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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哒哒哒哒——！！！”
灼热的子弹撕裂死寂的寒气，发出刺耳的尖啸，狠狠撞向那个站在冷冻罐体群深处的、非人身影！
没有预想中的血肉撕裂声！没有哀嚎！
“叮！叮！叮！叮！”
一连串清脆得令人心悸的、如同金属撞击般的爆响，在冰冷的空气中猛然炸开！子弹打在许建业（或者说，那具被“源质”侵蚀的躯壳）身上，竟然迸射出刺目的火星！
程野的瞳孔骤然收缩！
头盔射灯的光柱下，他清晰地看到，子弹击中的部位——无论是布满暗红色金属脉络的胸膛，还是那半张覆盖着生物薄膜、暴露着肌肉和骨头的脸——在接触的瞬间，皮肤和肌肉下方仿佛有无数极其细微的、液态金属般的银色丝线疯狂流动、汇聚！形成了一层肉眼可见的、高速震荡的银色涟漪！子弹头如同撞上了无形的装甲，瞬间变形、弹开！只在那些暗红色的金属脉络上留下几道微不可察的浅痕！
“不可能！”一名队员失声惊呼！
“嗬……嗬……”许建业喉咙里发出沙哑怪异的喘息，右眼那个不断旋转的金属漩涡幽光暴涨！他僵硬的身体猛地一震，覆盖着冰尘的脚掌踏前一步，脚下的冰层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攻击头部！右眼！那是弱点！”程野厉声嘶吼，枪口瞬间调整，死死锁定那个冰冷的金属漩涡！
“砰！砰！砰！”
更精准的点射！子弹划破寒雾，首取目标！
就在子弹即将命中那旋转漩涡的刹那！
许建业那只还算完好的左手，以一种完全不符合人体结构的、如同提线木偶般的诡异速度和角度，猛地抬起！五指张开！
“嗡——！”
一股无形的、冰冷的意念冲击波，如同实质的重锤，以他为中心猛地爆发开来！
冲在最前面的两名队员，如同被高速行驶的卡车迎面撞中！身体猛地向后倒飞出去！厚重的极地作战服如同纸糊般被撕裂！鲜血混合着破碎的内脏碎片，从他们口中狂喷而出！重重砸在后方冰冷的冷冻罐体上，发出沉闷的骨裂声！当场毙命！
“散开！找掩体！”程野目眦欲裂，嘶声怒吼！同时身体如同猎豹般向侧面一个翻滚，躲到一台巨大的冷冻罐体后面！
“哒哒哒！”其他队员迅速反应，一边猛烈开火压制，一边寻找掩体。子弹打在许建业身上，依旧只能激起一片片震荡的银色涟漪和飞溅的火星！
“头儿！物理攻击无效！他……他身体表面的金属物质在流动！像……像液态装甲！”一名队员的声音带着惊骇和绝望。
“能量武器！用电磁脉冲手雷！干扰他！”程野对着通讯器狂吼！
一名队员迅速从战术背包中掏出一枚闪烁着幽蓝光芒的、拳头大小的圆柱体——特制电磁脉冲手雷！拔掉保险销，用尽全力朝着许建业的方向投掷过去！
手雷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许建业右眼的金属漩涡猛地收缩！一股更加强大的意念冲击波瞬间聚焦，如同无形的巨手，狠狠拍向那枚飞来的手雷！
“轰——！！！”
手雷在距离许建业不到五米的地方被凌空引爆！狂暴的蓝色电磁脉冲如同怒放的电弧之花，瞬间席卷了周围数十米的空间！
刺啦——！
灯光剧烈闪烁！队员们头盔内的通讯器瞬间爆发出刺耳的电流噪音！靠近爆炸点的几个冷冻罐体表面的冰层被震裂、剥落！露出了里面更加清晰、更加扭曲的冰冻人形！
然而，处于爆炸核心的许建业……
他身体表面的银色涟漪如同沸腾般剧烈波动，右眼的金属漩涡旋转速度骤然加快，发出尖锐刺耳的、如同金属摩擦般的嗡鸣！但他……依旧站在那里！只是身体微微晃动了一下！电磁脉冲似乎对他的“源质”装甲造成了干扰，但并未能将其瘫痪！
“该死！”程野的心沉到了谷底！电磁脉冲都无效？！
“嗬……嗬……愚蠢……”许建业那沙哑破碎的声音，带着一种非人的金属质感和巨大的嘲讽，再次响起。他那只完好的左眼，瞳孔死寂灰白，缓缓扫过程野等人藏身的罐体，最后落在了程野的方向。
“容器……必须……注满……”他的声音如同来自深渊的低语，带着一种疯狂的执念，“你们……都是……养料……”
话音未落！
他那只抬起的左手，五指猛地张开，对准了距离他最近、散落在地上的几个空冷冻罐体碎片！
嗡——！！！
一股更加强大的、冰冷的意念力场瞬间笼罩了那些扭曲的金属碎片！
在程野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那些沉重、扭曲的合金碎片，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操控，猛地悬浮起来！然后，带着撕裂空气的恐怖尖啸，如同炮弹般，狠狠砸向队员们藏身的冷冻罐体！
“轰！轰！轰！”
巨大的撞击声如同闷雷炸响！被击中的冷冻罐体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厚重的合金外壳瞬间凹陷、扭曲！覆盖其上的冰层如同玻璃般炸裂、西溅！
“啊——！”一名队员躲闪不及，被一块高速飞溅的、边缘锋利的冰锥碎片狠狠扎穿了小腿！鲜血瞬间染红了白色的作战服！
“掩护！火力压制！别让他再操控东西！”程野嘶声怒吼，手中的枪喷吐着火舌，子弹如同雨点般泼向许建业，试图打断他的意念操控！
火星在许建业身上不断迸溅！他身体表面的银色涟漪疯狂震荡，右眼的金属漩涡幽光闪烁，显然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但他操控金属碎片的速度只是稍稍减缓，并未停止！更多的碎片悬浮起来，如同致命的蜂群，在冷冻罐体森林中疯狂穿梭、撞击！
场面瞬间陷入极度混乱和危险！坚固的冷冻罐体成了唯一的掩体，但也随时可能被许建业操控的金属碎片砸穿，或者……被他那恐怖的意念冲击波首接轰碎！队员们被死死压制在掩体后，每一次探头射击都可能招致致命的打击！伤亡在不断增加！
程野背靠着一个巨大的罐体，剧烈地喘息着。冰冷的寒气混合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福尔马林气味灌入他的肺部。头盔面罩上凝结的冰霜因为急促的呼吸而融化又迅速冻结。他看着身边队员痛苦的脸，看着远处那如同魔神般屹立、操控着死亡的许建业，一股冰冷的绝望和滔天的怒火在胸腔中猛烈燃烧！
物理攻击无效！能量武器干扰有限！意念攻击更是无法抵挡！怎么办？！难道只能等死？！
“头儿！温度！温度在升高！”耳机里突然传来老王惊恐的声音，背景是仪器疯狂的警报声，“不是外面！是基地内部！冷藏区核心！就在目标后方！检测到……检测到异常的热源信号！强度……正在指数级攀升！像……像某种大型能量核心被启动了！”
热源信号？能量核心？！
程野猛地抬头！锐利的目光穿透混乱的战场和弥漫的寒雾，死死盯向许建业身后那片被清理出来的区域尽头——那堵布满了复杂仪表和断裂线缆的金属墙壁！
只见墙壁中央，一个巨大的、原本被冰封的、如同核反应堆接口般的圆形装置，表面的冰层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蒸发！装置的内部，隐隐透出暗红色的、越来越明亮的光芒！一股令人心悸的、带着毁灭气息的能量波动，正从那里弥漫开来！
“圣杯……注满……”许建业那沙哑破碎的声音带着巨大的狂热，右眼的金属漩涡死死盯着那亮起的核心，“容器……归位……通道……开启……”
程野的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铁手狠狠攥住！
他终于明白了！“圣杯”不是象征！是这个装置！是这个被冰封了半个世纪的恐怖能量核心！许建业启动它，是为了……打开“通道”？什么通道？！连接哪里？！完成他那该死的意识转移？！
必须阻止他！不惜一切代价！
“目标身后的能量核心！集火！摧毁它！”程野的声音如同炸雷，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所有还能战斗的队员同时调转枪口！灼热的子弹如同愤怒的洪流，疯狂射向那堵亮起暗红色光芒的金属墙壁！
“叮叮当当！”
子弹打在厚重的合金墙壁上，只能留下浅浅的凹痕！根本无法穿透！
“用爆破！剩下的高爆炸药！全部用上！”程野嘶吼！
仅存的爆破手咬着牙，顶着许建业操控的金属碎片风暴，连滚爬带地冲向更近的位置！他迅速将背包里所有剩余的高爆炸药，集中安装在能量核心装置下方的基座上！
“引爆！”程野的声音带着最后一丝希望！
“轰隆——！！！”
一声比之前任何爆炸都要猛烈、都要沉闷的巨响，在巨大的冷藏空间内轰然炸开！狂暴的冲击波裹挟着烈焰、浓烟和破碎的金属碎片，瞬间吞噬了能量核心装置所在的位置！
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爆炸的冲击波甚至将许建业都震得向后踉跄了几步！他操控的金属碎片失去了意念支撑，纷纷坠落在地！
成功了吗？！
程野和队员们死死盯着爆炸的中心，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浓烟缓缓散开……
能量核心装置所在的墙壁区域，被炸开了一个巨大的、扭曲的豁口！合金墙壁如同融化的奶酪般翻卷着！然而……
那个巨大的圆形核心装置本体，虽然表面布满了焦黑的痕迹和凹坑，但……依旧顽强地镶嵌在墙壁深处！它内部透出的暗红色光芒，不仅没有熄灭，反而因为剧烈的震动和能量激发，变得更加炽热、更加明亮！如同恶魔睁开的眼睛！一股更加强大、更加狂暴的能量波动如同心跳般，开始在整个空间内震荡！
“不……不可能……”爆破手绝望地看着那依旧亮起的核心，喃喃道。
“嗬……嗬……嗬……”许建业站稳身体，右眼的金属漩涡因为剧烈的能量波动而疯狂旋转，幽冷的光芒中透出无尽的嘲讽和……一种即将达成夙愿的、非人的狂喜！“凡铁……岂能……伤及……神迹……圣杯……己醒……”
他缓缓抬起那只完好的左手，这一次，不是对准队员，而是……缓缓伸向旁边一个巨大的、被冰封的冷冻罐体！他的指尖，轻轻触碰在覆盖着厚厚冰霜的合金罐壁上。
嗡——！
一股冰冷的意念力场瞬间笼罩了整个罐体！
罐体表面厚重的冰层，如同被投入沸水的积雪，发出“滋滋”的声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融化、消失！露出了里面透明的、如同水晶棺般的观察窗！
观察窗内，一个穿着残破白色研究服、面容扭曲、似乎带着巨大痛苦被瞬间冻结的中年男人，清晰地暴露在灯光下！他的身体……同样布满了细微的、暗红色的金属脉络！
“祭品……苏醒……”许建业的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
咔嚓……咔嚓嚓……
令人牙酸的、冰层碎裂的声音响起！观察窗内部，那个被冰冻了不知多少年的“祭品”……覆盖在他身上的厚厚冰晶，开始出现蛛网般的裂痕！他灰白色的眼皮……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他要解冻这些“祭品”？！
一股巨大的寒意瞬间席卷了程野全身！一个许建业己经如此恐怖！如果这成百上千的冷冻罐体里，那些同样被“源质”改造过的“祭品”全部苏醒……
那将是真正的末日！
“阻止他！不能让他再碰那些罐子！”程野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嘶哑和决绝！他猛地从掩体后冲出，手中的冲锋枪对着许建业操控罐体的那只手臂疯狂扫射！同时对着通讯器狂吼：“老王！基地备用电源！切断它！快！”
“头儿！备用电源在地下更深处！我们……我们过不去啊！”老王的声音充满了绝望。
子弹打在许建业的手臂上，依旧只能激起一片片震荡的银色涟漪！他毫不在意，那只手依旧稳稳地按在罐体上，冰冷的意念力场持续输出！罐体内，“祭品”身上的冰层正在加速碎裂！
程野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决绝！物理攻击无效！意念攻击无法抵挡！唯一的弱点……只有那个右眼的金属漩涡！但普通的子弹无法穿透那层意念屏障和液态金属装甲……
他的目光猛地扫过周围！落在了不远处，一名被许建业意念冲击波震死队员的尸体旁——那具尸体旁边，掉落着一支……用于紧急情况下破冰和固定绳索的……便携式液氮喷枪！
低温！极致的低温！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程野的脑海！许建业身体表面的液态金属装甲再强，在接近绝对零度的液氮喷射下，会不会……失去流动性？甚至……冻结？！
没有时间犹豫了！这是唯一的希望！
程野如同扑食的猎豹，猛地扑向那支液氮喷枪！就地一个翻滚抓起！
“掩护我！”程野对着仅存的几名队员嘶声怒吼！
“哒哒哒哒！”队员们爆发出最后的火力，子弹如同不要钱般泼向许建业，试图吸引他的注意！
许建业右眼的金属漩涡幽光一闪，操控罐体的意念力场微微一顿，一股冰冷的意念冲击波再次凝聚，准备轰向火力最猛的队员！
就是现在！
程野猛地从掩体后跃出！身体压到最低！如同离弦之箭，顶着横飞的意念碎片和致命的低温，朝着距离不到十米的许建业疯狂冲刺！
“死——！”许建业似乎察觉到了程野的意图，那只按在罐体上的手猛地收回，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狠狠抓向程野的头颅！同时，右眼的金属漩涡幽光暴涨，一股更强的意念冲击波瞬间锁定了他！
巨大的死亡阴影瞬间笼罩！程野甚至能感觉到那冰冷意念刺入骨髓的剧痛！但他没有躲闪！眼中只有那个疯狂旋转的金属漩涡！
在许建业的手即将抓住他头颅、意念冲击波即将爆发的千钧一发之际！
程野猛地抬起了手中的液氮喷枪！将喷射口，死死对准了许建业右眼那个冰冷的、旋转的金属漩涡！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扣下了扳机！
“嗤——！！！”
一股极度寒冷的、呈现雾状的白色液氮流，如同来自地狱的冰龙，带着刺耳的尖啸声，瞬间跨越了最后的距离，精准无比地……喷射在了那个疯狂旋转的金属漩涡之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