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魂罂话音刚落,一股鲜血就从南路颀的嘴巴溢出,顺着唇角流下。
本就苍白的脸色就变得更加苍白了,连唇色都看不出了。
常殁看见这一幕,皱了皱眉。
南路颀似乎感受到她的目光,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强忍着勾了下唇,“师兄没事,别担心。”
常殁乘贺怀瑾的飞行器,两个人落在后面,和覃魂罂保持着一段距离。
“他干嘛替我们两个出头?”常殁不解。
她自以为自己和贺怀瑾没什么利用价值,一个穷得人都长不大,一个蠢得被骂都不知道。
“不应该啊,大师兄平日里惜字如金。”贺怀瑾碎碎念,然后沉思片刻,捶了一下自己的手掌,“一定是我五大境比试前每日去和大师兄问好,大师兄被我感动了。”
说完又一脸你蹭到我福气的表情。
常殁:“……”
要不是她穷买不起飞行器,又因为走不动路,不然她死也不要和贺怀瑾一起。
常殁小发雷霆。
证明自己有点无语,倔强地退了两步,站在飞行器的边缘。
贺怀瑾自顾自地说着,飞行器颠簸起来,忽然脸色一变,连忙从乾坤袋里掏出一块灵石。
“小师妹。”贺怀瑾回头。
就只见常殁首首掉了下去,贺怀瑾眼睛都瞪大了,这是碰瓷吗?
常殁掉下去的瞬间,心里那叫一个后悔。
自己就不该装,人傻钱多的摇钱树抱着就好了,他自信,她捧着就是了。
她己经不指望贺怀瑾那个蠢蛋能来救她。
刚闭上眼睛,就感觉自己被人扶了起来。
“没事吧?”南路颀把人扶稳就松开了手。
常殁心里突然升起愧疚之情。
人还中着毒呢,还要为难他来救自己。
常殁难得正经了一下,做出古代人行礼的姿势,“多谢。”
南路颀愣了一下,随后又扯了扯嘴角,弯着唇笑了笑。
常殁趁他回头搓了搓自己的胳膊。
这幽粟宗所有人都奇奇怪怪的。
就她一个正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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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毒是真的猛,可能在主峰上,覃魂罂大概是真的气惨了。
虽然常殁也不知道她在气些什么。
她忍得连身体都开始抽搐了。
疼得她都想咬舌自尽了,但转念一想,自己那三脚猫功夫还没把覃魂罂怎么样,就这样死了太没骨气了。
破破烂烂的木门‘咯吱’一声。
有一道身影背着月光进来,一身黑色的衣裳仿佛要与黑夜融为一体。
只有肩头那不停吐着信子的蛇揭示这人的身份。
覃魂罂站在床边,满意地欣赏床上那疼得抽搐的小人。
看了会,又轻‘啧’一声,仿佛有些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头,替她擦去额间的冷汗。
声音很温柔,“胆子真大。”
常殁紧闭的眼睛颤了下。
“为师竟不知道,我的好徒弟还会下毒。”覃魂罂的声音有些惊喜,“何时下的毒?”
常殁不说话。
覃魂罂的手游走在常殁脸上的肌肤上。
后者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常殁没回答,覃魂罂也不恼,只是轻轻地说:“睡吧。”
覃魂罂前脚刚走,后脚迩b就出声了。
“我的乖乖宿主,你又中毒了?”
“刚刚你亲爱的宿主跟个鸡仔似的的时候你怎么贪生怕死不出来?”常殁不仅痛,还要被迩b气晕了。
迩b顿时不干了,义正言辞道:
“那……那怎么是贪生怕死!?我……我这是为了宿主考虑!!要我出手相救,宿主还怎么成长!!”
“哔——”
迩b又下线了。
常殁:“……”说你一句贪生怕死没污蔑你吧?
这回常殁硬生生忍了两个时辰才结束,虎口处被自己抠得血肉模糊。
她躺在床上喘着气,想到自己都这副模样了,不敢想贺怀瑾会怎样半死不活。
下一秒,有人破门而入。
“小师妹!”
贺怀瑾兴致冲冲地跑进来,看见常殁的样子,几乎肯定地说:“又被师父下毒了。”
“找我什么事?”常殁累得连手指头都不想抬起来,掀了掀眼皮,虚弱地说。
“我们去看看大师兄,我去找济世宗的弟子买了丹药。”
贺怀瑾很急,不等常殁回答,首接把人扛在肩上就走了。
“等下。”常殁拍了拍人,从怀里掏出一颗黑溜溜的跟瓜子仁大小的东西,“这个吃了。”
贺怀瑾看着这东西,全身都写着拒绝。
这东西先不说恶心至极的样貌,就光是从常殁身上拿出来的,他就觉得不能吃。
见他愣着半天不说话,常殁也不耐烦了,一巴掌啪到他嘴里。
贺怀瑾下意识咽下去,随后反应过来,急得跳脚,“你给我吃的是什么东西!?”
“泥巴。”
贺怀瑾:“?!”
“呕。”
“呕。”
常殁看着扶着树,弯腰干呕的人,“看把你吓的,这是解毒丹。”
“我有洁癖!”贺怀瑾愤愤不平,“等等。”
“解毒丹?你哪来的钱?”
常殁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年轻人,解毒丹买不起但可以自己做。”
“你做的?!”
见常殁点头,贺怀瑾又干呕了两声。
然后一只手哆哆嗦嗦地伸进自己的乾坤袋里,掏出一个三品的灵丹,想也没想就吃了下去。
常殁:“……”
路上常殁知道了关于自己大师兄的基本信息。
南路颀,是她师父从前采青时捡到的。
至于为什么姓南,不姓覃,有人怀疑这位覃长老内心藏着一位佳人,可惜世事无常,两人分道扬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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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兄!大师兄!!”
很快,院子的门从里面被打开。
南路颀看见捂着鼻子的贺怀瑾皱了下眉,随后看见他身后的小人时,愣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外。
“你这是……”被谁打了?
后半句话南路颀欲言又止。
“把自己吃太补,流鼻血了。”常殁揭短道。
贺怀瑾不满,“什么吃太补!绝对是你那个解毒丹有问题!”
说完仰头看向天空,“我这师兄当的真是命苦啊!小师妹居然拿自己的师兄当白鼠来耍!!”
常殁:“……”
“你要是想成为历史上第一个因为流鼻血过多死掉的人,你就站在外面吧。”
常殁跟着南路颀进屋,抽空朝身后还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贺怀瑾说。
南路颀给两人倒了茶,瞥了一眼常殁道:
“下次给师父下毒小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