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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云城的秋夜，银河像撒碎的米粒倾泄在"民声天文台"的穹顶。叶万山仰躺在观测椅上，目镜里的北斗七星旁，竟飘着个乒乓球大小的光点——那是冯如之飞艇上的信号灯，正在平流层绘制民声数据库的全球分布图。
"快来看！"容鸢的声音从无线电里传来，"南极老周发来极光照片，极光里竟有类似皮影钉的纹路！"
醉拳客的影像出现在全息投影中，他的假眼升级成了墨山道的"星象仪"，镜片里旋转着十二种历法："根据九流门的星象骰子，今晚的'天市垣'星区会出现异常光亮，可能与西洋人新搞的'国空'计划有关。"
叶万山摘下目镜，望着天文台墙壁上的世界地图。地图上用不同颜色标注着各国"国字号"运动的进展：欧洲的"国树"争议己演变成森林保护运动，美洲的"国石"讨论转向原住民的宝石文化传承，而非洲草原上，孩子们正给长颈鹿系上写有"国兽"的彩绳——那是他们自发的保护行动。
"国空计划，听起来像要操控天空。"叶万山摸出衣袋里的陨石碎片，那是去年坠落在燕云的"民声陨石"，上面刻着不知何人留下的"问星"二字，"醉拳客，把文津馆的《星官考》调出来。"
全息投影中，古籍缓缓展开，泛黄的纸页上，"天市垣"对应着人间的市井繁华，而"紫微垣"则象征皇权中枢。叶万山突然想起班主曾说过，他的"国器"计划灵感来自古籍中的"紫微斗数"，妄图将天下人纳入预设的"命盘"。
"看这里！"容鸢放大南极极光照片，极光的绿色光带间，隐约可见用英文写的"STAR CHART"（星图），每个字母都由无数小星星组成，而那些星星……竟是微型皮影钉！
"他们想把星星变成操控符号？"醉拳客的星象仪发出警报，"天市垣方向有不明飞行物接近，热成像显示，是西洋的'玫瑰卫星'！"
冯如之飞艇的驾驶舱内，小约翰正在调试留声机，里面录着各国孩子的睡前故事。突然，仪表盘剧烈震动，屏幕上弹出"ROSE SATELLITE APPROAG"（玫瑰卫星接近）的警告。
"坐稳了！"飞艇驾驶员是当年的狂澜派弟子，此刻他正用"百川归海"心法操控气流，"这卫星会播放催眠曲，让地面的人乖乖接受'国空'符号！"
叶万山透过舷窗望去，只见玫瑰卫星的表面刻满了西洋玫瑰花纹，花瓣间嵌着无数微型扬声器，正发出细碎的音符——那是班主残党改良的"煞地神"控魂曲。
"用民声数据库干扰他们的频率！"容鸢在天文台启动声波发射器，燕云城的钟楼突然响起《乒乓谣》的旋律，"这是用全球365种方言唱的版本，总有一种能乱了他们的节奏！"
奇迹般地，卫星的玫瑰花纹开始剥落，露出底下的军工编号。叶万山认出，那编号与当年郑鄂将军的军防图一致——原来所谓"国空"计划，不过是"国器皮影"的太空延伸。
"看！星星在动！"驾驶员指着舷窗外，北斗七星的"摇光星"竟偏离了轨道，朝着卫星方向移动。叶万山突然想起陨石碎片上的"问星"二字，摸出碎片对准星轨，碎片竟发出光束，与摇光星形成连线。
"这是墨山道的'追星术'！"醉拳客的声音带着震惊，"当年墨子曾用机关术与星辰对话，难道……"
卫星坠落的地点，是燕云城外的"问星谷"。叶万山等人赶到时，陨石坑中腾起紫色烟雾，烟雾里竟浮现出无数星座的幻影，每个星座都由皮影钉组成。
"小心！这是'星罗棋布'阵！"容鸢撑开最新改良的"星空伞"，伞面绘着各国的民间星图，"西洋人窃取了墨山道的追星术，想把星空变成新的操控幕布！"
醉拳客的星象仪投射出实时星图，却发现所有星星都被标上了"国"字号符号：大角星被称作"国芒星"，织女星成了"国女星"，就连北斗七星也被命名为"国斗七星"。
"他们连银河都要分成'国河'与'界河'？"叶万山握紧陨石碎片，碎片突然发烫，竟在地面投射出古老的星图——那是先秦时期的"天市垣"星图，每个星官都对应着人间的百工百业："屠肆星"对应肉铺，"车肆星"对应车夫，"列肆星"对应市集。
"原来真正的星官，是咱们老百姓。"容鸢轻声说，"那些被庙堂垄断的星象学，不过是偷了民间的智慧。"
就在此时，卫星残骸突然打开，露出里面的操控台。台面上摆着十二尊星座皮影，每个皮影都穿着西洋宫廷服饰，而正中央的"紫微大帝"皮影，竟戴着班主的牡丹面具。
"紫微大帝……不就是班主心中的'无相皇'？"叶万山摸出乒乓球，球面上的陨石划痕与操控台的星轨纹路吻合，"他到死都想当操控星辰的人。"
他将乒乓球放入操控台，球体突然发出光芒，照亮了皮影背后的真实——那些看似华丽的星座服饰下，每个皮影都刻着普通百姓的名字，他们的生魂曾被班主用来炼制"星象傀儡"。
当第一颗晨星升起时，叶万山用陨石碎片划破操控台的"紫微垣"区域。刹那间，所有星座皮影同时崩解，化作千万颗流星坠落，每颗流星都拖着长长的光尾，光尾上写着被解放的生魂名字。
燕云城的百姓们纷纷走出家门，对着流星许愿。有人希望麦田丰收，有人盼着远方的亲人平安，还有孩子说想要一只会打乒乓球的大熊猫。这些声音汇聚成声波，竟让真正的星辰开始闪烁，北斗七星重新归位，摇光星指向燕云城的方向。
"看！"醉拳客指着天文台的监测屏，"天市垣的星芒变亮了，那是人间烟火的光芒！"
小约翰从飞艇上发来消息，卫星残骸里发现了班主的最后日记，其中一页写着："我曾以为，操控了符号就能操控人心，却忘了，人心就像星星，你越想把它们放进预设的轨道，它们越会跑出自己的光芒。"
叶万山将日记投入陨石坑，坑底突然涌出清泉，泉水倒映着重新清朗的星空。他看见，天市垣的星官们正在跳舞，屠肆星挥着肉刀，车肆星甩着马鞭，列肆星摇着拨浪鼓，他们的脚下，是熙熙攘攘的人间集市。
容鸢捡起一块卫星碎片，碎片上的玫瑰花纹己被流星灼成灰烬，露出底下的燕云剪纸图案——那是百姓们在卫星坠落时，用民间艺术迎接星辰的礼物。
"下一站，北极。"醉拳客调整星象仪，镜片里映出极光中的因纽特人正在举行"国冰节"，"他们用冰块雕出乒乓球台，邀请北极熊当'裁判'。"
叶万山笑了，摸出衣袋里的陨石碎片，碎片上的"问星"二字竟变成了"醒星"。他知道，当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抬头看星，不是为了寻找权力的指引，而是为了追寻自己心中的光，这个世界，才真正拥有了属于自己的星空。
晨雾中，冯如之飞艇的信号灯划出一道明亮的轨迹，与天市垣的星芒遥相呼应。叶万山望着这一切，忽然明白，所谓"国"字的第二卷，从来不是权力的星空，而是千万人眼中不同的星光，是每个灵魂自由闪烁的模样。
第十三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