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让出升学机会
“晓霞,你大姨家的女儿,你表姐,她成绩不好,这次升学考试没通过。你大姨求到我这儿了,咱们都是一家人,我实在没办法拒绝。” 汪华的声音有些颤抖,她不敢首视蓝晓霞的眼睛,“你成绩好,以后还有机会,可你表姐她…… 所以,妈把你的升学机会让给她了。”
蓝晓霞只觉得脑袋 “嗡” 的一声,眼前一阵发黑。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嘴唇颤抖着,好半天才说出话来:“妈,你怎么能这样?那是我的机会,我努力学习就是为了升学,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 泪水在她眼眶里打转,心中的委屈和愤怒如潮水般涌来。
汪华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她试图抓住蓝晓霞的手,却被蓝晓霞愤怒地甩开。“晓霞,妈也是没办法。咱们都是亲戚,能帮一把是一把。而且你爸他常年不在家,家里的事还得靠亲戚帮衬着。”
提到父亲蓝志军,蓝晓霞心中的怨气更重了。在她的记忆里,父亲总是穿着威严的军装,来去匆匆。小时候,她也曾满心期待地盼着父亲回家,可随着年龄的增长,父亲的身影在她心中渐渐变得模糊而陌生。
“我爸,他什么时候管过我?他心里只有他的部队,只有他的儿子们。在他眼里,我这个女儿根本不重要。” 蓝晓霞哽咽着,声音里充满了怨恨。
蓝晓霞站在这个家的圆桌前,心脏剧烈地跳动着,每一下都仿佛在撞击着胸腔。她看着母亲不知所措的站着。上一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痛苦、不甘和愤怒在她心中交织。
就在这时,门锁 “咔哒” 一声转动,门被打开了。母亲汪华站在门口,向门内走了两步,她的脸上带着疲惫和焦虑,看着蓝晓霞一动不动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蓝晓霞深吸一口气,走向厨房的方向,目光扫过熟悉又陌生的房间,心中五味杂陈。还没等她开口,汪华突然 “扑通” 一声跪在了她面前。
“晓霞,妈求求你了,就把这次升学机会让给你表姐吧。你大姨家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你表姐她…… 她要是没了这次机会,这辈子就毁了呀。” 汪华的声音带着哭腔,双手紧紧地抓住蓝晓霞的裤脚,眼中满是哀求。
蓝晓霞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愣住了,她瞪大了眼睛,看着跪在地上的母亲,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滋味。“妈,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她试图去扶起母亲,却被汪华挣脱了。
“你不答应,妈就不起来。” 汪华的声音尖锐起来,带着一丝决绝。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邻居们听到动静纷纷围了过来,这个筒子楼内谁家吵架只要声音大点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做饭也是谁家吃肉了也一清二楚的。此刻这个楼里的邻居们脸上带着好奇和八卦的神情,交头接耳地议论着。
“哟,这是怎么了,汪老师怎么给闺女跪下了?”
“听说啊,是要让闺女把升学机会让给亲戚家的孩子呢。”
“这也太过分了吧,哪有这样当妈的。”
邻居们的议论声传入蓝晓霞的耳中,她的脸涨得通红,心中又羞又怒。她看着母亲,眼中满是失望和痛苦。“妈,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为了表姐,你就这么对我吗?你这是在道德绑架我!”
汪华抬起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晓霞,妈这也是没办法啊。咱们都是亲戚,你就当帮帮妈,帮帮你大姨家。你要是不答应,妈以后在亲戚面前还怎么做人啊。”
“做人?那我呢?我的未来就不重要了吗?” 蓝晓霞的声音颤抖着,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汪华听见晓霞说话了,几步跪着挪过去,双手紧紧攥着蓝晓霞的衣角,泪水决堤般从她那满是憔悴的脸上滑落。她的眼神中满是悲戚与恳切,仿佛抓住蓝晓霞就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当年,是你大姨放弃上学的机会给了我,若不是她做出那样的牺牲,如今哪有我的安稳日子,又哪能有你的生活啊。” 汪华的声音带着哭腔,微微颤抖着,仿佛被过往的记忆扯出了深深的伤痛,“晓霞,大姨对咱们家的恩情重如泰山,妈不能忘恩负义啊。”
蓝晓霞身体僵在原地,听着母亲的话,心中五味杂陈。她看着母亲那卑微的姿态,想要挣脱却又有一丝不忍。
汪华见蓝晓霞有了片刻的迟疑,眼中闪过一丝希冀,忙又说道:“妈不是要毁了你,真的不是。你表姐这次要是错过了升学机会,她这一辈子可就毁了呀。她不像你这么聪明,以后也很难再有翻身的机会了。你就当是看在妈的面子上,看在大姨当年的情分上,帮帮她,行吗?”
蓝晓霞咬着嘴唇,眼中满是痛苦与挣扎。她脑海中闪过上一世因为失去升学机会而历经的种种磨难,那些辛酸的过往如针般刺痛着她的心。
“可是妈,那我的未来呢?” 蓝晓霞的声音带着哭腔,透着深深的委屈。
汪华的身子晃了晃,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却仍不肯放弃:“妈可以再教你,给你留级,你再参加高考,一样能有好前途的。以你的聪明才智,肯定能考上好学校的。晓霞,你就听妈的话,妈都是为了咱们家好,为了还大姨这份恩情啊。”
周围邻居们的目光如芒在背,蓝晓霞觉得自己仿佛被架在火上烤。她看着母亲,心中满是失望与无奈,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妈,恩情不是这样还的,我的人生是我自己的,你不能总拿别人的牺牲来要求我也做出牺牲啊。”
邻居们听到蓝晓霞的话,更加激动了,纷纷指责起汪华来。
“就是啊,不能为了亲戚家的孩子,牺牲自己闺女的前途啊。”
“这当妈的也太糊涂了,怎么能这样道德绑架孩子呢。”
汪华听着邻居们的指责,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心中的愧疚和无奈让她几乎崩溃。她看着蓝晓霞,嘴唇颤抖着,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汪华听到这话,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脸上满是绝望与无助。
蓝晓霞看着瘫坐在地上、满脸绝望的母亲,心中的情绪如乱麻般交织。她深知此刻不能再与母亲激烈对抗,否则局面只会更加失控。强忍着内心的委屈与不甘,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
“妈,你先起来,别这样。” 蓝晓霞蹲下身子,试图扶起母亲,语气中多了几分柔和,“我知道大姨对咱们家有恩,我也不是完全不愿意帮忙。只是这件事实在关系到我的未来,我不能就这么轻易答应。”
汪华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她紧紧抓住蓝晓霞的手,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晓霞,你愿意考虑了?妈就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不会不管大姨家的。”
蓝晓霞轻轻点了点头,咬了咬嘴唇,说道:“妈,我想先见见大姨,听她亲自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毕竟这是我自己的事,我得心里有数。而且,我也想知道表姐到底是怎么想的。”
汪华听了蓝晓霞的话,犹豫了一下,但看到女儿坚定的眼神,还是缓缓点了点头:“好,妈这就联系你大姨,让她过来。晓霞,你可别太为难大姨,她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来求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