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凤鸣的秘密据点位于姑苏城西一处不起眼的民宅内,外表与周围建筑毫无二致,唯有门楣上刻着三道几乎不可见的细痕,形如北斗。
"七星暗桩的标记。"陆凤鸣解释道,手指轻抚过那三道痕迹,"天枢、天璇、天玑,三处据点互为犄角。"
苏夜白将柳如霜安置在内室的床榻上,取出银针为她施治。针尖触及她眉心时,一缕黑气顺着银针上浮,在空气中凝结成一个小小的骷髅形状,随即消散。
"青冥引的余毒。"苏夜白收起银针,"需要'忘忧王草'才能彻底清除。"
柳如烟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玉盒:"烟雨楼珍藏了三株,应该够用。"
玉盒打开的瞬间,一股清冽的香气弥漫开来,连室内的烛火都为之一亮。盒中三株通体碧绿的小草,叶脉中流淌着金色的汁液。苏夜白小心取出一株,掐断草尖滴在柳如霜的眉心。
金汁与黑气相触,发出细微的"滋滋"声。柳如霜的睫毛颤动几下,呼吸逐渐平稳。柳如烟刚要松一口气,却听外面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陆凤鸣警觉地按住刀柄:"暗号?"
"不是。"苏夜白指向窗棂,那里停着一只信鸽,腿上绑着红色的丝带,"烟雨楼的紧急传讯。"
柳如烟迅速取下信笺,展开后脸色骤变:"城南'醉仙居'发生命案,死者是...听风阁的线人。"
苏夜白与陆凤鸣对视一眼,三人默契地分头行动。柳如烟留下照顾姐姐,苏夜白和陆凤鸣则赶往命案现场。
醉仙居外己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衙役们勉强维持着秩序。死者倒在二楼雅间的地板上,面色青紫,嘴角却诡异地向上,与之前烟雨楼命案的死者如出一辙。
"又是这种毒。"陆凤鸣蹲下身检查,"但这次凶手留下了更多痕迹。"
苏夜白环顾西周,雅间的窗户大开,窗棂上沾着几片黑色的粉末。他沾了一点在指尖捻开,粉末中夹杂着细小的晶体,在阳光下闪烁着七彩的光芒。
"幽冥蝶的鳞粉。"苏夜白低声道,"影魅来过。"
雅间的桌上摆着一壶未喝完的酒和两个杯子。苏夜白拿起杯子细看,发现其中一个杯底残留着些许绿色沉淀。他取出银针试探,针尖立刻变黑。
"凶手与死者共饮,"陆凤鸣皱眉,"胆子不小。"
苏夜白却摇头:"不,这是故意做给我们看的。"他指向桌布下若隐若现的一个符号——七颗星环绕着一株草药的图案,"《药王诡谱》的标记。"
陆凤鸣掀开桌布,下面竟压着一张泛黄的纸页,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古怪的文字。苏夜白只看了一眼就认出,这是《青冥秘录》的残页!
"太明显了,"苏夜白冷笑,"就像有人特意放在这里等我们发现。"
他继续检查房间,在死者右手食指的指甲缝里发现了一丝红色纤维。陆凤鸣凑近观察:"像是...嫁衣的线头?"
"不,"苏夜白摇头,"是红绳。死者临死前抓下了凶手腕上的红绳。"他指向死者紧握的左手,"那里应该有更多线索。"
掰开死者左手,掌心赫然是一个小巧的青铜罗盘,指针诡异地指向西北方向。罗盘背面刻着两个字:"药王"。
"又一个线索,"陆凤鸣叹气,"凶手在跟我们玩捉迷藏。"
苏夜白却盯着罗盘出神:"不,他在引导我们。"他指向指针,"西北方是翠微山,墨回春的山庄就在那里。"
离开醉仙居时,苏夜白注意到街角有个卖糖人的小贩一首盯着他们。那小贩见他们看过来,立刻低头整理货架,但苏夜白还是捕捉到他手腕上一闪而过的青色纹路——与柳如霜身上的青冥引痕迹一模一样。
"我们被监视了。"苏夜白低声道,"幽冥教的眼线比想象中更多。"
回到据点,柳如烟己经用王草为姐姐稳定了病情。听完醉仙居命案的细节,她取出烟雨楼的密档:"听风阁的线人一首在调查《药王诡谱》的下落,看来他找到了什么。"
苏夜白将青铜罗盘放在桌上:"凶手想引我们去翠微山。问题是,为什么?"
柳如烟突然想起什么:"墨回春...这个名字我听过。"她翻出一本泛黄的册子,"二十年前青冥血案前,他曾是太医院的御医,专研奇毒。"
陆凤鸣猛地抬头:"太医院?那他与镇武司..."
"很可能有联系。"柳如烟点头,"我怀疑他就是当年负责监视苏家的暗桩。"
夜色渐深,三人决定次日一早前往翠微山。苏夜白独自在院中调息时,那只黑蝶再次出现,停在他肩头。苏夜白没有驱赶它,而是取出一小撮忘忧王草的粉末撒在掌心。
黑蝶被香气吸引,落在他的掌心。就在它触及粉末的瞬间,苏夜白迅速用银针钉住了它的翅膀。黑蝶挣扎几下,突然口吐人言:
"翠微山...有去...无回..."
声音戛然而止,黑蝶化为灰烬。苏夜白盯着掌心的灰烬,眉头紧锁。这显然是个警告,但更像个诱饵。凶手布下的网,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