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你还敢顶嘴?”廖淑芬眼看周丽蓉护犊子,心里更恼,“怎么着,跟我这个婆婆也敢对着干?我可是你丈夫的娘,你应该对我敬三分才对。”
“我丈夫死的时候,你可从没给过半分同情。”周丽蓉语气里带着压抑许久的委屈与恨,“如今说这些,只会让我恶心。”
“行了,都别多费口舌。”徐曜文往前走两步,把母亲和妹妹稳稳挡在身后,居高临下地瞪着这伙人,“你们甭乱放屁,说到底不就是想要好处吗?还搞什么举报威胁。你们想分肉?不好意思,一两都不给。我若真有牛羊,你们也别想拿到半根牛毛。”
“你、你真是翻天了!”黄秋芳被他一句“放屁”骂得脸色通红,“老娘我今天就要个说法,看你这小畜生还能狂到什么时候!”
“没错!”徐鹏辉也是不依不饶,“你给不给吧?不给我们立马就去找村长、找派出所,把你的底细全抖出去!”
徐曜文闻言,却笑了。“去呗,我还怕你们不成?”说着,他将身子一侧,冷声道,“大路朝天,你们走好不送。”
“你、你……!”这一下,黄秋芳几人就跟打在棉花上似的,憋了一肚子气不知如何发泄。若真这样空手去举报,没有任何实物证据,公家未必信。他们也知道徐曜文素来机灵,不会这么容易被抓到把柄。
廖淑芬朝院子里张望两眼,却见干干净净,一只鸡都没有,更别提牛羊了。她眉头紧锁,心里无比郁闷:“这小子狡猾得很,肯定把东西藏别处去了。”
“对,你别狂,咱们不走!”黄秋芳脑子一转,忽然拿定主意,“你要是不把那批肉分给我们,咱就赖在这儿不走!闹到明天一早,引来全村人围观,看你还能怎么收场!”
“就是,就是!谁怕谁?大不了跟你耗上了!到时候大家都别过日子了,看谁能扛到最后!”徐鹏辉也叫嚣起来,“我还不信了,就看你能撑几天!”
围观的邻居见他们要搞无赖手段,有人忍不住开口劝:“哎呀,你们这何必呢?真要闹到村长那儿,先不说有没有证据,这脸面都丢光了。再说了,真把公社、派出所弄来,万一查不到问题,你们岂不是自讨没趣?”
“滚蛋,你懂什么?”黄秋芳扭头呛那劝说的人,“这是咱家务事,用不着外人指手画脚!”
“对,就是!”廖淑芬猛一甩袖,“我孙子要吃肉,天经地义!老二既然姓徐,那就该孝顺我们这些长辈。少拿分家当借口,我们可是血脉相连,你休想躲!”
听到这番厚颜无耻的话,徐曜文胸中那股怒意“腾”地一下窜上脑门。但他深吸口气,强行压住:“你们还真是翻手无理、反复无常。想耍赖?可以,来呀,我不拦你们。可别后悔。”
“后悔?笑话,咱现在就给你个机会,看你识相不识相!”黄秋芳和廖淑芬一唱一和,那架势是非要榨出好处不可。
“哼,不识相。”徐曜文把大门“砰”地一下关上,直接把他们堵在院外。随即转身对母亲和妹妹淡淡道:“别怕,他们爱咋作就咋作,咱们先回屋。”
“可是……”周丽蓉有些紧张,“这样一来,他们真要天天堵门怎么办?”
“妈,你忘了,他们就是怕咱不理会。”徐曜文轻描淡写,“咱家能吃能喝,他们不见得能耗得久。再者说,他们越胡闹,村里人越看得清楚他们的嘴脸。没事。”
“嗯。”周丽蓉抿抿唇,知道儿子主意正,不再多言。
徐子衿则轻轻拉住哥哥衣袖,小声嘀咕:“哥,我有点怕……他们人好多,万一强冲进来……”
“有我在,谁也别想进这门一步。”徐曜文伸手揉揉她脑袋,“你就放心回屋看书去,哥给你护着。”
他们母子三人转身回到窑洞,不再理会外头那群嘶吼咒骂的亲戚。
院外,黄秋芳和廖淑芬、徐鹏辉、徐山等人还围着不走。见徐曜文“砰”地关上门,也一时间呆住:“这混账小子,真敢来硬的?!”
“算了,咱就蹲在这门口不挪窝,他不拿肉出来,咱就耗着!”黄秋芳咬牙切齿,“大半夜的,我倒要看看谁先熬不住!”
“对!耗死他!”徐鹏辉附和着,一屁股坐到门槛边上,“让他给咱做下酒菜!不然我就天天堵门,恶心死他!”
廖淑芬眼见寒风呼呼刮,鼻尖都冻红了,可又舍不得先走:“今天这事,我非闹出个结果不可。大冷天,我还就不信他能不闻不问。”
一伙人嚷嚷个不停,却没料到,徐曜文真的丝毫不搭理他们。夜色渐深,寒意逼人,围观的邻居也都关门睡觉去了,再没什么人稀罕看他们在这里闹腾。
一直折腾到半夜,廖淑芬浑身抖得不行,黄秋芳鼻涕横流,徐鹏辉的腿又开始隐隐作痛。徐山见这模样,心里也开始打鼓:“要不……咱们先回去?这小子油盐不进,真要跟他僵着,也不能把自已冻病了。”
黄秋芳嘴硬,却也受不了夜里这刺骨冷风。她骂骂咧咧地嘀咕:“算他狠,等天亮咱再来!他得出门上工吧?到时候咱堵他个正着,看他怎么逃!”
“行,先回去。今晚算便宜他了。”廖淑芬哼了一声,转身扶着孙子徐鹏辉,“辉儿,你腿快走不动了,奶扶你回。”
几个人这才悻悻散去,一边走一边还嘴上不甘,发誓明天一早要再来闹。
可第二天早上,几人刚准备出门,就彻底傻眼了。这好端端大门,怎么就打不开,像是被钉子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