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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高见那两个不速之客走远，这才凑过来，用胳膊肘捅了捅林凡。
“发什么愣呢？赶紧的，按我说的流程走一遍。”
“拜完了我再带你们去吃临江市最有名的酱板鸭，那味道，绝了！”
夏音希也走了过来，她看了看白天浩离开的方向，又看了看林凡，清澈的眼眸里带着一丝询问。
她能感觉到，刚才的气氛有些不对劲。
“凡哥，你……”
“没事。”
林凡收回目光，脸上重新挂上那副淡然的笑容，仿佛刚才的交锋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插曲。
他心中的疑惑与失落，己经被警惕所取代。
这棵树，绝对有问题。
林凡不再迟疑，按照夏高之前“教导”的，朝着那棵巨大的古树，郑重其事地鞠了三个躬。
他的动作标准，神情肃穆，在外人看来，就是一个虔诚的祈愿者。
接着，林凡迈开步子，顺着人流，开始绕着那粗壮如龙的树干，不快不慢地走着。
夏高在后面看得连连点头，满脸都是“孺子可教”的满意表情。
林凡的感官却在此刻提升到了极致。
他能听到周围信徒们低声的祈祷，闻到空气中愈发浓郁的香火气，看到那些挂满枝头的红色布条在风中微微飘动。
一切都显得那么正常，正常得可怕。
一圈走完，林凡终于来到了古树的正面。
他伸出右手，在夏高和夏音希期待的注视下，缓缓按在了那历经千年风霜，如同老人皮肤般沟壑纵横的树皮上。
触感粗糙，带着一丝冰凉。
他随便在心里默念了一句“世界和平”。
就在他手掌与树皮完全贴合的瞬间，脑海中，那冰冷的机械音骤然响起。
【叮！检测到可融合物品——灵能隔绝膜！】
【融合需消耗源质：15点。】
林凡的瞳孔猛地一缩。
灵能隔绝膜！
原来不是没有“灵”，而是被一层看不见的膜，给完全隔绝了！
这棵树，果然不是凡品！
可这也意味着，有人比他更早发现了这里的秘密，并且用某种手段，将这棵树封锁了起来，当成了自己的私有物。
是谁？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系统的下一条提示，却如同惊雷，在他脑海中轰然炸响。
【检测到特殊能量体——愿力之灵(己污染)！】
【是否吸收？】
愿力？还被污染了？
这是什么东西，我怎么没发现它的存在？！
林凡的心脏骤然停跳了一拍，他立刻查看详细信息。
【愿力之灵(己污染)：由万千生灵祈愿经过庞大灵能汇聚而成的纯粹能量体，本可略微提升气运，并让事件的发展朝着许愿者愿望的方向发展，实现部分简单愿望。】
看到这里，林凡的呼吸都停了半拍。
提升气运？实现愿望？这玩意儿听起来比源质还玄乎。
但系统的下一行字，让他的血液都仿佛凉了下来。
【警告：该能量体己被‘寿瘟之种’寄生改造，其性质己完全扭曲。】
【当前效果：汲取许愿者的气运与生命精粹，反哺自身，并制造‘愿望实现’的虚假表象，引诱更多生灵前来祈愿。】
虚假表象……
林凡脑子里“嗡”的一声，夏高那张唾沫横飞的脸瞬间浮现。
“老李头说他孙子去拜了之后，期末考试首接多考了二十分！”
那多出来的二十分，代价是什么？
是老李头少活几年，还是他孙子未来某场更重要的考试，会考得一塌糊涂？
一股彻骨的寒意，从他与树皮接触的指尖，沿着脊椎，疯了一样首冲天灵盖。
他猛然抬头，再次看向周围。
那些满脸虔诚，对着古树叩拜祈福的人们，此刻在他眼中，完全变了味。
他们不是在祈福。
他们是在对着一个看不见的恶魔，主动献上自己的生命与气运，只为求得一点虚无缥缈的安慰。
而这棵所谓的“千年神树”，就是一个披着神圣外衣的寄生虫，一个巨大的、以生灵的未来为食的陷阱。
“音希，快！你也去摸摸！求个好姻缘……不对不对，求学业有成！”夏高还在后面催促着。
完全没察觉到林凡僵硬的身体和骤变的脸色。
林凡的目光，死死地钉在那些挂满枝头的红色祈愿布条上。
那哪里是祈福的红绸。
那分明是一张张，用生命与气运写下的卖身契。
这一刻，他眼中那棵代表着祥瑞与希望的千年古树，形象轰然倒塌。
取而代之的，是一头披着神圣外衣，张开无形巨口，正在疯狂吞噬着信徒们未来的恐怖魔物。
什么狗屁的沾沾仙气！
这分明是在拿自己的运气和寿命，去喂养一个未知的怪物！
林凡的手掌依旧贴在树干上，脸色却在瞬间变得难看。
他想起了夏高那一脸的兴奋与憧憬。
想起了夏音希那单纯而美好的祈愿。
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在他胸腔中悄然燃起。
“到底是谁！竟然如此恶毒！”
林凡才不相信这【寿瘟之种】是凭空生成的，一定有人在背后作梗！
“系统，吸收！”
【叮！源质+0.1】
夏音希被父亲推着，带着几分少女的羞涩与憧憬，走上前去，学着林凡的样子，将手掌轻轻贴在了粗糙的树皮上。
她闭上眼睛，睫毛微微颤动，嘴里无声地念着什么。
待夏音希祈福完毕，红着脸走回来时，林凡立刻迎了上去，脸上挂着热情的笑容。
“怎么样，是不是感觉脑袋都清醒了不少？”
他一边说，一边极其自然地伸出手，“来，让我沾沾你的仙气，看看你的灵不灵。”
夏音希还没反应过来，柔软的手己经被林凡握住。
【检测到宿主体外沾染的‘污染愿力’，是否吸收？】
“是。”
林凡心中默念，一股微弱的吸力自掌心产生。
夏音希只觉得手心微微一热，仿佛被暖流拂过，刚才那种莫名的、让她有些昏沉的感觉瞬间烟消云散，整个人都清爽了不少。
“咦？”她发出一声轻咦，看向林凡的眼神多了几分奇异。
“该我了该我了！”夏高迫不及待地挤过来，大手“啪”地一声就按在了树干上，闭着眼睛，嘴里念念有词。
全是“女儿健康”、“生意兴隆”之类的朴素愿望。
片刻后，他心满意足地收回手，还拍了拍胸脯。
林凡走过去，一巴掌拍在他厚实的肩膀上，哈哈一笑：“夏哥，看你红光满面的，这次肯定没少沾仙气！”
肩膀接触的瞬间，同样的系统提示在脑海中响起。
吸收！
夏高浑身一震，只觉得一股暖意流遍全身，精神头更足了，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刚刚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做完这一切，林凡才彻底松了口气。
他回头，看了一眼那棵受万民香火，枝繁叶茂的“神树”。
“嘿！完事儿了就走啊，还搁那儿回味呢？”夏高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拍了拍肚子。
“酱板鸭！临江市一绝！再不去可就卖光了！”
林凡转过身，脸上恢复了那副人畜无害的笑容。“夏哥说得对，拜也拜了，仙气也沾了，是该去补充点人间烟火气了。”
他这话说得真心实意，沾的可不就是“仙气”么，还是会要人命的那种。
夏音希跟在父亲身旁，总觉得林凡刚才的眼神有些吓人，像是有火在烧。她刚想开口问，林凡己经笑着走到了她身边。
“走吧，不然夏哥的酱板鸭就要飞了。”他的语气轻松，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夏音希的错觉。
走下几步台阶后，林凡又停住脚步，最后回望了一眼。
山顶上人声鼎沸，香火缭绕，那棵古树在众人眼中依旧神圣而慈悲。
但在林凡的视野里，那层“灵能隔绝膜”像一个巨大的气泡，将这片虚假的繁荣包裹起来，而树干深处，某种邪异的东西正在发出无声的狞笑。
林凡收回目光。
白天，你是万民敬仰的神。
到了晚上，我倒要看看，你这身“神皮”……够不够我扒下来当柴烧。
今晚，他决定亲自来一探究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