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大儿子孙玉楼其实私底下己经好几次跟他诉苦,对柳太傅家的嫡女柳絮钦慕己久,如果此生能娶她为妻,便是死也无憾。
但沈柳两家的婚事是京城人尽皆知的事,这要是官品小点或许他还有点运作空间,但这两家他还真是不敢存别的心思。
孙明亮无奈,只好劝儿子死了这条心,除了柳姑娘,这满京城的贵女但凡只要有他看中的,就算舍了他这张老脸,也得给儿子说成了。
可谁知孙家倒还出了个痴情汉,一听到自家老爹让他死了娶柳家姑娘的这条心,思念成疾伤心抑郁居然病倒了,找了无数医生吃了无数副药就是不见效果,这回满打满算己经整整躺在床上快小半年了。
孙明亮愁的啊,整日整日的头疼腰酸没精神睡不着觉,头发白完了,胡子也快白完了。
正当他感到满满的绝望之际,诶,转机来了。
坊间传前不久,出门去碧水湖畔游玩的柳家女,居然无缘无故的落水了,不仅落水了,还一连落了两次,听说人抬回家昏迷了好几天,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养身体呢!
期间管理京城治安的京兆府尹还派人专门去碧水湖现场勘查了一番,却未找出任何人为的痕迹。
既然排除人为原因,再结合柳家女即将嫁入沈家的消息,再结合沈家大朗沈淮砚自小命硬克亲的传闻,这谣言呼啦一下子就在市井上流传开了。
这柳家女落水的原因就是被沈家大朗沈淮砚的凶煞命格克了,他不仅克亲,还克妻,谁粘谁倒霉!
孙明亮一听闻此事,立马头也不疼了,腰也不酸了,兴高采烈的对柳太傅表达了一番慰问之情后,就忙着总结中心思想写奏折去了,可惜奏折写好了,呈递皇上御案时,皇上他愣是搪塞不接。
就这样拖了好几天,今天可算给他逮到机会了!
这次就算不能把沈淮砚乌纱帽给撸掉,也要把他和柳家的婚事给搅黄。
他的玉楼啊……苦尽甘来,总算有了点希望。
临渊帝嘴角抽了抽,“哦?爱卿既然如此说,可有何依据?”
“皇上,这坊间可都传的人尽皆知了,人群避他像是避瘟神一样,说沈大人命犯孤煞,六亲缘浅。
七岁时父母双亡。
十岁伯父骑马摔断了腿,成了坡子。
十二岁叔叔走夜路又掉进河里溺水伤了脑子,到现在还未清醒。
十三岁成太子伴读,但和他走的最近的太子又莫名被人行刺。
前年青州桥梁断裂。
去年荣阳河道坍塌……
而且就在最近,连和他谈婚论嫁的柳家姑娘都无缘无故落水,且同一个地方连落水两次,人到现在还虚弱的在家养着身体。
对了,还有臣,就在昨天,老臣上朝时坐的马车轮子,走到半道上突然脱落了,因为就在前一天臣下朝时在宫门口与沈大人擦肩而过!
皇上,难道这些还不足以说明吗?”
“荒唐!”临渊帝气的一把将折子摔在他头上,“你好歹也是朕的御史中丞,怎么仅凭着市井上流传的那些没影儿的事,就真上折子弹劾朕的另一位肱骨重臣?”
“皇上明鉴。”
孙明亮此时心里有点忐忑了,这以往他多次参沈淮砚时,也没见皇上这么生气啊,怎么这次反应这么大?
可参都参了,收不回去了,再说他奏折上写的也没错啊,沈淮砚他确实是个天煞孤星之命。
“皇上,老臣如此参他也不是没有根据的,老臣也查过,上面讲的都是实情,不然沈大人怎么走到哪,哪里人都退避三分。
就是现在,皇上您看看,沈大人所坐之位周围有人吗?”
临渊帝顺着孙明亮话意抬头看了看,还真如传言所说,沈淮砚周围三米之内果然没有活物,跟自带结界似的!
可他毕竟是一国之君,对于这些虚妄之言,听听也就算了,没当回事,现如今亲眼所见,才知道谣言威力如此巨大。
正当他要驳斥孙明亮时,突然一阵击掌声伴随着清脆悦耳的笑声从人群中传了出来,打断了君臣两人之间的剑拔弩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