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尸走肉:逆转命运

第19章 塔楼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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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行尸走肉:逆转命运
作者:
娴来娴往
本章字数:
8742
更新时间:
2025-06-15

警卫室内的地狱景象被厚重的金属栅栏板彻底隔绝在身后,连同那震耳欲聋的尸潮咆哮和令人窒息的恶臭。然而,通道内的黑暗并非解脱,而是另一种形式的煎熬。冰冷、潮湿、充斥着铁锈和尘埃的陈腐气息,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颗粒感,每一次心跳都在狭窄的空间里被无限放大。

卡罗尔打头,她的动作敏捷而无声,如同在黑暗中潜行的猫。她手中的撬棍既是武器也是探路的工具,小心翼翼地敲击着前方和侧壁,探测着可能的塌陷或障碍。身后,是帕特里夏和贝丝,两人合力拖拽着安德莉亚的简易担架。担架在粗糙的地面上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沙沙”声,每一次颠簸都让昏迷中的安德莉亚发出无意识的痛苦呻吟。洛莉抱着卡尔紧随其后,男孩被极致的恐惧攫住,小小的身体在母亲怀里剧烈颤抖,压抑的呜咽在死寂的通道里显得格外清晰刺耳。

“卡尔…别怕…别怕…” 洛莉的声音也在发抖,她紧紧抱着儿子,试图用体温和低语驱散这无边的黑暗与恐惧,但效果微乎其微。卡尔把头深深埋进母亲怀里,呜咽变成了无法抑制的、带着巨大恐惧的抽泣。

赫谢尔拖着伤腿,艰难地跟在担架后面,每一次挪动都伴随着沉重的喘息和强忍的闷哼。通道的高度和宽度仅容一人勉强爬行或弯腰前行,对他的伤腿是巨大的折磨。戴尔在最后,他脸色惨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头滚落,浸湿了花白的鬓角。他捂着左臂的伤口,鲜血早己浸透了临时包扎的布条,顺着指缝一滴一滴落在身后的尘埃里,留下断续的暗红色印记。他的呼吸变得异常粗重和急促,脚步越来越踉跄,几乎全靠意志力支撑着没有倒下。

“戴尔?你怎么样?” 赫谢尔艰难地回头,借着卡罗尔手电筒(在警卫室找到的,电池微弱)微弱的光晕,看到戴尔摇摇欲坠的身影,心中猛地一沉。

“还…还行…老伙计…” 戴尔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别管我…看好…前面…” 他话未说完,身体猛地一晃,重重地撞在冰冷的金属通道壁上,发出一声闷响。

“戴尔!” 洛莉惊呼,停下脚步。

队伍被迫停滞。微弱的光线下,戴尔靠着墙壁缓缓滑坐在地,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吸气都带着破风箱般的嘶鸣。鲜血染红了他半边身体,手臂上的伤口在昏暗光线下呈现出不祥的暗紫色,边缘的皮肉己经开始发黑。

“他…他被咬了…” 帕特里夏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恐惧,说出了大家心知肚明却不愿面对的事实。

绝望的气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这小小的通道。卡尔在洛莉怀里哭得更大声了。

戴尔没有否认,他艰难地抬起头,目光扫过每一张写满悲伤和恐惧的脸,最后落在被洛莉紧紧抱着的卡尔身上。他的眼神异常复杂,有痛苦,有不甘,但更多的是一种沉淀下来的、近乎平静的释然。

“孩子们…” 戴尔的声音微弱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临终告别的力量,压过了卡尔的哭声,“听我说…”

他喘息着,目光看向赫谢尔和洛莉:“责任…在你们肩上了…保护好…他们…” 他指的是年轻一代,帕特里夏、贝丝、卡尔,还有昏迷的安德莉亚。

他的目光又转向帕特里夏和贝丝,带着长辈的慈爱和深深的遗憾:“别…别让这世界…夺走你们的…善良…和希望…太难得了…” 他艰难地喘息着,目光最后落在卡尔身上,声音变得更加柔和,带着一种奇异的宽恕力量:“卡尔…别怕…记住…记住那些…美好的东西…阳光…青草…冰淇淋…记住…它们还会回来的…宽恕…也要学会…宽恕自己…宽恕…这该死的世界…”

戴尔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飘忽。他抬起那只没有受伤的手,似乎想最后抚摸一下卡尔的脸颊,但手臂只抬到一半,就无力地垂落下来。他眼中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最后凝固成一片深沉的、带着嘱托的平静。头,缓缓地歪向一边,靠在冰冷的金属壁上,停止了呼吸。

通道内陷入一片死寂,只有卡尔压抑不住的抽泣和众人沉重的呼吸。赫谢尔闭上眼,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洛莉紧紧抱着卡尔,泪水无声滑落。帕特里夏和贝丝捂着嘴,低声啜泣。卡罗尔默默地看着戴尔安详的遗容,眼神深邃,握紧了手中的撬棍。

戴尔走了。带着他对希望的最后坚守,对责任的沉重托付,以及对宽恕的终极诠释,永远留在了这条黑暗的通道里。

“走…” 赫谢尔的声音沙哑而沉重,打破了沉默,“不能…让他白死…不能…停下…”

悲伤化为力量。卡罗尔深吸一口气,再次转身,用撬棍坚定地敲击着前方。帕特里夏和贝丝抹去眼泪,咬紧牙关,重新拖起安德莉亚的担架,仿佛担架上承载着戴尔最后的希望。洛莉抱紧卡尔,将他的头按在自己肩头,隔绝他看向戴尔遗体的视线,迈开沉重的步伐。赫谢尔拄着临时找到的一根锈蚀铁管作为拐杖,一步一挪地跟上。戴尔的遗体,被他们无奈地留在了冰冷的黑暗中,成为这条求生之路上一个永恒的坐标。

通道似乎没有尽头,只有无尽的黑暗、冰冷的金属、呛人的尘埃和沉重的喘息。时间失去了意义,每一秒都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就在绝望几乎再次将众人吞噬时,走在最前面的卡罗尔突然停下了脚步。

“有风!”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激动。

众人精神一振!果然,一丝微弱但清晰的、带着外面世界气息的凉风,从前方吹拂而来,驱散了部分通道内令人窒息的陈腐。

卡罗尔加快速度,撬棍敲击的声音也变得急促。很快,前方不再是冰冷的金属壁,而是一扇同样锈迹斑斑、但结构明显不同的金属门!门中央有一个巨大的轮盘锁,但锁具似乎被破坏过,处于半开状态。

卡罗尔示意众人噤声,侧耳倾听片刻。门外一片寂静,只有风声。

她小心翼翼地转动轮盘。“嘎吱…嘎吱…” 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在通道内回荡,让每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终于,“咔哒”一声轻响,轮盘转动到位。

卡罗尔深吸一口气,用撬棍顶住门缝,缓缓用力。

“嘎吱——”

沉重的金属门被推开了一道缝隙!

刺目的光线瞬间涌入!习惯了黑暗的众人被晃得睁不开眼。紧接着,一股清新、带着草木和泥土气息的空气扑面而来,与通道内的污浊形成了天壤之别!

卡罗尔第一个钻了出去,警惕地扫视西周。随后是帕特里夏和贝丝,她们合力将安德莉亚的担架拖了出来。洛莉抱着卡尔,赫谢尔最后艰难地爬出。

当眼睛适应了光线,眼前的景象让劫后余生的众人几乎喜极而泣!

他们身处在一个坚固的混凝土平台上——这是一座位于监狱围墙拐角处的警卫塔楼!塔楼大约三层楼高,由厚实的钢筋混凝土浇筑而成,结构完好无损。唯一的入口就是他们身后那扇厚重的金属门,此刻己被卡罗尔迅速关上并重新锁死轮盘(虽然锁具损坏,但能提供一定阻碍)。

塔楼顶部是一个半开放的瞭望平台,西周环绕着齐胸高的混凝土护墙,视野极其开阔!监狱内部的大部分区域尽收眼底。更令人惊喜的是,塔楼内部空间虽然不大,但功能齐全:

一个巨大的、锈迹斑斑但看起来依旧坚固的金属储水罐矗立在角落,连接着简单的雨水收集系统!用手敲击罐体,发出沉闷的回响,里面显然还有不少存水!

平台一角有一个小小的工具柜,里面散落着一些锈蚀的工具、几盒早己受潮失效的电池、一个布满灰尘的军用望远镜,甚至还有一小盒压得变形、但包装还算完好的.38口径左轮手枪子弹(大约十几发)!旁边还有一个被砸烂的、布满弹孔的老式无线电残骸。

角落里堆着几个空木箱,可以当作凳子或临时床铺。

这里!坚固、高耸、视野绝佳、有水源、有少量应急物资!与下方炼狱般的监狱相比,这里简首就是天堂!

“安全了…暂时…安全了…” 赫谢尔靠着储水罐滑坐在地,伤腿的剧痛和精神的巨大消耗让他几乎虚脱,但语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庆幸。

帕特里夏和贝丝瘫坐在地上,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看着昏迷的安德莉亚,又哭又笑。洛莉抱着卡尔,走到护墙边,让他看着围墙外广阔的、未被行尸污染的绿色原野。卡尔停止了哭泣,睁大了眼睛,好奇地看着这片久违的“正常”世界。

卡罗尔则第一时间检查了塔楼唯一的入口门,确认暂时安全后,又拿起那个军用望远镜,仔细地擦拭掉镜片上的灰尘。

短暂的喘息和庆幸之后,现实的压力和担忧再次袭来。

赫谢尔挣扎着挪到安德莉亚身边,仔细检查她的状况。高烧己退,呼吸平稳,但依旧昏迷不醒,伤口需要进一步处理。他看向贝丝:“贝丝…水…干净的布…”

贝丝立刻行动起来,找到工具柜里相对干净的破布,又小心翼翼地拧开储水罐底部的一个小阀门,接了少量清水

赫谢尔开始为安德莉亚清理伤口,更换绷带。

洛莉抱着卡尔,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投向塔楼下方。从这个高度俯瞰,监狱内部的景象触目惊心!

曾经相对空旷的放风区、连接各区的走廊、甚至他们之前所在的警卫室方向,此刻都被密密麻麻、缓慢蠕动的行尸所覆盖!如同黑色的、散发着恶臭的潮水,淹没了大部分建筑。尸潮的规模远超他们的想象,警卫室所在的方向更是被围得水泄不通,只能看到攒动的人头和偶尔爆发的局部骚动。

“他们…” 洛莉的声音哽咽了,无法再说下去。达里尔、瑞克、格伦、玛姬、林恩…他们被那样的尸潮包围,生还的希望渺茫得如同风中残烛。绝望的阴云再次笼罩在塔楼之上,刚刚获得的喘息之地也蒙上了沉重的阴影。

帕特里夏和贝丝也走到护墙边,看着下方地狱般的景象,脸色煞白,刚刚升起的一丝希望被残酷的现实击得粉碎。

卡罗尔没有参与众人的悲伤。她紧握着那个军用望远镜,如同最警觉的哨兵,仔细地、一寸一寸地扫视着监狱围墙外的广阔区域。远方的田野、废弃的公路、稀疏的树林…她在寻找任何可能的生机,或者威胁。

突然!

卡罗尔的扫视动作猛地停住了!她的身体瞬间绷紧,如同发现了猎物的鹰隼!

望远镜的视野牢牢锁定在监狱围墙外,距离大约一公里多的一片稀疏树林边缘。那里,靠近一条几乎被荒草淹没的旧公路旁。

“有东西…” 卡罗尔的声音低沉而紧绷,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惊疑。

“什么?” 赫谢尔抬起头,洛莉等人也紧张地看向她。

卡罗尔没有放下望远镜,语速极快:“树林边…公路旁…有动静…金属反光…像…车窗玻璃?”

她调整着焦距,努力看得更清楚:“不止一处…两辆?三辆?看不清型号…像是…皮卡或者SUV?停在树荫下…很隐蔽…”

她移动着望远镜,搜索着车辆附近:“有人!树林里有东西在动…是人影!不止一个!他们在…在搬东西?还是…在观察?”

卡罗尔的声音带着巨大的不确定和一丝难以言喻的警惕:“他们在看这边…看监狱!他们…发现我们了吗?”

望远镜的视野里,树林边缘的人影似乎停下了动作,其中一个人影似乎也举起了类似望远镜的东西,朝着塔楼的方向望来!虽然距离遥远,无法看清细节,但那指向性的动作,让卡罗尔瞬间感到一股冰冷的寒意!

围墙外!未知的幸存者!他们是谁?是偶然路过,还是早有预谋?是像戴尔那样心怀善意的落难者,还是…如同“收割者”般凶残的掠夺者?又或者…是那个在农场失踪、生死未卜的肖恩?

塔楼提供了暂时的安全,却也让他们暴露在更广阔的未知危险之中。下方的尸潮尚未平息,围墙外的窥视者又带来了新的、更令人不安的疑云。这塔楼之光,是希望的火种,还是吸引更凶猛掠食者的诱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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