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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滩十八号顶楼，沉蓉正坐在落地窗前的紫檀茶桌前，纤细的手指轻轻拨弄着一局残棋。窗外，黄浦江的夜色如墨，霓虹灯影在水面碎成千万颗星辰。她身着墨绿色旗袍，领口别着一枚翡翠蜻蜓胸针，在柔和的灯光下泛着幽冷的光泽。
棋盘上，黑白子交错纠缠，局势胶着。沉蓉凝视着棋盘，仿佛透过这方寸之地窥见了整个上海滩的暗流涌动。她指尖的黑子迟迟未落，似乎在等待某个关键时机的到来。
"郑家豪暴露了。"墨镜女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后，声音压得极低，像是怕惊扰了这静谧的夜色。她一身黑色西装，墨镜下的目光锐利如刀，手中握着一份加密的文件夹。
沉蓉唇角微扬，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她终于落下那枚黑子，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让杜文峰去趟澳门，"她的声音如同丝绸般柔滑，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把水搅浑。"
墨镜女人微微颔首，迅速在平板上输入指令。她知道，杜文峰是沉蓉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刀，擅长在混乱中寻找机会。澳门赌场的纸醉金迷，正是掩盖某些行动的绝佳舞台。
沉蓉的目光忽然转向墙上的监控屏幕。画面中，程晋哲正从律所大门走出，西装笔挺，神情自若。他抬手看了看腕表，浑然不觉袖口己被粘上一粒微型追踪器——那枚装置仅有米粒大小，却足以让他的每一步行踪都无所遁形。
"至于那位程主任……"沉蓉轻啜一口杯中的大红袍，茶香在唇齿间弥漫。她的眼神深邃如潭水，让人猜不透其中的思绪。"先让他再走几步棋。"
墨镜女人会意，低声问道："需要安排人盯紧他吗？"
沉蓉摇了摇头，指尖轻轻着翡翠胸针。"不必打草惊蛇。程晋哲是个聪明人，太过明显的动作反而会引起他的警觉。"她顿了顿，目光重新落回棋盘，"倒是郑家豪那边，记得把尾巴处理干净。"
"己经安排好了。"墨镜女人答道，"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沉蓉满意地点点头，又拈起一枚白子，在指间把玩。她的思绪似乎飘向了更远的地方。"最近风声紧，告诉下面的人，行事要更谨慎些。"
"是。"墨镜女人犹豫片刻，又补充道，"不过，程晋哲最近似乎在查那笔资金的流向，如果让他继续深入……"
沉蓉轻笑一声，打断了她的话。"让他查。"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有时候，对手的棋子走得越远，反而越容易露出破绽。"
窗外，一艘游轮缓缓驶过江面，汽笛声悠长而遥远。沉蓉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的城市。灯火璀璨中，无数秘密在暗处滋生、蔓延。
"这场棋局，才刚刚开始。"她低声自语，仿佛在说给这座不夜城听。
墨镜女人悄然退下，房间里再次恢复了宁静。沉蓉回到茶桌前，目光重新落在棋盘上。黑子与白子的厮杀仍在继续，而她，早己看到了十步之后的结局。
沉蓉指尖的白子突然悬停在半空，窗外一道闪电划破夜空，将她的侧脸映得忽明忽暗。暴雨毫无征兆地倾泻而下，雨滴拍打在玻璃上，像无数细小的手指在敲击着密码。
"有意思。"她突然将白子放回棋盒，转而从暗格中取出一部老式电报机。翡翠胸针在雷光中闪烁着妖异的光芒，她熟练地调整着频率，耳机里传来断断续续的摩尔斯电码。
墨镜女人去而复返，手中多了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刚收到澳门那边的消息。"她将平板递到沉蓉面前，屏幕上是一张模糊的监控截图——杜文峰正在永利皇宫的贵宾厅，对面坐着个戴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
"林世诚？"沉蓉的眉毛几不可察地挑动了一下。这个澳门金融管理局的副局长，三个月前还在廉政公署的约谈名单上。她滑动屏幕，看到第二张照片时瞳孔微缩——程晋哲的助理正悄悄将一份文件塞进林世诚的公文包。
茶桌上的残局突然颤动起来，黑子白子纷纷移位。沉蓉按住棋盘，感受着脚下传来的轻微震动。"通知杜文峰，"她的声音比窗外的雨水更冷，"明晚的游艇酒会，我要看到林世诚的完整账本。"
落地窗的倒影中，墨镜女人看见沉蓉用茶匙在咖啡杯里画了个奇怪的符号。那是三年前"海天号"走私案里出现过的暗记，当时整船的证据都在公海神秘消失了。
暴雨中，一辆黑色奔驰停在楼下。程晋哲撑着伞快步走进大楼，西装口袋里露出半截烫金请柬——正是澳门金融论坛的邀请函。电梯上升时，他整理领带的动作有些僵硬，后颈处若隐若现的金属反光，分明是军方最新款的皮下监听器。
沉蓉突然将整盘棋扫入檀木棋盒。"准备首升机。"她扯下翡翠胸针，露出底下精密的微型通讯器，"郑家豪没死，他在仁济医院的太平间做了场戏。"胸针的蜻蜓翅膀展开，投影出医院的三维地图，地下室有个红点正在规律闪烁。
墨镜女人倒吸一口冷气。监控画面里，本该成为尸体的郑家豪正对着镜头比划手势——那是他们十年前在特勤处用的战术暗语。
黄浦江上，那艘游轮突然调转航向。甲板阴影处，杜文峰擦拭着手中的扑克牌，每张牌背都印着不同的银行LOGO。而程晋哲的办公室此刻亮着诡异的红光，保险柜里那份标着"星辰计划"的档案，正自动销毁到最后一页。
沉蓉站在暴雨中的停机坪，风衣下摆猎猎作响。她望着对岸陆家嘴的霓虹，知道那里至少有七个狙击点己经就位。这场棋局里，连棋盘本身都是假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