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
茜色舞衣上金丝绣就的牡丹在烛火下流光溢彩,可谁能想到,那层层叠叠的裙摆里,藏着足以让这场表演变成闹剧的秘密。
“姐姐,时辰差不多了。“苏柔转身时,发间东珠随着动作轻轻晃动,眼中满是得意与期待。
沈明棠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看着她摇曳生姿地走向舞台中央。柳姨娘坐在宾客席上,端着茶盏的手都透着掩饰不住的兴奋,仿佛己经看到她女儿艳压群芳的模样。
鼓乐声起,苏柔扬起水袖,正要踏出第一个舞步。然而,加重的裙摆却让她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她慌乱间想要稳住身形,却扯动了暗藏在袖口的痒痒粉包。细密的粉末沾到皮肤上,顿时让她脖颈发红,痒意如潮水般涌来。
“啊!我的脸!”
“这是怎么回事?“台下宾客交头接耳的声音越来越大。苏柔再也顾不得舞姿,双手不停地抓挠着脖子,精心描绘的妆容被指甲刮出道道红痕。
柳姨娘“啪“地一声摔了茶盏,尖声喊道:“来人!快给小姐拿药!“
这时到了沈明棠踩着变缓的鼓点,缓步走上舞台。月白绡纱随着她的步伐翻涌,宛如夜空中流动的云彩。
她轻轻旋身,抛出手中玉笛,又以一个优美的弧度稳稳接住。暗藏在笛身的机关悄然启动,悠扬的乐声混着特制的香料,瞬间弥漫全场。
高台上,太子眼中满是惊艳之色,忍不住抚掌称赞。
台下确实沈柔儿嫉妒扭曲的表情:“沈明棠,你个贱人…”
沈明棠余光扫过右侧席位,正撞见裴砚辞死死盯着自己散落的青丝。方才登台时,她故意扯落玉簪,让三千乌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裴砚辞握杯的指节泛白,铠甲缝隙间隐约透出紧绷的肌肉线条。
宫宴结束,沈明棠谢绝了太子邀她共赏夜景的好意,沿着九曲回廊匆匆离去。夜风吹过,带着几分凉意,却吹不散她心头的紧张。果然,转过一个弯,玄甲寒光骤然拦住去路。
“原来你叫沈明棠“裴砚辞将她抵在朱漆廊柱上,铠甲的冷硬隔着单薄的纱衣硌得人生疼。
他身上硝烟混着冷梅的气息扑面而来,“偷玉佩、强吻本将,还敢女扮男装戏弄我?“
“将军怕是认错人了。“沈明棠仰头冷笑,心跳却不受控制地加快。裴砚辞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扫过她泛红的脸颊,突然落在她胸前:“醉仙阁那晚,某家就觉得这胸膛平坦得可疑......“
话音未落,他的手己径首探来。沈明棠又惊又怒,扬手便要打,却被对方精准扣住手腕。裴砚辞指尖隔着薄纱轻轻一按,瞳孔骤然收缩。她趁机抬腿狠狠踹向他膝盖:“登徒子!放开我!“
“等等!“裴砚辞吃痛松手,却又眼疾手快抓住她的广袖。
沈明棠挣动间,月白绡纱滑落半肩,露出颈侧朱砂痣。远处传来巡夜侍卫的脚步声,她咬咬牙,俯身狠狠咬在他手背上。
裴砚辞闷哼一声松开手。沈明棠转身就跑,发间银铃随着步伐叮当作响。
转过最后一个回廊时,她忍不住回头望去。月光下,裴砚辞站在原地,揉着被咬的手背,眼神中竟带着几分她看不懂的情绪。
夜风吹起她的裙摆,怀中的螭纹玉佩硌得生疼。沈明棠摸着发烫的脸颊。
这场宫宴,她不仅让苏柔出了丑,也成功引起裴砚辞。只是,方才被他触碰的地方,为何还在发烫?
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沈明棠理了理凌乱的衣衫,上了马车,朝着国公府的方向走去。
而宫墙上的琉璃灯依旧明亮,将马车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而裴砚辞却看着手背上的牙印,陷入了沉思:“她竟然真的是女子…”想起刚刚自己的行为,耳根瞬间红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