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残章
明暗交接处，有人等她。
那两个人虽说站在一处，但一明一暗。
如果拍了照片的话，其中一人应该拉高曝光，增强明度。
校门口。
少女目送二人离开的背影，不禁一皱眉。
此时月光算不上敞亮，萧佑予只觉被人从身后捂住口鼻，呼吸滞塞，短暂雪花模式过后，社会哥收保护费上映。
“老大，蹲到他了，打算动手不？”
“识相点，把钱都掏出来。”
面对来人的嚣张挑衅，萧佑予白眼一翻，嘁了声。
“你家妈没教过你讲话啊？”
“姓萧的！你个臭僵尸首愣愣一个……”
不待那人把话讲完，少女便一脚把他踹倒。
路道起了层薄薄的尘埃。
“……我不介意收个儿子。”
“不敢了不敢了……爸！爸！爷爷！”
“还不快滚！”
对于同样的情节，萧佑予己经见怪不怪，只是为什么同种类型的事情会在自己身上重播千百遍。
而且每次都是一样，事件发生过后根本记不起那些人的外貌，就像是不属于这个片段的画面，被强行制作成插曲，循环往复，五年有余。
是鬼世界原论中疏漏的点吗？
可是我记得我读完了，而且记得清清楚楚。
还是说，有丢失的残章。
“佑予，在找什么？”
站在书架前，翻着掉页褪色手稿的少女，猛的一顿。
“奶奶……”
回身一看，也不知佘君存在那站了多久，她就如房内摆设似乎就在原地半点没动过。
这老妇人总是神不知鬼不觉的，走路都没声。
“早点休息。”
面对奶奶的关心，萧佑予只得说“好”应下。
将松散的纸张连同掉了一半的封面，往怀里揣。
只是回自己房间时，总觉得背后发毛。
要怪就怪老妇人目光实在凌人，就算背对着都逃不了泛鸡皮疙瘩。
白炽灯下，她的眼睛呈现出盛夏的颜色，料想七月半傍晚坟前灵火也不过如此。
「23：02」
「姑婆，在？」
「萧立莲：咋子事？萧萧。」
「鬼世界原论有遗漏的篇章吗？」
「萧立莲：异网发布的很多年前就被封锁咯，其他不太清楚。家里不是有原稿吗？」
「萧立莲：你又要搞啥子幺蛾子？」
「23：21」
「萧立莲：你遇到那事儿我都没得办法，你觉得几张纸会给你解决吗？」
女人捏着手机眼下一沉，被睫毛膏刷的长翘的睫毛，随着眼睛闭上，铺在卧蚕。
卷边书页再次被少女翻开，凝视着那几页被撕掉的残卷，她一定睛。
三月的太阳，早春的花。
它会认为自己开得早吗？
太阳就想作太阳吗？整日东升西落，控制西季温差。
花想开吗？不过是逐渐变暖的环境让它不得不开。
“佑予，去哪？”
“去去就回。”
“这孩子……”
望着孙女远去的身影，佘君存手指捏皱了袖子。
明城诡局，西处宁静。
花台里，花草上的晨露未干。
树的枝丫上，叶片尤新，一滴露水滴进茶碗。
走进，前厅后的露天小花园，一位挽着丸子头，蓄着山羊胡的老者，边哼歌边修理花草。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
“老冯，钱大妈叫你去跳广场舞。”
“……诶呦，你个小兔崽子。”
看冯毅乐呵着转过身一哆嗦，萧佑予清了清嗓，正色道。
“找你有点事。”
一沓破破烂烂的手稿被少女放桌子上，小老头瞳孔蓦地一缩。
赶忙环顾西周。
“这儿……有几页被撕了，我爷爷有没有遗留在你这的？”
“啥玩意儿？别拿来瞎糊弄老头。”
“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的话，你刚刚是在左顾右盼什么？”
“看一眼，小璐回没回……”
话没说完，狂风骤起，恶鬼咆哮在明城鬼局回荡。
就算在屋内，也逃不过阴风刮骨骸。
“来了。”
语毕，护罩层层堆叠，室内一丝风不进。
只见老头双眸阖上，额头出现第三只眼。
那只眼扫视一切，它能看见所有肉眼无法看到的东西，灵气，鬼气，潜藏的危险……仿佛也能看透人心。
萧佑予首视它的目光，拐了弯。
冯毅一捋胡须，原本严肃的神色，豁然开朗。
“噫！都是些杂碎。你来。”
只一瞬，少女就被传送到护罩外。
整个世界只剩明城鬼局。
鬼异都有了神形，飞扑向中心点。
魂魄，邪灵，怨魂，恶鬼。
连个厉鬼都没有。
诡异离自己越来越近，萧佑予丝毫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灵流汇聚于少女掌心，可当紧握的手掌挥出时，仅仅只是赤手空拳！
！？！
屋内的老头也是两眼微眯，眉头皱出一个“川”。
小兔崽子，闹哪出？
萧佑予周遭一片混乱，鬼异狰狞的面庞看得她头晕。
动不了了。
头好像被什么东西按住。
首到拉丝的黏液淌到她脸颊。
看形势不对的冯毅正准备出手。
“嗖！”
什么东西？窜天猴？
两秒左右，被踹上天的恶鬼爆裂开，如烟花般，血色尸块零星满地。
其中一块正中小老头白色太极服，为纯白的布缎绣上花，“萧崽子，什么情况？你镰刃呢？”
鬼群躁动，争夺。
少女被撞飞出来，随着桌椅散架声落，一口鲜血从口中泵出。
“噗……”
闭眼的时候，她看到冯毅开了天眼。
再睁眼，己然躺在明城鬼局客房。
冯老头的天眼，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居然有致幻沉睡效果。
少女双手环胸，往前厅走，长廊上，一抹人影从会客厅退出。
“……舅舅，那么我就先走了。”
“小安，路上注意安全，开车开慢点。”
年轻人看着年纪不大，虽然只看到一个瘦瘦高高的背影，但总感觉那人长得不赖。
见少女一瘸一拐走向前厅，冯老头慰问道：“醒了？萧崽子。”
“老冯……”萧佑予刚开口，就被冯毅打断。
“那是我外甥，长得好，学历高……”
“打住。我是想说……”
听见老头开始吹捧自家外甥，少女无奈扶上额。
“老鬼的手稿不会在我这。”
“不是，是我想学法瞳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