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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福云楼出来后，主仆俩并未将顾远的话听进去，依旧朝着羊角巷的方向走去。
玉徵回京这么久，还没好好出来逛一逛，今日难得有空，趁还未天黑，她便带着春禾一路逛着去羊角巷。
“姑娘，你说张家真的是赵崇灭门的吗？”春禾还沉浸在这种悲惨的故事里，世上怎会有这般人呢？爱而不得就毁去，甚至还把全家都杀了，这实在是太过于心狠了些吧。
“未知他人事，莫论他人对与错。”玉徵并不想对这件事下结论，不管真相如何，都不是她所关心的事。
这个世界上，大人物有大人物的活法。小娘子也有小娘子的快乐。
自已只不过是小娘子，她只需要快快乐乐的过好每一天就行了。
那些所谓的大事大义，还是让那些大人物去头疼去操心吧。
“难道姑娘您就不好奇吗？”春禾还在纠结这个故事。
玉徵停下来，走到旁边的冰糖葫芦那里，“老板，来两串……春禾，我跟你说，要想活得久就得不去想，给自已徒增烦恼，你想啊，那赵崇若真的杀了张家，那他现在不也伏法了吗？”
“可是……”
“姑娘，您的糖葫芦拿好了。”
玉徵接过，递了一串给她，“来，吃个糖葫芦压压惊。”
一味的杞人忧天并非是好事，要是自已也这般杞人忧天，那昨晚自已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早就哭得死去活来一哭二闹三上吊了。
有些事，要学会看开看淡，换个角度去想，就不会那般糟糕还影响心情。
就拿昨晚这事来说吧。
从正面这个角度讲，她的清白没了，这辈子也毁了，甚至因为那人是皇帝，她这辈子嫁人无望了。
运气不好的话，她真的要削发为尼去庙里过一辈子。
可是再换个角度想，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她睡了的男人是这天下最尊贵的男人，是主宰太胤的王。放眼天下，哪个女人不想睡皇帝？而自已不仅睡到了，还不用负什么责任，更是还可以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单凭这一点，自已就很足够了。
她这辈子，也不算太亏。
此时在太极殿里忙得焦头烂额的皇帝若是知道此刻玉徵心里的想法，一定会气得立即召她入宫，一辈子将她困宫里。
当然了，没人知道这些，皇帝也不可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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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氏香料铺位于羊角巷还算热闹的岔路口，这是朱雀大街里的其中一条小胡同。
胡同里面很安静，空荡荡的也没什么人，偶尔会个别人路过。
远处还传来了狗叫声。
“姑娘，要不咱们回去吧，这羊角巷看上去怪瘆得。”从进入羊角巷开始，就觉得这羊角巷的环境阴沉沉的，就连气氛也都死气沉沉，让人很是压抑。
春禾警惕的看着周围，尽量将自家主子护在身后。
“怕什么？来都来了。”春禾已经看到了不远处的顾氏香料铺，门开着，伙计正坐在门槛上打盹儿，一团阴影遮住了他的光线，他这才惊醒。
一边揉眼睛一边打哈欠，站起身，见是两位姑娘，“二位需要看点什么？”
春禾率先开口，“这位是顾家大姑娘，今日是来视察的。”
伙计顿时打起精神，整个人都严肃起来，连忙给玉徵作揖行礼，然后将掌柜的叫来。
掌柜姓李，当初盘下这个铺子的时候，他就是铺子的掌柜，所以一家老小都住在铺子后院，倒也方便。
李掌柜在顾家许多年了。
“大姑娘，不知您来铺子里，是有何事吗？”
以往东家都不会过问铺子里的事，只需每个月盘一下账，然后送入顾府就行。
他不明白今日为何东家会亲自来铺子里视察，难道是觉得他有什么问题？
想到这里，李掌柜心里有些忐忑，毕竟自已这一家老小还要仰仗着顾府和这个铺子生活。
倘若主家真觉得自已做得不好，将自家辞退，那自已将何去何从，拿什么生活？
想到这里，李掌柜看着玉徵的眼神越发紧张与小心翼翼。
似乎瞧出他的紧张，玉徵开口了，“李掌柜无需进账，我只是刚刚接手府里的中馈，瞧出咱们香料铺近几月的盈利情况，所以想亲自过来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听了这话后，李掌柜依旧没放松，“大姑娘，想必您一路过来，也应该知道了，羊角巷搬走了好些人，就连附近的许多铺子也是关门的关门，搬走的搬走，这生意确实一天比一天难做了，并非李某经营不当，而是……唉……”
“难道官府就不管吗？”玉徵皱眉。
“管什么啊，现在的官府啊，一级护一级，谁都怕得罪人，就算是想管也管不了。”
“总不能任由这里变成无人巷吧？”
“说不定，除非有人敢出头，但谁都怕得罪卫家，所以只能任其发展下去。”
“卫家？这跟卫家有何关系？”玉徵初入京城，也算听说了一些，当朝卫太师权势滔天，朝中三分之二的朝臣都是他的门生。
李掌柜小心翼翼的看了一圈外面，然后关上门，这才对玉徵说道：“大姑娘，这其中缘由，外人或许不知，但慧娘乃赵崇妹妹，我们也都知晓一些内情。”
“内情？”玉徵皱眉，难道张家灭门案还有什么内情？
“没错。”李掌柜点头，看向石头，“石头，你去外面看着，我带大姑娘上楼喝杯茶。”
“是。”石头就是刚才那名伙计。
李掌柜领着玉徵上了楼，这才将这件事的始末详细说给了玉徵听。
“大姑娘，赵崇那是被冤枉的，他这个人，连杀鸡都不敢，怎敢杀人，这一切都是那个卫平栽赃陷害的。”
“卫平？”
李掌柜继续愤愤不平道：“这个卫平是卫太师的孙子，那就是个畜牲，仗着自已是卫太师孙子，平日里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不仅强占百姓良田，甚至还强抢民女。张家被灭门，就是因为张家大姑娘被他瞧上了，张员外为人刚正不阿，岂会任由他如此欺占自已女儿。”
“本来赵崇和张家大姑娘都准备议亲了，谁知道会出这档子事，张员外没办法，就想着，让赵崇带着自已女儿远走高飞，没成想，那卫平不知从哪里知道消息，一怒之下，竟当着张家所有人的面强行侮辱张大姑娘。”
“张家人愤怒反抗，却被卫平残忍戕害，最后还嫁祸给赵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