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混蛋!你敢打我?”刘小飞手脚并用地想挣扎,咬牙切齿地怒吼。可他远不是徐曜文的对手,才翻了几下就被徐曜文擒住,连小腿都动弹不得。
“耀文哥,小心他耍诈。”邓望海立刻上前,两手压住刘小飞的肩头,怕他再挣扎跑掉。
“放开我!我爹可是生产主任,你们要是敢动我,就是跟我爹作对!”刘小飞张口狂骂,眼睛里闪着狠色,“你们算什么东西,敢抓老子,知不知道我爹一句话能让你们滚蛋?!”
他越骂越凶,却压根挣不脱徐曜文的钳制。
“行啊,连偷东西还这么嚣张,想吓唬我们?你怕是脑子进水了。”徐曜文冷笑,“别以为仗着你爹是生产主任就能无法无天。偷公家财产,放在谁身上都得处理。”
“放屁!这又不是啥贵重物资,就几块破铁……”他依旧嘴硬。
“破铁也有公家的份儿,厂里再困难,也不是你能来捞油水的。”徐曜文目光森冷,“海子,给厂长汇报。小刘,你去厂区喊保卫科。咱们当场抓了一个现行,让他们来处理。”
“好嘞!”邓望海立马答应,正要撒腿去叫人。
哪知巷子入口冷不防传来一个暴躁的声音:“等等——先别喊保卫科!你们放开我儿子!”
众人转头一看,一名中年男人气喘吁吁冲了过来。他脸部轮廓与刘小飞颇像,只是更加粗壮,胡茬没刮干净,穿着一身旧棉大衣,正是厂里的生产主任刘进山。他手里还拎着把扳手,似乎是从机修间赶过来的,一见眼前这场景,脸都绿了。
“我儿子犯了啥事,你们也不能这么粗暴吧?”刘进山上来就喝斥,“松手!快松手!”
“生产主任?”小刘一看对方面色不善,也不敢贸然多言,只尴尬地挠头,“刘主任,您儿子可是在偷厂里的铁块,我们亲眼看到的——”
“瞎说!有没有证据?!”刘进山眉头紧皱,又看看地上那只蛇皮袋,见里面鼓囊囊的铁疙瘩,脸色霎时变了变,但仍硬着头皮嚷,“也许这是他自己……呃……哪里捡来的废料?又没划归厂里账本。”
“主任,您要这么包庇,问题只会越闹越大。”徐曜文松开对刘小飞的擒拿,却依然挡在他面前,不让他逃。袋子里的铁块一看就知道并非普通的废角料,全是切割规整的可再利用材料。钢锭、铁条、压制块,这种在黑市可以卖到不错的价钱。
刘进山被一句话噎住,脸色青红交替。他左右扫一眼,见小刘和邓望海都站在徐曜文这边,又有点底气不足,毕竟事实摆在眼前。儿子真干了偷窃,自己若是一味护短,被保卫科发现更难收场。
“你们到底是谁?”他看徐曜文不是厂里工人,却明显姿态强硬,“我就问问,你有啥资格插手我厂的事儿?”
“我叫徐曜文,是公社介绍来帮何厂长想法子度过难关的。厂长说了,允许我在厂里各处查看,若发现任何违法乱纪之事,有权当场制止并上报。”徐曜文字字铿锵,“你儿子偷东西,我们抓到现行,您让我们现在就放了,是何道理?”
刘小飞借机起身,快步躲到他爹后面,心虚地不敢吭声,只拼命拽他爹的衣袖,希望父亲赶紧把他捞出去。
“我儿子毕竟年轻,做事不懂分寸,你们把东西收回去就行。至于上报保卫科……算了吧!”刘进山声音压低,语气里露出威胁,“我可是生产主任,手底下几十号人,谁知道明天厂里会不会少你们饭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