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嘶力竭地嘶吼着,想要指挥手下的私兵反抗。
然而,没用了!
兵败如山倒!
“跑!快跑啊!”
另一名盐商吓得肝胆俱裂,转身就想从人群的缝隙中溜走。
可他刚跑出两步。
“咻!”
一支冰冷的箭矢,便精准地穿透了他的后心,将他整个人死死地钉在了地上。
他挣扎着,伸出手,似乎想要求救,但最终只是无力地抽搐了几下,便彻底没了声息。
绝望!
无尽的绝望,笼罩在每一个盐商的心头。
他们想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
一炷香后。
喧嚣的战场,渐渐归于沉寂。
地上,铺满了层层叠叠的尸体,鲜血汇聚成溪流,在青石板的缝隙中缓缓流淌,刺鼻的血腥味,几乎令人作呕。
三千私兵,死伤大半。
剩下的几百人人,也全都丢下了武器,跪在地上,浑身抖如筛糠,痛哭流涕地磕头求饶。
“侯爷饶命!我们错了!我们再也不敢了!”
“我们都是被逼的啊!是李万金!是他们逼我们来的!”
李万金和剩下的几个盐商,则像是一滩烂泥,被杀气腾腾的锦衣卫死死按在地上,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了。
贾珺终于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他缓缓站起身,理了理身上那件一尘不染的玄色劲装。
随即,迈开脚步,走下高台。
“唰——”
挡在他面前的扬州官兵和锦衣卫,如同摩西分海一般,瞬间向两侧退开,让出了一条通路。
那是一条,由尸体和鲜血铺就的道路。
贾珺踩着黏稠的血液,一步一步,走到了李万金的面前。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个刚才还不可一世的盐商道:
“刚才,你说什么?”
贾珺的声音很轻,却像是一柄重锤,狠狠地砸在李万金的心上。
“你说,在扬州,是你说了算?”
李万金浑身一颤,拼命地想要抬起头,却被锦衣卫死死按住,只能发出一阵意义不明的呜咽声。
“现在,你觉得。”
贾珺的脚,轻轻地踩在了李万金的脸上,用力地碾了碾。
“这扬州城,到底谁说了算?”
屈辱!
极致的屈辱!
李万金这辈子,何曾受过这等待遇?!
他双目赤红,死死地瞪着贾珺,眼中充满了怨毒。
贾珺却只是笑了笑,收回了脚,仿佛是嫌他把自己的靴子弄脏了。
他不再理会这些已经没有任何价值的“死人”,而是转头看向一旁的锦衣卫指挥使。
“这些人,公然聚兵,围攻朝廷命官,等同谋反。”
“按大魏律,该当何罪?”
那名锦衣卫指挥使立刻躬身,声音铿锵有力地回答道:“回禀侯爷!按律,当诛九族!”
诛九族!
这三个字一出口,李万金等人瞬间面如死灰,眼中的怨毒,化为了无尽的恐惧与绝望!
“不!不要!侯爷饶命!我等愿献出全部家产!只求侯爷饶我家人一命啊!”
“饶命啊侯爷!”
然而,贾珺却连看都懒得再看他们一眼。
他只是淡淡地挥了挥手。
“既然如此,那就别让他们死的太痛快了。”
“拖到菜市口,凌迟处死,以儆效尤。”
“是!”
锦衣卫领命,开始像拖死狗一样,将这些哀嚎求饶的盐商拖走。
处理完这一切,贾珺抬起头,望向了扬州城西北的方向。
那双深邃的眼眸里,闪烁着冰冷的杀意。
开胃小菜,已经吃完了。
现在,该上正餐了。
贾珺翻身上马,那匹神骏的闪电白龙驹发出一声嘶鸣。
贾珺抽出腰间的黑枪,枪尖斜指前方,声音冰冷,传遍全场!
“所有人听令!”
“随我……踏平汪家!”
......
“踏平汪家!”
冰冷的四个字,如同一股寒风,刮过血腥的街道。
然而,这股寒风,却点燃了在场所有士兵心中的火焰!
“吼!!!”
扬州大营的官兵、那一千锦衣卫,以及贾珺的玄甲亲卫,同时举起手中的兵刃,发出了震天的咆哮!
杀气,冲天而起!
那股凝如实质的杀意,让刚刚从昏迷中被掐醒的孙知府,两眼一翻,又幸福地晕了过去。
其他的官员更是瘫在地上,连动弹一下的勇气都没有。
他们看着那个翻身上马,手持黑枪的年轻侯爷,感觉自己看到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尊杀神!
“出发!”
贾珺没有丝毫的拖沓,双腿一夹马腹,闪电白龙驹如同一道白色的闪电,率先冲了出去!
“咚!咚!咚!”
战鼓再次擂响!
数千大军,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紧随其后。
那沉重的脚步声,汇聚成一股钢铁洪流,沿着扬州城的主街,浩浩荡荡地朝着西北方向的汪家府邸碾压而去!
街道两旁的店铺,门窗紧闭。
无数百姓躲在门缝后,窗棂后,用一种混杂着敬畏、恐惧与狂热的目光,注视着这支散发着死亡气息的大军。
他们知道,从今天起,扬州城的天,要彻底变了!
……
与此同时。
汪家府邸,深宅大院之内。
“砰!”
一只价值连城的汝窑青瓷,被狠狠地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废物!一群废物!”
汪道如状若疯魔,双目赤红,那张平日里保养得宜的脸上,此刻充满了狰狞与扭曲。
他再也没有了往日的从容与算计,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在书房里疯狂地踱步,咆哮。
“三千人!足足三千私兵!还有李家、孙家他们的人!就这么没了?!”
“李万金那个蠢货,就这么被抓了?!”
一名管家跪在地上,浑身抖得如同筛糠,连头都不敢抬,声音带着哭腔:
“家……家主……全完了!李家主他们,全都被冠军侯抓了!现在……现在正拖去菜市口,要……要凌迟处死!”
“那个贾珺,他就是个疯子!他把锦衣卫和扬州大营的人都调动了!他……他就是设了个套,等我们往里钻啊!”
凌迟处死!
汪道如身体一晃,踉跄着后退两步,一屁股跌坐在了太师椅上,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恐惧与绝望。
圈套!
原来从一开始,就是个圈套!
什么愣头青,什么少年得志,全都是伪装!
那个小畜生,他什么都知道!
好狠的手段!好毒的心思!
“完了……全完了……”汪道如喃喃自语,脸色惨白如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