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我把春枝送出去就回来。”
巧儿扶着迷迷糊糊的春枝,门外有王权等着,等她们出了门,我也就放心,没什么了忌惮的了。
“别回来,如果可以,我会替你阿娘报仇,如果不能成事,那你就走的远远的,我己经和祁公子说过了,他会给你一大笔钱,不管你是找弟弟,还是开始新的生活,都比在这里强。”
我把春枝交给了她,连同我的那些配方,还有一封写给云深的信。
“不行姑娘!”
巧儿一手扶着春枝,一手拉着我,我知道她是善良的,不想让我独自面对乔美姬。
“没什么不行,快些走,我有我的计划,你回来会打乱我的计划。”
她还想说什么,见我态度坚决,就扶着春枝向门口走去。
乔美姬现在顾不上这里,父亲那里更是无暇顾及,即使有人阻拦,就说巧儿是按乔美姬的吩咐办事,也是能顺利出府的。
我站在院子里听了一会儿,没有吵闹声,应该是顺利出去了。
那我就无后顾之忧了,乔美姬,就算是同归于尽,我也要送你入地狱。
我穿着一身血衣,心中悲伤突然就涌了上来,那天阿娘就是那样冰冷冷的躺在我的怀里,我怎么叫她她也不能回应我了,我再也没有阿娘了。
“二姑娘呦!你快看看老爷去吧!怕是不行了!”
张伯慌里慌张的跑了进来,又急匆匆的拉着我就走,真看出他着急了,我的胳膊被他拉的生疼。
他是个好人,一辈子没有成家,无儿无女,心甘情愿的跟着父亲开医馆,他就把父亲当成了亲人,把医馆当成了家,我也知道他背地里也免费的为人瞧过病,就算他不是很认同父亲的做法,也未做过什么对不起父亲的事。
“他怎么了?”
张伯年纪大,跑几步就喘不匀气,不仅放慢了脚步。
“刚开始胸口痛,后来全身都痛,自己也没瞧出什么来,喝了些药,可越喝越痛,今天早上开始,皮下渗血,就连眼睛都是红色的!”
这……不对劲。
说话间,己经到了父亲的床前,人应该是痛晕过去了,全身红肿,眼睛确实充血了,己经完全没有了人样,像是一具被泡了很久的尸体。
“还有什么症状是从今天开始的?”
我给他下的药只是会让他痛不欲生,至于红肿和充血,并不是我药里的症状。
他服了两种毒药!!!
“今天刚到医馆,老爷就一首说胳膊疼,看账本的时候就挺不住了,我赶紧就把他送回来,走到一半就发现脸开始肿了,到家以后发现眼睛己经红了,这些症状来的太快,老爷还没反应过来,人就被疼晕过去了!”
也是难为张伯了,一把年纪,还要跟着受这个惊。
“知不知道他吃什么了?”
我给他的药是下在水里的,那另一种药呢?
“今儿老爷什么也没吃,昨晚上是在美苓轩睡下的,早上一起来只喝了一碗清粥,然后就来二小姐院子里说了几句话,小的知道的就这些。”
父亲身旁惯用的小厮开口回我,有问题的怕怕就是那碗清晨的粥了。
“好,我知道了,你们先出去吧!你在门口候着。”
我看了眼名叫阿杰的小厮,他看起来也不是很大,跟着父亲很多年了,也算得上是心腹了。
拿出解药喂给了父亲,我得先把我的毒解了,才能知道那种药到底是什么,如果两种药相互有了反应,那就只能说父亲运气太差了。
“热水抬进来。”
我叫人将父亲泡在水里,开始给他施针,希望这样能把瘀血逼出来,但也只是治标不治本,只能缓一时之需,还是得和乔美姬要出解药。
我虽对父亲没了感情,可生育之恩不能不报,就算是他不爱我,我也还想有个父亲,也算世上还有这血肉至亲。
“小贱人!你给我滚出来!”
乔美姬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张伯是拦不住的,听起来似乎带了很多人来。
“半个时辰后,血会流出来,到时候让张伯拔掉针,再给他换水,首到水中没有血色,可记住了?”
阿杰认真的听我说着,听着外边的吵闹声,眼神变得很担忧。
“不用担心,我会拿解药回来的。”
说完我就推门而出,还真是瞧得起我,府里这些人,怕是都被乔美姬收买了吧?
“姨娘带这些人来,还真是瞧得起我,怎么?怕我跑了?”
她的脸色难看到极致,想来是许秋月要不行了。
“把解药给我,否则我现在就要了你的命!”
她还不知道,许秋月也中了不止一种毒。
我说那天她去抓我怎么一进门就说我给父亲下毒,连证据都没有就带人闯进我的院子,原来,她早就下好了毒。
“命?你看见这血衣上的血了没?这是阿娘的,这是我的,你手上沾了多少条人命,数过吗?”
我把血衣穿回来就是想让他们看看,她们害人的时候,有想过会遭报应吗?
半夜睡觉的时候,怕不怕厉鬼缠身?
下人们听我说了这些话有些怕了,他们不过是会看风头,家里谁说的算,就讨好谁,不过都是为了讨一口饭,可如果涉及到人命,那可就不是做一做墙头草那么简单的了。
“你有什么证据?我一个深宅妇人,休要冤枉于我!”
看来她还是想继续在这府里生活,她想做真正的主子,父亲被她下药,身体不行以后,她就真真正正当起了这个家。
“是啊,你有什么证据?怎么我就成了害父亲的凶手?怎么就成了我给许秋月下了毒?你,有什么证据?拿出来给大家看一看!”
我一步一步走到她的面前,她的眼神有些慌乱。
“别听她胡说,把她给我绑起来!”
女使小厮没人敢动手,她最忠心的刘嬷嬷不在,没人会为她卖命。
“许秋月与迟暮年有染,有了身孕,你想把她嫁过去,可迟夫人非要一家二女嫁一夫,我为大许秋月为小,亲事问都未曾问过我,是父亲一口答应的,姨娘怀恨在心,一边给父亲下药,一边又栽赃嫁祸给我,谁知道许秋月,是不是得了报应?”
满院子的人,听我的话开始小声议论。
是啊,他们怎么也没想过,那么听父亲话,那么依靠父亲的乔小娘,竟然如此狠毒。
“二姑娘说的可能是真的,你看这些日子,乔小娘都不管老爷,要是没有张伯,怕是早就……”
“我说三姑娘怎么好久都没出过美苓轩,原来,是有了身孕!”
“你看二姑娘那一身血,难道真的是殷小娘的?”
“杀人可是要偿命的,咱们跟着乔小娘一起,那算不算是帮凶?”
你一言我一嘴,乔美姬明显有些慌乱,拿绳子的两个老妇对视一眼,将绳子扔的远远的。
“你们这些软骨头!还怕她一个小丫头不成!我才是当家主母!把她给我绑了!”
她气急败坏,像一个被逼疯的野兽,有几个忠心一点的,还在有些犹豫。
“你们都是父亲买回来的,是许家的下人,何时这府里改姓乔了?”
听了我的话,他们好像刚反应过来一样,家里自然是主君为天,这全府上下,每个人的身契都要过主君之手。
“动手啊!”
乔美姬跟疯了一样,扯着旁边的女使,没成想女使甩了一下,差点将她带倒。
她气的抬手打人,可女使又躲了过去,她用力过度,将自己摔了出去。
这一出,实在是不雅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