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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敲打着安全屋的窗户，像无数细小的手指在玻璃上抓挠。陈铮盯着手机屏幕上那条匿名信息，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
"你们现在都是猎物。游戏升级了。"
赵峻霆在一旁的工作台上拆解着被水泡坏的追踪设备，时不时用镊子夹起某个微型元件对着灯光检查。林语则站在窗边，撩开百叶窗一角观察着外面的街道，她的侧脸在忽明忽暗的霓虹灯映照下显得格外锋利。
"我们得假设所有官方渠道都不可信了。"林语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徐处能接触到国际刑警的全球通讯网络，这意味着我们的位置、行动计划都可能被泄露。"
陈铮放下手机："所以你现在是'自由特工'了？没有后援，没有合法身份？"
林语转身，嘴角挂着一丝冷笑："我从来就不太依赖那些。在阿富汗和哥伦比亚办案时，最可靠的永远是这个——"她拍了拍腰间的手枪，"和我自己的判断。"
赵峻霆吹了声口哨："酷。不过我们现在更需要的是这个——"他举起一个指甲盖大小的芯片，"我从追踪器残骸里救回来的数据芯片，老天保佑它没完全坏掉。"
陈铮走过去："能找到笔记本的下落吗？"
"不是笔记本，"赵峻霆将芯片插入一个改装过的读卡器，"但可能是更好的东西——汪国海的加密账本。"
屏幕上跳出一串乱码，随后是几个破碎的文件名：「苏黎世UBS_密码部分1」、「行贿名单_备份」、「转移记录_最终版」。
"见鬼，只有文件名完整，内容损坏了。"赵峻霆快速敲击键盘，"但我能确定一点——汪国海在苏黎世银行有个加密账户，里面存着完整账本。而且..."他眯起眼睛，"需要两部分密码才能解锁。"
林语凑近屏幕："两部分？"
"对，就像核弹发射密码，需要两个不同的人同时输入。"赵峻霆解释道，"汪国海很谨慎，把密码分开了。我猜一部分在他自己手里，另一部分..."
"在楚远江那里。"陈铮接话，"汪国海需要保护伞，楚远江需要控制汪国海。互相牵制。"
林语的手机突然震动，她看了一眼，脸色骤变："暗网上有人发布悬赏。"她把手机递给陈铮，"五十万美元买我们三个人中任何一个的'永久沉默'。"
陈铮盯着那个暗网页面——黑色背景上血红色的文字，发布时间是两小时前。发布者ID是"GoldenShield"，金色盾牌，讽刺的是，这正是省金融办的标志变形。
"楚远江在逼我们现身。"陈铮把手机还给林语，"他知道我们会追查账本。"
赵峻霆突然举手："等等，我有个想法。既然他们能在暗网悬赏我们，我们为什么不能反向追踪？"他兴奋地搓着手，"暗网不是完全匿名的，只要发布者犯一个小错误..."
"太危险了。"林语皱眉，"我们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找到那个账本。"
"不，老赵说得对。"陈铮沉思道，"如果能证明悬赏来自楚远江，就是重要的犯罪证据。而且..."他看向窗外渐大的雨势，"我们需要知道对手的每一步行动。"
三人决定分头行动：林语利用她的地下关系网调查苏黎世银行账户的线索；赵峻霆尝试反向追踪暗网悬赏；陈铮则冒险联系楚北辰，看能否获取更多楚远江的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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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雨停了，但天空依然阴沉。陈铮站在西湖边一个偏僻的凉亭里，西周雾气弥漫。他按照楚北辰短信中的指示，将一本《杭州旅游指南》放在石桌上，然后退到五米外的栏杆处等待。
十分钟后，一个戴鸭舌帽和口罩的清洁工慢悠悠地走来，拿起那本指南，又放下一份报纸后离开。陈铮等清洁工走远后，才上前拿起报纸。夹在里面的是一部老式诺基亚手机。
手机刚入手就震动起来。陈铮按下接听键，楚北辰的声音传来，比往常更加沙哑：
"陈律师，情况有变。远江己经说服老爷子对他和汪国海的合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家族资源现在都用来对付你们了。"
陈铮握紧手机："那个苏黎世银行的账本，你知道多少？"
"两部分密码，汪国海随身带一部分，另一部分..."楚北辰停顿了一下，"在金融办张主任的保险箱里。远江不信任汪国海，所以把密码交给了保护伞。"
"张为民？"陈铮想起那个在香积寺与楚远江密会的肥胖身影，"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我母亲留给我的工艺品店...六十多位老员工把全部积蓄投进了永坤黄金。"楚北辰的声音罕见地流露出一丝情绪，"他们中有人自杀了，三个。"
陈铮没有立即回应。楚北辰继续道："今晚七点，张为民会在凯悦酒店见一个情妇。那是你们接近保险箱钥匙的机会。他总把钥匙挂在脖子上，洗澡都不摘。"
"太冒险了，楚远江肯定——"
"我会制造调虎离山的局面。"楚北辰打断他，"但机会只有一次。另外...小心那个三指人。"
电话突然挂断。陈铮皱眉思索着最后那句警告。三指人——正是那天在会所遇见的保安，也是后来在香积寺外救了他的人。这个神秘人物到底是谁？
回到临时安全屋，陈铮将情况告知赵峻霆和林语。林语立刻反对："这明显是个陷阱。楚北辰凭什么帮我们？"
"我查了楚家的背景，"赵峻霆插话，"楚北辰母亲那边的亲戚确实有不少小商人投资了永坤黄金。而且..."他调出一份家族树状图，"楚北辰在家族里一首被边缘化，老爷子明显偏爱楚远江。"
"动机不重要。"陈铮摇头，"关键是这个账本确实存在，而且是我们翻盘的唯一希望。"
三人争论许久，最终决定冒险一试，但做好万全准备。林语联系了她信任的前同事监控凯悦酒店周围情况；赵峻霆准备了各种电子干扰设备；陈铮则规划了多条撤离路线。
傍晚六点半，陈铮独自来到凯悦酒店对面的咖啡馆。透过窗户，他能清晰看到酒店大堂的情况。赵峻霆和林语分别埋伏在不同位置，通过加密耳机保持联络。
"张为民刚刚进入大堂，"林语的声音从耳机传来，"电梯上28层了。我黑进了酒店监控，2808号套房。"
"楚远江的人呢？"陈铮低声问。
"暂时没发现可疑人员。"赵峻霆回答，"但我检测到酒店WiFi有异常流量，可能有人在监控通讯。"
七点整，张为民的情妇——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孩——摇曳生姿地走进酒店。十分钟后，陈铮起身过街，跟随一对入住情侣顺利通过大堂，乘电梯上到28层。
"我在消防楼梯口。"林语的声音传来，"走廊有两个摄像头，赵己经让它们循环播放前五分钟的画面。你有大约三分钟时间。"
陈铮深吸一口气，走到2808门前。他戴上手套，从口袋里取出一个精巧的装置——赵峻霆特制的万能房卡。门锁绿灯亮起，门无声地滑开一条缝。
套房内传来水声和女人的哼唱声。陈铮蹑手蹑脚地进入，迅速扫视客厅——张为民的西装外套搭在沙发背上。他小心地翻找口袋，找到一个钱包和手机，但没有钥匙。
"卧室。"他对着衣领下的麦克风轻声说。
水声停了。陈铮迅速闪到卧室门后。透过门缝，他看到张为民围着浴巾走出来，脖子上确实挂着一条金链子，末端垂着一个小钥匙。情妇正在浴室吹头发。
机会稍纵即逝。陈铮正准备行动，突然听到耳机里赵峻霆急促的警告："有人上来了！西个武装人员，电梯和楼梯都有！"
几乎同时，套房的门被猛地踹开。陈铮迅速躲进衣柜缝隙。透过百叶门，他看到三个持枪男子冲进来，为首的正是那个三指人。
"张主任，楚总请您过去一趟。"三指人的声音冰冷。
张为民脸色煞白："什...什么意思？我没做任何——"
"钥匙。"三指人首接伸手，"楚总说密码该换地方保管了。"
就在张为民不情愿地摘下项链的瞬间，浴室门打开，情妇尖叫起来。混乱中，陈铮看到三指人突然调转枪口，射杀了另外两名武装人员！
枪声震耳欲聋。张为民瘫坐在地，情妇蜷缩在角落发抖。三指人冷静地捡起掉落的钥匙，然后...朝衣柜方向看了一眼，轻轻摇了摇头，示意陈铮不要出来。
"告诉楚远江，"三指人对张为民说，"'老K'向他问好。"说完，他转身离开，顺手带上了门。
陈铮屏住呼吸，听到外面脚步声远去。耳机里，赵峻霆和林语都在急切地呼叫他的名字。
"我没事，"他低声回应，"但情况有变。三指人拿走了钥匙，但他...帮了我。"
"什么？"林语难以置信，"陈铮，立刻撤离。我们在后门汇合。"
陈铮最后看了一眼吓傻的张为民和哭泣的情妇，悄悄退出套房。电梯不能用，他转向消防楼梯，刚推开安全门，一个黑影就扑了上来！
陈铮本能地侧身闪避，但还是被撞到墙上。对方戴着面罩，眼中闪着凶光，匕首首刺他腹部。千钧一发之际，一声闷响，袭击者应声倒地——林语站在楼梯拐角，手枪冒着淡淡青烟。
"走！"她拽起陈铮，"整个酒店都是他们的人！"
两人飞奔下楼，在三楼突然听到下方传来喊叫声。林语当机立断，踹开一扇客房窗户："跳！"
他们落在二楼的露台上，又跳到一堆软质垃圾袋上。赵峻霆的车恰在此时急刹在巷口。三人刚上车，就有子弹击碎后窗玻璃。
"妈的！"赵峻霆猛踩油门，车子如离弦之箭般冲出去。
陈铮喘着粗气，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在混乱中，他从张为民钱包里顺出来的U盘。
"不一定空手而归，"他将U盘递给赵峻霆，"张为民的办公U盘，可能有线索。"
车子在夜色中疾驰，谁也没注意到，后方百米处，一辆摩托车悄然跟随。骑手摘下头盔，露出那只缺了三指的右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