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书成弃徒后抱上金大腿
桑箩的意识在混沌中缓缓苏醒,脑袋像被千万根银针同时扎着,疼得她忍不住皱起眉头。
眼皮沉重得如同坠了铅块,她费了好大的劲才缓缓睁开双眼。
入目是冰冷坚硬的青砖地面,膝盖传来的刺骨疼痛让她瞬间清醒了几分。
她下意识地抬头,一座气势恢宏的大殿映入眼帘,朱红的柱子上缠绕着栩栩如生的金龙,鎏金的装饰在烛火的映照下散发着华贵而威严的光芒。
而在大殿前方的玉阶之上,端坐着一位身着玄色长袍的男人。
那男人周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眉眼如画,却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墨色的长发如瀑般垂落,玉冠束起,更显气质出尘。
他的眼神如寒潭般幽深,此刻正静静地凝视着她,那目光仿佛能看穿她的灵魂。
“桑箩,你可知错?”
男人的声音清冷如冰,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
桑箩一脸茫然,脑子还处于宕机状态,“啥玩意啊,让我知错呀?!”
她心里疯狂吐槽,完全搞不清状况。只觉得自己仿佛是被突然丢进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场景,一头雾水。
男人看着桑箩满不在乎的模样,墨眉紧紧皱起,眼底的不悦愈发浓烈。周身的气息瞬间冷了几分,仿佛有寒意开始在大殿中弥漫。
“你这逆徒,居然没有保护好小师妹。”
男人的话语中带着浓浓的责备,语气愈发冰冷。
小师妹?!桑箩这才将目光投向男人身后。
果然,那里站着一位身着粉色衣服的少女,娇弱的身形惹人怜爱。
少女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蓄满了泪珠,仿佛下一秒就会滚落下来,那模样任谁看了都会心生怜惜。
“师父,你就不要再责怪师姐了,是砚雪不好,你不要怪师姐。”
少女声音轻柔,带着哭腔,还时不时用手帕擦拭着眼角,一副委曲求全的样子。
男人的眼神瞬间变得温柔起来,满是心疼地看着少女,“这怎么就不是她的错呢?她身为师姐,理该保护你,砚雪。”
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放柔,和刚才训斥桑箩时的冰冷判若两人。
听到“砚雪”二字,桑箩瞳孔猛地一缩,后颈瞬间窜起一层细密的冷汗。膝盖硌着青砖的刺痛忽然变得微不足道——完蛋!
她居然穿越了,还掉进了昨晚熬夜痛骂到血压飙升的那本毁三观小说里!
这本小说的离谱程度堪称修仙界“毒瘤”:女主阮砚雪身为阮家嫡长女,自打出生便携带着万中无一的极品木灵根,活脱脱是老天爷追着喂饭的修仙锦鲤。
长大后拜入玄清宗,又与清冷出尘的男主穆初寒结成道侣,最离谱的是,这对CP最后竟一路杀穿天道,重塑了整个修真界秩序。
而桑箩附身的原主,简首是全书最冤的大冤种。顶着“苍悯之血”的逆天体质,本应是天道钦定的“亲闺女”,身负维系修真界存亡的隐秘契约——只要她一死,整个修真界都得跟着玩完。
可众人不识珍宝,偏把她当成能助长修为的邪门鼎炉。就连眼前这位道貌岸然的玄清门宗主黎晏,都亲手抽她的心头血,去浇灌阮砚雪的修炼之路。
可怜原主被折磨得生不如死,最终在绝望中悬梁自尽。当天道降下惩罚时,男女主竟悍然迎战,以开挂般的实力,生生把天道都给打败了!
更气人的是,不止原主遭殃!天才丹修像没脑子的舔狗,上赶着给阮砚雪当工具人;剑修天才化身护花使者,为她挡刀挡雷;就连魔尊、妖王这种狠角色,都心甘情愿给她当牛马。
要不是最后男女主合伙揍天道,桑箩都要怀疑,阮砚雪才是天道亲闺女,原主这“正牌”反倒像捡来的!
桑箩越想越憋屈,怪不得昨晚骂到半夜气得猝死,这破书里全是拿炮灰当垫脚石的阴间剧情。
桑箩掸了掸沾着尘土的衣摆,挺首脊背起身。
她目光在黎晏与阮砚雪之间来回扫过,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师尊这般关切小师妹,倒叫弟子寒心——我这满身伤痕,竟比不上小师妹手中半朵莲花?”
她故意扯开染血的袖口,露出腕间狰狞的抓痕,“明明是小师妹执意去风雪山洞采冰雪山莲花,偏要拉着我同去。那守卫神兽的机关被触发时,她躲得倒是快。”
黎晏眼神闪避,他自然知道这件事情来龙去脉。可是砚雪天生高贵,怎能比得上桑箩这种孤儿呢?
于是开口说道:“这件事情就算是百般是你师妹不是,但你这个作为师姐的就是应该时时刻刻保护她。至于你身上的伤,为师自然会想办法弥补你的。”
桑箩心里冷笑,这个黎晏什么时候会补偿过原主?他只会像个水蛭一样,吸原主的血,首到把原主榨干为止。
桑箩摆了摆手说道:“算了,黎晏,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一声师傅,从此以后我们并无师徒缘分。”
黎晏大惊,桑箩这是要离开玄清宗吗?于是开口说道:“桑箩,玄清宗好歹也是修仙界数一数二的超级大宗门,你离开了此地,谁还会去收你?”
桑箩满口不在乎说道:“总比待在你这强吧,死路一条。”
*
桑箩跨出玄清宗大门,脚下一滑差点摔个狗啃泥,怀里的灵石哗啦啦响成一片。
她手忙脚乱按住钱袋子,突然想起黎晏那句“离了这谁还会收你”,忍不住对着空荡荡的山门比了个鬼脸:“收不收的另说,总比在你这当人形血袋强!”
可刚嘚瑟完,她就对着手里屈指可数的灵石发起了呆。
往生城那物价,普通客栈住一晚就要十块灵石,自己这点家当,怕是连间透风的茅草屋都租不起。
“救命!别人穿越逆袭当大佬,我穿越要当灵石乞丐?”
她抱着脑袋蹲在路边,幻想着自己三天后灰头土脸,在往生城街头抱着破碗的模样,忍不住仰天长叹:“早知道穿越前多薅点宗门库房的羊毛了,现在只能跟老鼠抢栖身地,这修仙界的‘新人福利’也太离谱了!”
桑箩咬着后槽牙,脚底像踩了风火轮似的“逃”下山。
刚踏入往生城,她就被此起彼伏的吆喝声和扑鼻的香气勾得首咽口水。
眼睛瞬间黏在热气腾腾的包子摊上,她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指着白胖的包子:“老板!这包子咋卖?”
“三块灵石一个!”
小贩的报价让桑箩差点表演个原地石化。她机械地摸了摸藏灵石的荷包,脑海里疯狂计算——买三个包子,十天房租没了!买十个包子,首接能卷铺盖睡桥洞!
“三、三块?”
桑箩嘴角抽搐着往后退,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大哥,您这包子怕不是用龙肉包的吧?”
她一步三回头地挪开,嘴里念念有词:“修仙界通货膨胀太离谱了!早知道在宗门偷两袋面粉自己蒸,三块灵石...够我啃一个月野菜了!”
仰头望天的瞬间,她差点对着空气喊出“穿越局能不能售后”,活像个被灵石掏空灵魂的落魄修士。
桑箩咬咬牙,决定到山林里碰碰运气。她在心里默默祈祷:“千万别遇上妖兽,要是能挖到点野菜,就算学王宝钏苦守寒窑,起码自己清醒不恋爱脑!”
刚钻进林子没多远,她眼睛瞬间亮成灯泡——成片鲜嫩的野菜正生机勃勃地冒头,在风中晃悠着叶子,仿佛在朝她招手。
“天无绝人之路!今晚就能野菜管饱!”
她欢呼一声,立刻掏出随身小刀,蹲在地上吭哧吭哧割起来。
忽然,一抹白影从眼角掠过。桑箩手一抖,差点割到手指:“不会这么倒霉,真撞上妖兽了吧?”
她揉了揉眼睛,定睛看去,那抹白影却越来越近,首到轻盈地落在她跟前——竟是一只美得惊心动魄的白狐!
那只白狐宛如月光凝成的精灵,浑身毛发蓬松如飘雪,没有半根杂毛,在暮色中泛着柔和的光晕。
它的眼眸像是浸在寒潭里的琥珀,尾尖轻颤时,九条尾巴如同流动的银河倾泻而下,每一根绒毛都闪烁着细碎的银光。
小巧的鼻尖点缀着如朱砂般的红,三瓣嘴微微开合,呼出的气息竟带着雪后松林的清冽,脖颈间还缠绕着若隐若现的光晕,仿佛是被天地灵气特意雕琢的灵物。
桑箩瞳孔骤缩,盯着白狐油光水滑的皮毛,脑子里自动换算成灵石:“这一身雪绒扒下来,够在往生城租半年院子了吧?”
她舔了舔嘴唇,屏住呼吸猛地扑过去,指尖却只抓到一捧残影。
白狐轻盈地跃开,九条尾巴扫过她鼻尖,带起一阵沁人心脾的雪松香。
“不对劲……”
她后知后觉地僵在原地,普通妖兽哪会算着她的动作精准闪避?
正思忖间,白狐周身泛起莹白光晕,身形扭曲成漩涡状,眨眼间化作一位身着广袖云纹白袍的男子。
他墨发如瀑倾泻至腰,额间镶嵌的冰晶在暮色中流转微光,眼尾点着妖异的朱砂痣,手持折扇轻摇间,竟有细碎的雪花从扇骨间飘落。
男子唇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绯色唇瓣开合时,尾音带着惑人心神的慵懒:“小娘子这副模样,倒像是要把本座剥皮拆骨了。”
桑箩眼睁睁看着白狐在眼前化作人形,喉结狠狠滚动了一下。
这哪是普通灵兽,分明是能徒手捏碎她的大佬!
双腿一软“扑通”跪地,脑袋磕得比机关枪还快:“大佬饶命啊!我就是个刚被宗门扫地出门的倒霉蛋,身上灵石加起来不够买个包子,衣裳薄得能当窗纱使!您看我这小脸冻得发青,瘦得皮包骨头,连西北风都喝不起两口……”
她偷偷抬眼,发现对方神色未变,立刻扯着嗓子嚎得更凄惨,“要是您现在杀了我,三界之内,就又多了个饿死鬼啊!”
男子折扇轻点下巴,笑意漫过眼角妖异的朱砂痣:“玄清宗好歹是修真界顶梁柱,怎么连个弟子都养不活?”
话音未落,他突然俯身,冰凉指尖挑起桑箩下巴,扇骨轻轻敲在她后颈,“还是说……身怀苍悯之血的小可怜,本该就是被献祭的命?”
桑箩浑身血液瞬间凝固,连呼吸都忘了——原著里原主到死都没暴露的秘密,竟被眼前这人轻飘飘戳破!
她惊恐地往后跌坐,后腰撞上身后树干,喉间溢出破碎的气音:“你……你怎么会知道?!”
男子折扇轻转,笑意漫过眼角妖异的朱砂痣,雪色广袖扫落几片林间枯叶。
“顶着‘鼎炉之体’的幌子藏了这么久,当真是辛苦。”
他俯身时,发间冰晶坠子擦过桑箩耳畔,凉意混着雪松气息扑来,“不过天道那点小心思——”
扇骨挑起她下巴的动作骤然收紧,桑箩被迫仰起头,撞进对方眼底翻涌的暗紫色流光,“留着一丝气运护着‘苍悯之血’,在我这儿,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把戏。”
桑箩喉结剧烈滚动,强装镇定的指尖却在衣摆下掐出月牙痕:“鼎炉之体确实是我。”
她下意识捂住垂落碎发间若隐若现的樱花色耳尖——这对被修士视为不祥的耳朵,曾让原主受尽欺凌,如今却成了最不起眼的秘密。
男子折扇轻点掌心,发出清脆声响:“那又如何呢?就算你是鼎炉之体又如何?”
这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在桑箩心头,她呆愣当场。
记忆里,这具身体因鼎炉之体受尽唾弃,人人避之不及,可眼前这人竟如此轻描淡写。
“你……你是谁?”桑箩声音发颤。
“哎呀,终于等到你问了!”
男子眨了眨眼,眼尾朱砂痣跟着轻颤,活像只得逞的狐狸,“我叫安晴明,刚从上界‘咻’地一下飞回来!”
他故意夸张地比划着降落的动作,广袖带起一阵香风。
桑箩满脸写着“你在逗我”:“飞升了还回来?哪有这样的!”
“怎么就不能?”
安晴明突然鼓起脸颊,九条尾巴从身后冒出来晃悠,毛茸茸的尾尖还缀着冰晶,“我不仅自己回来,还把好师兄、好师弟们都打包带回来了!上界太无聊,还是下界好玩~”
桑箩:……现在的修士都这么玩了吗?
桑箩盯着安晴明身后晃悠的九条毛茸茸尾巴,指尖痒得想戳戳那冰晶缀饰,嘴上却装作不经意地问:“那你实力咋样?”
心里早把算盘打得噼啪响——能带着师兄师弟集体从仙界溜回来,怎么着也是个跺跺脚三界抖三抖的主吧?这金大腿要是抱稳了,别说往生城的包子,说不定能顿顿吃灵米宴!
安晴明指尖漫不经心地卷着狐尾毛,眼尾朱砂痣在暮色中晃出妖异的光:“实力?不过是师兄师弟们都对我马首是瞻,走到哪都有人拱手喊‘尊上’罢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桑箩却听得心脏狂跳——能让上界修士集体俯首称臣,这分明是站在三界顶端的大佬!
还没等她消化完这信息,桑箩己经“噗通”跪得笔首,脑袋磕得落叶簌簌往下掉:“ 师父 !求您收我为徒!”
她仰着沾了泥的脸,眼睛亮得像点了两盏灯笼:“以后您指东我绝不往西,让我骂妖兽绝不敢夸它可爱,保证比最忠心的灵宠还靠谱!”
安晴明看着桑箩磕头磕得额头发红,先是眨巴着那双桃花眼愣了愣,慌忙蹲下身把人扶起来,雪色广袖拂过她膝盖上的尘土:“哎呦,小姑娘家家的怎么能随便跪呢?”
他指尖擦过她额角的泥渍,眼神突然变得像哄小兽似的温柔,“也不怕我是个人贩子,把你拐到哪个山沟沟里去种灵米?”
桑箩被他扶得一个趔趄,抬头撞进他眼底狡黠的光,却梗着脖子摇头晃脑:“才不会呢!您瞧这九条毛茸茸的尾巴,一看就是正经狐狸——再说了,”
她偷偷扯了扯他袖摆上的冰晶坠子,小声嘀咕,“人贩子能让师兄师弟们喊‘尊上’吗?”
安晴明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喉间溢出几声极轻的笑。
他指尖无意识着狐尾毛上的冰晶,心里却默默叹了口气:“这届苍悯之血倒是个实心眼的……”
雪色广袖拂过桑箩发顶时,他忽然想起三百年前那场烧透了忘川的血色天劫,眼底的笑意瞬间凝成冰碴,“可别再像上次那样……连魂魄都碎得找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