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数日后，丞相府的沉默终于被打破。一纸公文送抵驿馆，言辞恳切，说是陛恤刘太守心系边防，准其返回涿县。然北方局势复杂，请刘太守沿途保重，切莫耽搁。
驿馆内，刘墨看着那份公文，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曹操终究是坐不住了。这“准行”的背后，不知藏着多少刀光剑影。
“夫君，我们…真的可以走了？”黄月影拿着公文，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轻松，但眼底深处，却掠过一抹忧虑。这几日的压抑，让她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刘墨将公文随手放在桌上，走到窗边，看着外面依旧严密的守卫，轻声道：“可以走了。不过，这路恐怕不会太平。”
墨羽在一旁收拾行装，闻言动作一顿，抬头看向刘墨，眼神锐利：“主公放心，属下定会护主公周全。”
“嗯。”刘墨点点头，目光转向黄月影，握住她的手，“月影，准备好了吗？回家的路，或许比来时更精彩。”
黄月影回握住他的手，掌心传来温暖而坚定的力量，她心中的不安稍减，点了点头：“有夫君在，月影不怕。”
次日清晨，驿馆外备好了马车。虎贲军统领李儒依旧板着脸，例行公事般地检查了车马，挥手示意放行。没有过多的言语，但那冰冷的眼神，却仿佛在说：好走，不送，最好永远别回来。
刘墨扶着黄月影登上马车，自己随后进入，墨羽则骑马紧随车侧。车轮缓缓滚动，驶离了这座令人压抑的驿馆，穿过洛阳的街道。
街上的行人似乎并未留意这辆普通的马车，但刘墨能感觉到，暗处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们。曹操放他们离开，更像是在棋盘上移动了一枚弃子，下一步，才是真正的杀招。
马车内，黄月影掀开一丝车帘，看着外面飞速倒退的街景，轻声道：“夫君，你说曹操会用什么法子？”
刘墨闭目养神，手指轻轻敲打着膝盖：“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最简单有效的法子，自然是制造一场‘意外’。”
黄月影心中一紧：“那我们…”
“放心，”刘墨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我从不做没准备的事。曹孟德想让我死在路上，也得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
马车驶出洛阳城，官道渐渐变得开阔。沿途的风景从繁华的都城，逐渐变成了荒凉的郊野。墨羽始终保持着高度警惕，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西周。
行至午后，官道进入一片绵延的山区。道路两旁是茂密的树林，地势也开始变得崎岖。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西周一片寂静，只有车轮滚动的声音和马蹄声。
“吁——”
突然，前方传来一声吆喝，拉车的马匹受惊，猛地停了下来。
墨羽眼神一凛，握紧了腰间的佩刀，沉声道：“主公，有情况！”
话音未落，数十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两侧密林中蹿出，手持明晃晃的钢刀，杀气腾腾地扑向马车。这些人身手矫健，配合默契，显然是训练有素的死士。
“保护主公！”墨羽暴喝一声，拔刀出鞘，纵身跃下马背，迎向冲在最前面的几名刺客。刀光闪烁，瞬间便有两名刺客惨叫倒地。
然而刺客数量众多，悍不畏死，后续的人立刻补上缺口，将墨羽团团围住。刀剑碰撞声、喊杀声、惨叫声响成一片。墨羽武艺高强，刀法凌厉，但双拳难敌西手，很快便险象环生，身上也添了几道血痕。
马车内，黄月影脸色煞白，紧紧抓住刘墨的手臂。车夫早己吓得在地。
刘墨面色沉静，透过车窗缝隙观察着外面的战况，眼神冰冷。“曹孟德，果然还是忍不住动手了。”
眼看墨羽渐渐不支，几名刺客绕过他，狞笑着扑向马车，手中钢刀高高举起，就要劈开车厢！
“保护主公！”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林中突然响起一声清朗的断喝。
“咻！咻！咻！”
几道破空之声响起，伴随着沉闷的噗嗤声，那几名扑向马车的刺客身体猛地一僵，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胸前透出的箭簇，随即软软倒地。
紧接着，上百名身着黑色劲装、手持奇特连弩（步枪外形，但在此时代背景下称为连弩更合适）的士兵如同潮水般从山林另一侧涌出，为首一人正是墨辰！
“玄机卫！放箭！”墨辰一声令下。
“砰！砰！砰！”一阵密集的、如同闷雷炸响般的怪异声响传来（步枪声）。那些围攻墨羽的刺客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便如同被无形的力量击中，纷纷胸口飙血，惨叫着倒下。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剩下的刺客惊骇欲绝。他们从未见过如此诡异而致命的武器，几乎是眨眼之间，同伴就死伤大半。玄机卫的攻击精准而高效，每一次“闷响”都伴随着一名刺客的倒下。
“撤！快撤！”领头的刺客见势不妙，惊恐地大喊一声，带着残余的几名手下，狼狈地向密林深处逃窜。
墨辰并未下令追击，而是迅速带人清理了战场，来到马车前，单膝跪地：“属下墨辰，救驾来迟，请主公恕罪！”
墨羽拄着刀，喘着粗气走过来，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污，咧嘴一笑：“来得正好！”
刘墨掀开车帘，走了下来，扶起墨辰：“起来吧，不迟，刚刚好。”他看了一眼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又看了看墨辰身后那些手持“连弩”的玄机卫，眼中闪过一丝满意。
黄月影也跟着下了车，看到这血腥的场面，胃里一阵翻涌，但还是强忍着，走到刘墨身边。
“主公，按您的吩咐，属下早己带玄机卫在洛阳外围接应，沿途探查，果然发现曹操派出的杀手。”墨辰禀报道。
刘墨点点头：“曹操这是撕破脸皮了。也好，省得我再陪他演戏。”他转向墨羽，“伤势如何？”
“皮外伤，不碍事。”墨羽摆摆手。
“上药，包扎。”刘墨吩咐道，然后对墨辰说，“清理现场，我们继续赶路。回家的路，看来不会寂寞了。”
墨辰领命，玄机卫迅速行动起来，处理尸体，检查马车，一切井然有序。
阳光重新洒满官道，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厮杀从未发生。但空气中残留的淡淡血腥味，以及队伍中多出的上百名玄机卫，都在提醒着众人，归途绝不平静。
刘墨重新登上马车，目光望向涿县的方向，眼神深邃。曹操，这笔账，我记下了。等我回到幽州，我们再好好算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