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软纸娘的镇阴小甜事

第3章 绣魂遗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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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娇软纸娘的镇阴小甜事
作者:
哲思静霄辰
本章字数:
6618
更新时间:
2025-07-08

纸扎铺的密室门窗紧闭,烛火被刻意压低,只余豆大一点昏黄的光晕在三人之间摇曳。墙壁上投下的影子被拉得细长扭曲,随着烛芯的轻微爆响不安地晃动。空气里残留着邻镇带回来的药味、尘土味,还有一股挥之不去的、来自暗巷的阴冷腥气。

苏挽棠摊开掌心,素白的帕子里,那截寸许长的幽蚕丝静静躺着。它不再蜷曲,在密室凝滞的空气里,反而像活物般微微伸展,通体流转着比在巷中更幽邃的绿芒,仿佛有粘稠的冥河之水在其中缓慢涌动。冰冷的寒意丝丝缕缕地渗透出来,连烛火的光晕似乎都染上了一层不祥的惨绿。

林七娘一步上前,枯瘦的手指悬停在幽蚕丝上方,却迟迟不敢落下。她的脸色在昏黄烛光下变得极其难看,眼角的皱纹深刻得如同刀刻。

“冥府鬼蚕…”

她的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干涩嘶哑,每一个字都带着沉甸甸的分量,“此物生于阴阳夹缝‘无回岭’,以生魂精魄为食,吐丝织怨,凝魂成煞!百年前,此物就该随着‘无面绣尊’一脉的断绝而绝迹了!”

“无回岭?” 谢砚的指腹无意识地擦过判官笔残骸断裂的茬口,冰冷的触感让他眼神更沉。这个名字本身就带着不祥的气息。

“活人难入,亡魂难出的绝地。” 林七娘猛地收回手,仿佛那幽蚕丝会咬人,她转向苏挽棠,目光锐利如针,“丫头,医馆里那些梦游者眼底的幽绿丝影,指尖的青黑针孔,锦云轩绣品里藏的怨毒魂丝,还有这暗巷袭杀…全是这东西的手笔!那些精美的绣品,每一针每一线,都是用活人的魂魄之力‘缝’出来的!” 她的话语带着血腥的寒意,让苏挽棠胃里一阵翻搅,仿佛又闻到了彼岸花屏风后那冰冷的怨毒气息。

谢砚的目光死死锁住那截幽蚕丝,暗巷中那几道首取苏挽棠咽喉的致命绿芒仿佛还在眼前闪烁。“归魂本源。” 他沉声道,不是疑问,是笃定的结论。只有那东西,才能赋予死物如此阴邪的活性,才能驱使这种本应绝迹的凶物!

“它逃往无回岭了。” 林七娘斩钉截铁,烛光在她眼中跳动,映出深沉的忌惮,“它找到了新的宿主——一个能驾驭鬼蚕丝、甚至可能本身就是‘无面绣尊’堕落传承者的绣娘!那锦娘,恐怕只是个摆在明面的幌子,真正的‘红衣绣煞’,怕是早己藏身无回岭,等着与归魂本源彻底融合!”

“红衣绣煞…” 苏挽棠低声重复,这个名字像一块冰,沉甸甸地压在心口。她想起锦娘那热情笑容下转瞬即逝的异样眼神,想起那幅妖艳的彼岸花,想起暗巷里那模糊阴冷的袭击者身影。一个比沈九更诡异、更凶险的敌人,盘踞在传说中的人间绝地,手中握着归魂笔的核心力量,还有这吞噬魂魄的鬼蚕丝… 一股寒意从脊椎窜上。

**(伏笔:林七娘的秘密)**

林七娘收拾起桌上散落的银针,动作间,一枚样式极其古拙、通体暗沉、针尾却雕刻着某种奇异图腾(那图腾的线条扭曲,竟与幽蚕丝上天然的诡异纹路隐隐呼应,却透着一股截然不同的、近乎神圣的庄严感)的金针不慎从针囊中滑落,“叮”一声轻响落在青石地上。她身形微不可察地一僵,迅速弯腰拾起,指腹在那图腾上重重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有痛惜,有追忆,还有深沉的恨意。她沉默地将金针藏回针囊最深处,仿佛从未掉落过。

---夜凉如水,更深露重。

纸扎铺的后院比密室更显空旷寂寥。白日里的薄雾早己散去,只余清冷的月光,穿过院中老槐树稀疏的枝叶,在青石板上投下破碎斑驳的光影。

苏挽棠独自坐在冰冷的石墩上。案头一盏孤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映着她苍白专注的脸。她的左手食指缠着厚厚的纱布,隐隐透出血迹。那是之前取指尖血画符时留下的。此刻,她的右手正执着银针,蘸取着混了朱砂和自身精血的粘稠液体,在一盏素白的灯笼骨架上细细勾勒。每一笔落下,都仿佛耗去她一分心力,纸面上蜿蜒的血色纹路如同活物的脉络,在灵韵的驱动下微微搏动。

**引路纸灯**——以血为引,以魂为灯芯,需在灵韵共鸣最盛时一气呵成,方能在幽冥迷雾中指明方向。汗水顺着她的额角滑落,滴在纸面上,晕开一小片暗红。

一阵极轻的脚步声自身后传来,带着她熟悉的清冽气息。一件带着体温的外袍无声地落在她微凉的肩头。

“还不歇?” 谢砚的声音比夜风更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苏挽棠笔尖未停,专注地在那纸灯的底部勾画着最后一道繁复的符文:“再做一个护魂纸偶。七娘前辈给的仿制生魂丝不多,容不得失败。” 她的声音有些发紧,透着一夜未眠的疲惫和不容动摇的坚持。袖口早己沾染上斑驳的朱砂和墨渍,像一片片凝固的血痕。

谢砚的目光扫过她缠着纱布的手指,又落在她因专注而紧抿的唇线上。他沉默地在她身侧的石墩上坐下,没有催促,只是安静地看着她灵巧却带着沉重的手在灯骨上游走。月光勾勒出他侧脸的轮廓,深邃的眼窝下是比苏挽棠更深的青黑阴影。他膝上横放着那半截判官笔残骸,粗糙的断口在月光下泛着冷硬的微光。

当苏挽棠终于落下最后一笔,引路纸灯中心“噗”地一声,亮起一点微弱却异常温暖的橘黄色光芒,勉强驱散了周遭一小片夜寒时,她紧绷的肩膀才微微松懈下来,长长吁了口气。

就在这时,一只骨节分明、带着薄茧的手伸了过来,轻轻握住了她放在膝上的左手手腕。

“谢砚?” 苏挽棠微怔,指尖残留的灵韵还在微微发烫。

谢砚没有回答,只是用另一只手的食指,虚悬在她腕间寸许之上。指尖一点微弱的金芒艰难地凝聚,比在医馆探魂时更黯淡,带着一种强行催逼的“裂帛”感。那金芒如同有了生命,开始在她细腻的皮肤上游走,所过之处,留下一条条繁复玄奥、散发着古老气息的金色纹路。每一笔落下,都带来一阵灼烫感,那热度并非来自皮肤表面,而是首透骨髓,仿佛有滚烫的熔金注入血脉,瞬间压下了她灵海中因过度消耗而翻腾的躁动与不安。

“**护魂咒。**”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能挡一次幽冥之力的侵蚀。” 他的额角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膝上的判官笔残骸,那原本就狰狞的裂痕似乎又加深了一丝,边缘泛着不祥的暗色。

月光透过槐树枝叶的缝隙,在他眉骨投下深刻的阴影。苏挽棠看着他专注而隐忍的侧脸,看着他眼底深藏的血丝,看着他握着判官笔残骸、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的手。一种酸涩的情绪猛地涌上喉头。

“你总是这样…” 她声音很轻,带着夜风的微凉,“把所有的损耗都揽在自己身上。这咒…代价不小吧?”

谢砚画下最后一笔金纹的手指几不可察地顿了一瞬。夜风卷起案头几张未干的符纸,那些朱砂绘就的血色纹路在月光下翻飞,如同跳动的火焰。

“因为我不能再…” 他的声音低得几乎被风吹散,后半句模糊地消失在唇齿间,只余下夜虫的微鸣。

但苏挽棠离得那样近,她听见了那被夜风揉碎的低语:

“因为我不能再失去你。”

护魂咒的金纹在她腕间彻底隐没,只留下温热的余韵。极度的疲惫如潮水般涌来,苏挽棠的眼皮沉重得再也支撑不住,意识模糊前,她只来得及将头轻轻靠向身边那唯一的热源。

谢砚稳稳地接住了她倒下的身体,让她靠在自己肩上。她的呼吸清浅,带着熟睡的安宁。他小心翼翼地调整姿势,让她能睡得舒服些。月光下,她苍白的脸颊枕着他的肩,一缕被汗水浸湿的碎发贴在额角,脆弱得令人心尖发颤。

他维持着这个守护的姿势,一动不动,目光沉沉地落在膝头的那半截判官笔上。粗糙的断口处,那道最深的裂痕,在夜色中如同狰狞的伤口。就在他凝视的瞬间——

【本章悬念:无回岭的红衣绣煞】

与此同时,在百里之外,终年被浓得化不开的灰白雾气与死寂笼罩的无回岭深处。嶙峋的黑色山岩如同巨兽的肋骨,刺向铅灰色的天空。在常人绝迹的黑暗岩窟中,无数惨白、口器狰狞开合、滴落着幽绿色粘液的大蚕,正从冰冷的岩缝中探出半截身躯。它们没有眼睛的头颅,诡异地齐齐朝向同一个方向,细密的鬼蚕丝从它们口器中无声吐出,如同无数惨白的经幡,在死寂的空气中无风自动,形成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朝圣”景象。

在它们“膜拜”的尽头,浓雾最深处,一抹刺目的、如同凝固血液般的猩红嫁衣若隐若现。一只苍白得毫无血色、指甲却涂着诡异蔻丹的手,从宽大的嫁衣袖袍中缓缓伸出。那手指修长而冰冷,指间正轻轻着一支材质诡异、非金非玉、通体散发着惨白幽光的骨笔。笔尖处,一点幽绿色的光芒如同来自九幽的鬼火,静静地燃烧着,映照着嫁衣袖口繁复而扭曲的暗纹,也照亮了骨笔末端一个极其微小的、扭曲盘踞的蚕形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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