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套话白澈
第二十九章 套话白澈
阮清歌系腰带的手指微微一顿,心跳几乎停滞。
“王爷记错了吧,”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抬起头,眼中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丝困惑,“奴婢从未对桃子过敏。”
萧承煜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似乎要看穿她的伪装。
阮清歌强撑着与他对视,后背已然渗出冷汗。
“是吗?”他抬手抚上她的脸颊,拇指轻轻她的嘴角,慢慢往下,捏住她的下巴:“南清禾,你以为本王很好骗?说,你到底是谁?”
疼痛让阮清歌眼中泛起水光,但她反而笑得更加明媚张扬。
“奴婢记得,是阮小姐对桃子过敏。”她用力挪开他的大手,踮起脚尖,红唇几乎贴上他的耳垂,“王爷莫不是把我当成了阮小姐。”
萧承煜浑身一僵。
阮清歌感受到他的反应,心中冷笑,继续火上浇油:“如果王爷愿意……”她模仿着从前自己的神态和语气,“清禾可以变成阮小姐。”
“闭嘴!”萧承煜猛地推开她,眼中怒火翻涌,“你不配提她!”
阮清歌踉跄几步,扶住桌角才勉强稳住身形。
她看着萧承煜暴怒的样子,心中竟升起一丝扭曲的快意。
“王爷何必动怒?”她歪着头,故意用天真无辜的语气问道,“难道奴婢学得不像吗?”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萧承煜的怒火,她果然不是自己的清歌。
他真可笑,居然会在一个细作身上找安慰。
他一把掐住阮清歌的脖子,将她抵在床边。
“再敢亵渎她,”他声音低沉可怖,手上的力道逐渐收紧,“本王让你生不如死。”
空气被一点点剥夺,阮清歌的脸因缺氧而涨红,但她依然笑着,眼神中满是讥讽。
多可笑啊,若他真那么爱阮清歌,当年又为何……
就在她的视线开始模糊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王爷!王爷!”碧玉慌慌张张冲了进来,扑通跪下,“郡主突发急病,难受的厉害,请您过去看看!”
萧承煜回神,骤然松手,阮清歌滑落在地,大口喘 息,才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萧承煜真想杀了自己。
萧承煜眉头微蹙,他太了解慕雪儿,那女人日日进补上等燕窝,身体比谁都好,怎么可能会突然生病?
但碍于她皇帝义妹的身份,他又不得不做做样子,这样才能让明哲帝放松警惕。
“本王这就去。”他作势要走。
阮清歌心中嗤笑,慕雪儿这招数未免太过老套,她也不想让慕雪儿轻易得逞。
阮清歌突然伸手扯住萧承煜的衣摆,就着跌坐在地的姿势可怜兮兮地望着他,眼波流转:“王爷,就不能多留一会儿吗?”
她声音娇软,与平日里的恭顺判若两人。
萧承煜脚步一顿,扭头看她,眸中划过一抹意外,却被他掩藏的很好。
“松手。”他语气冰冷,宛若寒霜:“你是什么身份,也敢跟安宁郡主比。”
慕雪儿要真出手,她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这样,也是在变相的保护她。
萧承煜甩开她,长袖一挥,快步离去,并没有看到身后阮清歌瞬间冷下来的眼神。
待脚步声远去后,阮清歌终于忍不住冷笑出声:“虚伪。”
明明最在意慕雪儿,却日日对着死去的阮清歌装什么深情?
令人作呕!
她用力擦拭着刚才被萧承煜碰过的地方,仿佛要擦掉所有不适的触感。
家仇未报,她竟差点儿被那虚假的温柔所迷惑,实在是该死!
片刻后,阮清歌站在后院,眸色晦暗。
萧承煜现在去看望慕雪儿了,暂时顾不上她,她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去找白澈问个清楚。
“王叔。”她轻声唤住正要离开的管家,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担忧,“郡主的病来的突然,府里备的燕窝似乎不够新鲜了。奴婢想出去采买些上等血燕,再配些温补的药材给郡主补补身子。”
王叔停下脚步,两条眉毛皱在一起,有些为难,“这……王爷吩咐过,府中下人不得随意出府,尤其是你,南姑娘。”
王爷对南清禾的不一样,他们这些做下人的都看在眼里。
“奴婢明白规矩。只是郡主金枝玉叶,若用次等补品,恐怕……况且王爷现在守在郡主床前,想必也无暇顾及这些琐事。”
说着,她抬眼偷瞄王叔的反应,见他神色动摇,又往上添了一把火:“若是耽误了郡主的病情,王爷怪罪下来……”
王叔叹了口气,得罪谁也不能得罪那位嚣张跋扈的安宁郡主。
他从腰间取下一块铜牌递给她:“速去速回,别惹事端。”
“多谢王叔!”阮清歌福了福身,接过通行令,快步出府。
自从被萧承煜带回摄政王府后,她鲜少出府,更别提自己一个人出来了。
西市的醉仙楼灯火通明,远远地就能闻到酒香与菜肴的香气交织在一起。
阮清歌站在街对面,透过半开的窗户,一眼就认出了二楼临窗位置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果然在这里!
此刻,白澈正一杯接着一杯地灌醉自己,桌上已经摆了三四个空酒壶。
“五年了,没想到这里还是老样子。”阮清歌低声自语,嘴角不禁扬起一抹苦笑。
年少时,白澈就喜欢来这里喝酒玩乐,都过去五年了,没想到还是改不掉这个毛病。
阮清歌缓步上楼,故意放重脚步。
白澈闻声抬头,醉眼朦胧中,他又看到一张与记忆中极为相似的脸,手中的酒杯‘啪’地掉落在桌上。
“清……清歌?”白澈猛地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他踉跄着奔到阮清歌面前,伸出的手悬在半空中,微微发颤。
此刻,他的指尖距离她的脸颊只有寸许,却不敢真的触碰。
“看来,我又喝醉出现幻觉了。”他声音嘶哑,眼底泛起些微水光,“上次在宫中,我就碰到一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可惜再像,她也不是你。”
阮清歌心头一紧,这次,她并没有否认自己的身份,而是轻轻握住了他悬在半空中的手,将它贴在自己的脸颊上:“不是梦,我真的在这里。”
白澈的瞳孔猛地收缩,指尖上传来的温度让他浑身一震,醉意似乎醒了大半。
他的清歌……回来了?
阮清歌扶起椅子,扯着他的袖子让他坐下:“你先坐下,别摔着了。”
白澈像个木偶般被她按回座位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仿佛一眨眼,她就会消失。
“阿澈,”阮清歌压低声音,故意套话道:“你上次跟我说,阮家的灭门惨案跟我和萧承煜的婚事有关?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澈的眼神又开始涣散,醉意重新上涌。
他抓起酒壶猛灌了一口,酒液顺着下巴缓缓滴落。
“阮家……”白澈开口,突然想起什么,声音变得含糊不清,“阮家的灭门惨案是……”
这时,楼梯口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
“继续说。”萧承煜冰冷淡漠的声音在他们背后响起,“本王也很想知道当年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