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快六点,办公室大楼里人声渐稀。麦琪还在翻看一份《资金支付进度表》,她坐在靠窗的桌边,百叶窗缝透进夕光,打在她的侧脸上。
她低头正在看着屏幕上的《资金支付进度表》,门口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麦琪姐。”一个身材高挑,约有一米七的女孩走进来,长发顺首披在肩上。她穿着一袭米白色连衣裙,妆容淡雅,不刻意打扮自己,却掩不住那张过于精致的脸庞,仿佛刻意避免引人注目。
“听说你还在加班,我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她轻声说,眼神带着几分恭敬和求知。
麦琪抬头,揉了揉太阳穴,指了指桌上的文件,“这些是明天审查会用的预算资料,字多眼累,你先别瞎忙,早点回去休息。”
。”
Jenny走近,把文件搁在边上,拉了把椅子坐下:“我想多学点东西。听说这次是集团盯着的项目?”
麦琪没抬头:“集团盯的项目多了。你先看‘付款计划’那页,看看预付款比例有没有问题。”
Jenny翻了两页,小声说:“金润建材的预付是50%……是不是偏高了点?”
麦琪把视线从文件上抬起,看了她一眼:“你知道什么是偏高吗?”
Jenny笑笑:“不太懂,所以才想问问。”
“那你记住了,通常我们这类项目,预付最多不超过三成。”麦琪把一支笔递给她,“看到什么问题,划一下,明天会上有用。”
Jenny点点头,开始画线。
六点一刻,整层楼静了下来。麦琪收好文件,把电脑盖上,站起来活动了下肩膀。
Jenny还在翻材料:“麦琪姐,我能问一个私人问题吗?”
“你说。”
“陈彪是谁?”
麦琪看着她,没答,拿起水杯去了茶水间。Jenny没有追问,只把文件整齐地码好,等麦琪回来,一起出了办公室。
第二天上午十点整,西楼会议室,预算审查会开始。
陶总坐在主位,穿着藏青色西装,眼镜后的目光淡淡地扫了一圈她右手边是张扬,市场部经理,头发刻得很短,花格子衬衫在会议室里显得扎眼,嘴里还嚼着薄荷糖。
王斌坐在左手边,财务主管,白衬衫熨得挺括,脖子上戴个灰蓝色领带,说话前总爱扶一下鼻梁上的眼镜。
法律合规那边派来的是郑慧,西十岁出头,身量瘦削,说话慢条斯理,眉毛极细,看上去总像在思考。
Jenny坐在角落,记录板放在腿上,手里握着两支笔。
麦琪进来,把几份打印好的文件依次发下去,最后坐在陶总斜对面的位置。
陶总翻开第一页:“今天主要讨论‘A区保障性住房项目’预算执行问题。张扬,你先说说。”
张扬斜靠着椅子:“这个地块,在城北工业园西边,规划上是配套房,政府希望年内开工。市场这边建议推进,但我们部门发现两个问题。”
陶总点头:“讲。”
张扬竖起两根手指:“一,钢材价格波动,近三个月涨了12%;二,我们合作的‘金润建材’,报的价格高,交货期也慢了三周。”
王斌接着说:“从财务这边看,‘金润’的预付款达50%,正常来说只能付30%。这个差额要解释清楚。”
郑慧翻着文件:“合同附页是去年十月签的,付款条款写得模糊,用的是‘不超过市场平均水平’这种措辞,容易出问题。”
陶总看向麦琪:“你怎么看?”
麦琪翻了几页,语气平稳:“这份合同是我复审的,付款节奏参考的是当时的市场价格窗口。我们在九月做了建材采购预测,预计钢材会涨,所以定了提前支付计划。”
她翻出一页:“这三笔款项是10月、11月和12月预支的,金额分别是480万、300万和250万,文件里都有凭证。”
陶总靠后坐了一下,没说话。
王斌开口:“这三个节点,确实都在合规上线以内。但如果后续市场下滑,我们就被动了。”
郑慧点头:“建议新增条款,对后期交付设限制,避免预付风险。”
张扬笑了一声:“提前付钱买材料,结果材料没便宜,还晚送,这买卖划算吗?”
没人接他话。
陶总手指轻轻敲着桌面:“麦琪,这三笔款,是不是你主动建议加快进度的?”
麦琪合上文件:“我是根据领导的开工指令推进的,预付款比例没有突破制度。”
陶总盯着她看了几秒,点了点头,合上文件:“行,回去再梳理一下付款计划,王斌、郑慧你们协助麦琪出一个优化版,后天给我。”
众人起身,椅子划过地板,发出细碎声响。
晚上七点多,办公室的灯光依旧明亮,映照出一片忙碌的残影。窗外天色渐暗,暮色吞噬着最后一丝余晖,街灯开始点亮,仿佛和屋内的灯光形成一场无声的对话。
麦琪坐在桌前,动作一如既往地沉稳,手指轻轻拂过堆叠整齐的文件。她没有急躁,也不慌乱,只是细细地理顺着今天的思路。空气里残留着咖啡的苦涩香味,夹杂着消毒液的凉意,令整个空间带着一股淡淡的疲惫感。
这时,门口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一个身影探了进来。是Jenny。她身高约一米七,长发顺首披肩,脸上妆容极淡,淡雅得像是不想让人注意到她的存在。她穿着一袭米白色连衣裙,剪裁简单,却掩盖不住那种过于惊艳的气质。步伐轻快,却带着几分紧张和期待。
“麦琪姐,有空吗?”她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期盼,眼神在灯光下闪动着微弱的光芒,带着一丝不安,也夹杂着好奇,“我想请你喝杯咖啡。”
麦琪抬头,眼中闪过一抹久经风霜的笑意,但很快被那份习惯的淡然取代,“怎么突然想到请我?”
Jenny咬了咬唇,脸颊微微泛红,轻轻笑了笑,声音柔和,“我请你,是想多学点东西。”
麦琪从椅子上站起,披上外套,语气轻松,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咖啡我来付。你这实习工资,怕是不够。”
两人肩并肩走出办公室,走廊里回响着她们的脚步声,步履虽轻,却沉稳有力。Jenny低头摆弄着手机,屏幕发出淡淡的光芒,映出她略显紧张的神色。空气中弥漫着冷气的凉意,混合着消毒液的刺鼻味,夜晚的静谧也像是一张无形的幕布,将她们包裹其中。
“陈彪真的是以前的合作方吗?”Jenny忽然轻声问,声音不大,仿佛怕惊扰了这片宁静。
麦琪侧头,脸上的表情变得平静而沉稳,“这事你不用知道太多。”
Jenny轻轻“哦”了一声,收起手机,目光柔和却掺杂着探寻,“我不是八卦,只是好奇,为什么陶总那么在意这件事。”
麦琪没有回答,只是继续迈步,脚步声在走廊里清晰而坚定。她的身影在灯光下拉长,仿佛一座无形的墙壁,坚定而不可撼动。
两人走进电梯,电梯门“叮”地一声关上,狭小的空间里,灯光柔和却不够明亮。
电梯缓缓停下,门打开,楼层数字闪烁。
她们一起走出,脚步声落人头攒动的大厅里。
他们不知道,不远处,站着一个男子,盯着电梯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