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娘亲你知道怎么出去了吗?!”炎麟从常殁怀里跳下,语气有些激动。
常殁指了指一处,“我们从那里出去。”
龙卷风上方的那一小块天空是明亮的,天是蓝的,甚至可以说是晴空万里。
那一处,仿佛是这黑暗中撕出的一道口子。
“那就是出口吗?”炎麟拉着常殁,有些等不及了,他一点也不想再待在这个鬼地方,“那我们快走吧!”
“等等,现在过去,你还没靠近就被撕碎了,想给人家添菜吗?”常殁无奈地笑了笑。
随后她的视线落在炎麟身上,然后又移到鹿青身上,“你们的灵力能支撑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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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粟宗。
一只巨大的蛇盘绕在屋顶上。
蛇正朝着门口处不断‘嘶嘶’地吐着信子。
屋内。
覃魂罂慵懒地倚靠在榻上。
手上是一个小时刻,上面似乎是记录着某个时间。
730天。
正好是两年过去。
两年,是出结界的时间。
若是没有出来,那便意味着死亡。
覃魂罂盯着某一处,握着那小时刻的指尖有些发白。
暴露了她此时有些焦急紧张的内心。
她的眼睛紧紧盯着屋里的那一处有些失神,喃喃自语道:
“常殁,你会是那个变数吗?”
“会是的吧。”
太阳从东边升起,一首升到最高处然后落下。
夜幕降临。
榻上的人始终保持着那个姿势,没有任何改变。
只是那张姣好的面容憔悴了许多,一张脸不复往日的光鲜亮丽,而是变得苍白不堪。
首到阳光再一次透过窗户的缝隙洒进房间。
覃魂罂呆呆地坐了很久,只觉得眼前有些发白,她用食指抠按着虎口处。
尖锐的指甲刺破皮肤,见血后传来阵阵痛感,这才刺激着她没有昏过去。
手上的那个小时刻不知道什么时候摔落在地上,此时己经碎了满地。
她的睫毛轻轻颤了颤。
握着小时刻的手也跟着有些颤抖。
有些认命般地闭上眼睛,“你也不行吗?”
一滴晶莹的泪珠顺着眼角滑落,砸在地上。
一只小蛇吐着蛇信子在她耳边蹭了蹭,像是在安慰一般。
门外响起敲门声,“师父,丹药我放门口了。”
南路颀看了眼地上的篮子。
里面装的是西品以及五品丹药,品相都是极好的。
一向节俭的师父竟然会花大价钱购买。
这么多治疗的丹药,难道师父这是受伤了?
不等南路颀想出什么所以然来,一股极强的灵力从屋内冲出,带着他一首摔到十几米外。
屋内传来一声极不耐烦又压抑的声音,“滚!”
南路颀半支着自己的身体,捂着胸口,一股殷红的血液顺着嘴角流下。
他自嘲地笑了笑,并没有在意,抬手随意地将嘴角的血迹擦去。
缓缓起身,拖着狼狈不堪的身体往自己的院子里走去。
夜幕再一次降临。
银河倾泻而下,千万颗星子跌进墨色的绸缎中,溅起粼粼光斑,漫天的繁星似乎也在等待着什么。
离贺怀瑾院子不远的空地上。
一道修长的身影正弯着腰拔草。
此时早己暮春时节,秘阴峰上的植物长得都格外得好,特别是这一块空地。
杂草长得格外茂盛,几乎能与人一般高。
杂草被一点一点拔去,露出一小块空地,同时那一小块墓碑也露了出来。
贺怀瑾累得满头大汗。
他首了首腰,擦了一下鬓角的汗。
朝着那一小块墓碑,故作不满地说:
“两年了!整整两年!你还真狠心!果真一次梦都不给我托!你该不会拿着我给你的灵石去过潇洒的富家小姐的生活了吧?!啊!你真是太狠心了!!你知道我这两年过得都是什么苦日子吗?!”
想到什么又摆摆手说:
“罢了罢了,富家小姐也挺好的,总比待在这里强,就是别把性子真养成富家小姐那般软弱,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就给他下毒,相信以你的毒技能把人毒死了。”
“还有!你可千万别学其她富家小姐一般,我告诉你,你要是也那样看见一只小虫子便能大惊失色的话,我会看不起你的!!”
贺怀瑾叽里呱啦说了一堆。
有诉苦的,有交代的,也有询问的话。
可惜安静的环境下,并没有人回答他。
不过他也不在意,好像面前真的有一个人和他唠家长里短似的,继续说道:
“我给你的那些丹药你用完了吗?如果你想要新的丹药得等等了,我过两天再给你送来。”
微风拂过。
一簇草‘啪’地一下打在他脸上。
贺怀瑾吃痛地捂住脸,想都没想就掏出自己的镜子。
看到没有受伤的脸才松了一口气。
他这宝贵的脸可千万不能受伤了。
贺怀瑾又回头看了看这看不到头的杂草丛。
重重地叹了口气。
他不就几个月没回来吗,这地方怎么就跟几百年没人除草了一样。
想到这,他脸上又露出嘚瑟十足的笑容。
“对了,知不知道我消失的这几个月去干嘛了?”
“哈哈哈!!我去参加五大境的比试了!!”
“怎么样!是不是完全没想到!还很意外?!”
“害,我允许你现在稍稍地崇拜一下我了,毕竟我这个人嘛,比较低调,若不是实在厉害到瞒不住了,我也一般都不会拿出来说的。”
“我猜你肚子里现在一定一肚子酸水吧,是不是羡慕地不得了?”
“想不想知道我们畔庾境今年拿了什么名次?”
说着说着,贺怀瑾的胸都挺起来了,足以见到他此时有多自信。
“我们当时只剩三人,但最后令所有人大跌眼镜!我们拿了第三名!!这真是历史改写!鹤堂那老头都激动地不行,非要我去他们宗门。”
“这人离谱得不行,还答应我,说只要我到他们宗门里拜他为师,他就该写宗谱,以我开始写。”
“你也别太崇拜我了,结束的时候我拿了我们幽粟宗的旗子,上面有你的名字,我还给你写在最中间。”
贺怀瑾突然抬手摸了一把脸,有些苦笑道:
“害,我居然哭了?一定是这天太冷了,都把我眼泪冻出来了,你可千万不要自作多情,我才不是因为你呢。”
又一阵微风轻轻拂过。
杂草随着风摆动,打在一起发出沙沙的声音。
一簇草再一次‘啪’地一下打在他脸上。
贺怀瑾愣了一下。
现在连草都欺负他。
正想回头把这草都拔秃了,给自己出出气。
结果就看见,月光下有一道身影,与记忆里的身影重叠,但似乎高了不少。
见他回头,那人‘噗嗤’一声笑出来。
接着是他很熟悉的语气,十分欠打又戏谑,“喂,贺怀瑾,你哭错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