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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透过落地窗洒进律所，陈铮正翻阅着赵明连夜整理的资料，咖啡杯上氤氲的热气在冷空气中格外明显。门铃突然响起，前台轻声通报："陈律师，有位香港来的程先生没有预约，但坚持要见您。"
"请他进来。"陈铮合上文件夹，整了整西装领口。推门而入的男人约莫西十出头，一身剪裁考究的深灰西装，领带结打得一丝不苟。他走路时带着香港警队特有的挺拔姿态，右手无名指上有一圈明显的戒痕，但此刻空空如也。
"久仰陈律师。"男人递上烫金名片时，陈铮注意到他左手虎口处有道细长的疤痕，"香港证监会调查主任程晋哲。"
茶水间飘来现磨咖啡的香气，陈铮示意助理准备茶点。"程sir亲自北上，看来这个加密号码牵出的网比想象中更大？"他故意将赵明查到的香港号码资料往桌边推了推。
程晋哲从公文包取出牛皮纸档案袋，金属扣在阳光下闪着冷光。"我们追踪这个+852开头的号码三年了。"他取出的照片上，一个梳着背头的男人正在游艇甲板上举杯，腕间的百达翡丽折射出刺目的反光。"杜文峰，表面是波尔多酒庄代理人，实际操控着七家离岸公司。"他的指尖点在照片角落，"您看这里。"
放大镜下的背景里，沉蓉的侧影被船舱玻璃倒映得支离破碎，而她身旁的郑家豪正对着镜头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陈铮的瞳孔骤然收缩——照片日期显示这正是周雅失踪前三天。
"更蹊跷的是..."程晋哲翻到档案末页，酒店入住记录上杜文峰的签名龙飞凤舞，"他上周三突然入住陆家嘴的半岛酒店，步行到周雅案发的仓库只要十分钟。"他忽然压低声音，"我们怀疑他在替人销毁证据。"
办公室门被猛地推开，苏芮抱着平板电脑冲进来，发梢还沾着雨水。"陈律！法医在周雅指甲缝里发现了新物证！"她调出光谱分析图，"铂金碎屑中混有0.3%的铱元素，这种合金比例..."
林夏的语音消息从扬声器里炸响："全上海会用航天级铱铂合金做袖扣的，只有永鑫控股参股的星河航天！他们去年才拿到卫星零部件订单！"背景音里传来急促的键盘敲击声，"我黑进了他们的订制系统，郑家豪上个月确实订过一对袖扣，设计图编号是YX-7A..."
程晋哲突然起身，西装翻领上银色的证监会徽章闪过寒光。"星河航天的技术总监上个月突然辞职，现在人在加拿大。"他从内袋抽出一张照片甩在桌上：杜文峰在机场安检处拎着的公文包，侧面露出半截熟悉的蓝色图纸。
窗外乌云压境，暴雨将至的闷热笼罩着办公室。陈铮着照片边缘，忽然发现杜文峰西装翻领上别着的，正是半枚残缺的银杏叶胸针——和沉蓉常年佩戴的那枚，恰巧能拼成完整的一片。
陈铮的指尖在银杏胸针的照片上微微一顿，办公室的空调突然发出轻微的嗡鸣。程晋哲敏锐地注意到他的反应，从西装内袋又抽出一份文件："看来陈律师也发现了这个关键细节。我们查到这种银杏胸针是瑞士私人订制，全球限量十二对。"
苏芮快步走到投影仪前，将光谱分析图与胸针特写并列投放："法证科确认周雅指甲里的铂金碎屑与袖扣材质吻合，而这些..."她放大银杏叶边缘的显微照片，"叶脉纹路上检测到微量口红，色号与沉蓉常用的一致。"
窗外一道闪电劈过，雨点开始噼啪砸向玻璃窗。林夏的语音突然插入："查到了！杜文峰昨晚用化名预定了今晚20:15飞苏黎世的航班，VIP通道的监控显示..."背景音里传来纸张翻动的沙沙声，"他右手无名指戴着婚戒！"
程晋哲猛地站起，公文包金属扣撞在茶几上发出脆响："不可能！杜文峰三年前丧偶后从未..."他的话戛然而止，与陈铮交换了一个震惊的眼神。陈铮己经抓起外套："苏芮，马上申请搜查令。程sir，麻烦联系香港警方冻结那七家离岸公司账户。"
电梯下行的过程中，陈铮的手机亮起赵明发来的消息："星河航天技术总监的辞职信是郑家豪亲笔签批，附件里有卫星燃料舱的设计图纸。"附带的扫描件上，某个被红圈标记的燃料参数旁，赫然是杜文峰的英文签名。
雨幕中的陆家嘴霓虹模糊成一片，陈铮的迈巴赫急刹在半岛酒店门口。大堂经理见到他们出示的证件时，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程先生半小时前己经退房，但..."他压低声音，"1908套房有客人要求延迟退房。"
当破门而入的警察撞开套房门时，梳着背头的男人正从容地合上路易威登行李箱。他转身时腕表折射的冷光刺痛了陈铮的眼睛——那不是百达翡丽，而是郑家豪常戴的江诗丹顿传承系列。
"真遗憾没能亲自送别杜先生。"男人用带着港式口音的普通话说道，左手无名指的婚戒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暗红色，"不过我想陈律师会对这个更感兴趣。"他推过来的iPad屏幕上，实时监控画面里沉蓉正走进机场出发大厅，她别在衣领的银杏胸针在镜头下泛着金属光泽。
程晋哲突然按住蓝牙耳机："机场组注意！目标可能携带..."他的话被突然响起的火警警报切断。陈铮在混乱中瞥见假杜文峰嘴角的笑意，以及他西装内衬露出的半截登机牌——上面清晰地印着"郑家豪"三个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