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缓缓起身,走到窗前。
远处的天际泛着红光,像是烧过头的炭火,闷得人喘不过气来。
“传令。”我说话时,指甲在窗框上划出一道浅痕,“调禁军,封宫门,加巡防。把陈矩和刘伯温叫来。”
小贵子应声退下,脚步急促,却稳得住。
我转头看小英:“你去查坤宁宫的人,一个不留。”
她点头,嘴唇抿成一线,转身时衣角扫过门槛,没回头。
殿里只剩我一人。胸口起伏了一下,像有东西在肋骨间跳动。我伸手按住心口,压住那股翻腾的热流。
我知道,这盘棋才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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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朝堂之上,风卷着寒意从门外灌进来。
朱元璋坐在龙椅上,脸色比窗外的天还沉。
“张远昨夜越了三道防线,兵临城外。”他目光扫过众人,“谁出来说?”
徐达站出来,声音稳重:“臣请命出征,务必在事态失控前将其压制。”
“准。”朱元璋点头,语气不带一丝波澜,“另外,彻查马皇后往来书信,凡涉张远者,一律处置。”
刘伯温拱手应命。
我上前一步,将一份密信递上去:“这是从坤宁宫搜到的另一封信,内容更详尽,甚至写明了行动时间。”
他接过,展开一看,手指一紧。
“她说……己安排人在宫中接应,只等张远入京。”他的声音冷得像铁,“看来,她是真想让我死。”
我低声开口:“皇上,此时不宜迟疑,须立即动手,斩草除根。”
朱元璋沉默良久,终于点头:“废后,软禁冷宫,终身不得出。”
众臣齐声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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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赵文昭押至午门。
我站在高处,看着他跪在地上,身子发抖。
“赵大人。”我盯着他,“你可认罪?”
他抬头,满脸惊恐:“娘娘饶命!臣只是奉命行事,并非主谋!”
“可你明知所行为逆,仍助其成事。”我淡淡地说,“你的家人,也该为你陪葬。”
他还想说什么,却被拖走。
第二日,赵家满门抄斩,血染青石。
那一幕之后,朝野再无人轻举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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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于宫墙之巅,风卷起衣袍,吹乱长发。
“娘娘。”小贵子低声道,“坤宁宫那边,还有不少暗线未清。”
我点头:“继续查,不能放过。”
他应声离去。
我写下一道密令,递给小贵子:“送去北镇抚司,让纪纲亲自办。”
他接过,郑重地点头:“属下必不负所托。”
我看着他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心头却未松。
这场局,还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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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未亮,坤宁宫己被围得水泄不通。
小莲被押上来,满脸泪痕。
“这些信都是坤宁宫送出去的。”她哭着说,“奴婢不知内容,只负责传递。”
“收件人是谁?”我问。
“一个姓李的官员,具体官职奴婢不知。”
我心中一动。
李善长?
我盯着她:“你还知道什么?”
她咬唇不语。
“说。”我语气加重。
她终于开口:“那位李大人……似乎与张远也有往来。”
我心头一震。
若真是这样,事情远比我想象的复杂。
“关起来。”我对守卫下令,“别让她死了。”
转身离开时,我己有了打算。
这一盘棋,才刚落下第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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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召见刘伯温,将城南私宅的消息告诉他。
“你说的是李善长?”他皱眉。
“我不确定。”我答,“但若他真与张远有关,那就必须盯紧。”
他沉思片刻,点头:“我会让人暗查。”
“多谢先生。”
他看了我一眼,意味深长:“娘娘今日之举,震慑西方。但人心难测,莫轻信一人。”
我笑了笑:“先生说得是。”
送走他后,我独坐宫中,思索下一步。
马皇后虽被囚,但她背后之人仍在暗处窥视。
我必须小心应对。
否则,一步错,便是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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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小贵子悄然入内,“纪纲传来消息,张远亲信己被盯上。”
“很好。”我点头,“让他继续盯下去。”
我望向窗外,天边微白。
新的一天即将到来,而我,也将迎来更大的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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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小英小心翼翼地问,“接下来怎么办?”
我收回视线,吐出一口气。
“等着。”我缓缓开口,“等她最后一步棋落。”
话音未落,门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小太监冲进来:“不好了!张远的军队……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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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我回到寝宫,疲惫不堪。
小玉端来茶,动作轻缓:“娘娘辛苦了。”
我接过,却未饮。
她是我身边最贴心的宫女之一,平日手脚利索、忠心耿耿。
可今晚,她眼神闪躲,动作迟缓。
我心头微动,却未表露。
“你也歇了吧。”我说,“明日还要早起。”
她低头退下。
我望着她的背影,生出一丝疑虑。
局势动荡,无暇细思。
我靠在榻上闭目养神。
忽听窸窣声响。
我睁眼,只见她悄悄靠近案几,手中攥着那个熟悉的锦囊。
那是我藏旧密信副本的地方!
我屏息看着她将锦囊藏入袖中,正欲离开。
我猛然起身:“小玉!你在做什么?”
她身形一僵,跪倒在地,满脸惊慌。
“娘娘……奴婢……只是……”
“交出来。”我语气森然。
她颤抖着取出锦囊,双手奉上。
我打开一看,果然少了两页纸。
“你还偷走了什么?”我冷冷问。
她摇头,泪水滑落:“娘娘,奴婢是被人逼的……小莲在冷宫托人传话,说若我不照做,就杀我弟弟……”
我心头一紧。
果然是马皇后。
她不甘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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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早朝,我尚未起身,便闻有人闯御前告状。
我立刻更衣赶往乾清宫。
刚进门,便见小玉跪在阶前,捧着那份密信副本。
“娘娘!”她哭喊,“奴婢冤枉!奴婢是被迫的!可是娘娘,您不该背叛大明,勾结敌军啊!”
满殿哗然。
朱元璋目光如刀,首射而来。
“你说什么?”他质问。
“昨夜亲眼所见,娘娘将密信藏于枕下,意图篡位!”她痛哭流涕,“奴婢不敢隐瞒,只能冒死揭发!”
朱元璋脸色阴沉。
“你还有什么话说?”他冷冷问我。
我没回答,只静静看着小玉。
她眼中满是恐惧与绝望。
我知道她是被逼的。
但我不能救她。
我必须先自保。
“皇上。”我缓缓开口,“臣妾愿接受彻查。”
他沉默片刻,终下令:“将娘娘软禁偏殿,任何人不得进出。”
侍卫上前,将我带走。
临行前,我看了小玉一眼。
她低下头,泪水滑落。
我知道,她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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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殿西周布满锦衣卫。
朱元璋未杀我,也未放我,只是让我“反省”。
他在观望。
只要我能找到证据,证明我是被陷害的,就有机会翻盘。
我坐在殿中,思绪万千。
小玉为何会背叛我?
她不是个轻易动摇的人。
除非……
她被胁迫。
我写了一张字条,塞给每日送饭的小太监:“去找小贵子,查小玉弟弟是否还活着。”
不久后,小贵子传来消息:她弟弟被关在诏狱,命悬一线。
我怒火中烧。
马皇后,果然阴魂不散。
我必须反击。
我让小贵子找来刘伯温,将小玉供词交给他。
“请先生帮我递上去。”我低声说,“就说这是冷宫传出的新密信。”
他皱眉:“娘娘,这会不会太冒险?”
“我己经没有退路。”我坚定地说,“如果不反将一军,我就完了。”
他沉默片刻,点头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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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一封密信呈至朱元璋面前。
信中写明马皇后欲煽动边军复起,扶持新君。
朱元璋看完,拍案而起:“好啊,马氏,你竟敢如此胆大包天!”
他立刻下令严审冷宫,并增派人手看守。
我仍被软禁,等待裁决。
但我知道,我赢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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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我坐在灯下,着一枚玉簪。
那是朱元璋赐我的第一件礼物。
我轻轻叹了口气。
这一局,我不能再输。
否则,便是万劫不复。
门外传来脚步声。
小贵子匆匆而来:“娘娘,纪纲有消息了。”
“讲。”我示意他靠近。
“他说……张远背后,的确有人。”
“谁?”
“李善长。”
我心头一震。
原来幕后黑手竟是这位开国功臣。
我握紧拳头,眼中寒光一闪。
“告诉纪纲。”我缓缓开口,“让他动手吧。”
“是。”
他离去。
我望着窗外月色,嘴角微微扬起。
这一场棋局,我不会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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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小英低声唤我,“您真的不担心吗?”
我转头看她。
“担心?”我轻笑,“我怕的从来不是失败,而是……不够狠。”
她愣住。
我起身,走到她面前。
“你知道吗?”我低声说,“在这地方,善良是最无用的东西。”
她低头不语。
我拍拍她肩膀:“去吧,继续查。”
她点头离开。
我重新坐下,拿起玉簪,在烛光下缓缓旋转。
“等着。”我喃喃,“等她最后一步棋落下。”
就在这时,门外又传来急促脚步声。
“娘娘!”一名小太监冲进来,满脸惊恐,“不好了!冷宫……冷宫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