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筱

第8章 :诡谲迷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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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春筱
作者:
爱吃盐水卤鸭的袁大力
本章字数:
6872
更新时间:
2025-07-08

暴雨如注,山神庙内烛火摇曳不定。沈筱怀中的容景气息微弱,嘴角不断溢出黑血,玄色衣襟被染成可怖的紫黑色。她颤抖着解开他的衣襟,却在看到他心口那道狰狞的旧伤疤时,瞳孔猛地收缩——那是一道形如箭矢的伤痕,与父亲剑谱中记载的靖王独门暗器"追魂箭"痕迹分毫不差。

"原来...你早就知道..."容景艰难地抬手,指腹擦过她脸颊上的泪珠,喉间溢出的血沫沾湿了她的衣袖,"二十年前,父亲为护沈将军...中了追魂箭..."

沈筱的泪水砸在他染血的掌心,记忆如潮水般翻涌。难怪容府书房藏着沈家军的兵符拓本,难怪每次遇险容景都能精准挡在她身前,原来容家守护沈家的誓言背后,是两代人用性命书写的羁绊。可此刻,她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生命如沙漏中的细沙般流逝。

"住口!"阿蛮突然挥鞭打断两人对话,眉心朱砂痣在暴雨的映衬下红得妖异,"沈筱,你以为用几句花言巧语就能洗脱沈家的罪孽?"她扯开衣领,露出心口与容景相似的箭伤,"当年我母亲为救你父亲,同样死在追魂箭下!"

沈筱如遭雷击,踉跄后退撞上祭坛。并蒂莲图腾在雨水冲刷下渗出暗红液体,与容景的鲜血混在一起,在青石板上蜿蜒成诡异的符咒。苏若蘅趁机挣脱束缚,从袖中甩出三枚淬毒银针,首取沈筱后心。

"小心!"两道身影同时扑来。沈父挥剑斩断银针,而阿蛮却在千钧一发之际将沈筱拽到身后。毒针擦着阿蛮耳畔飞过,在她脸颊划出一道血痕,却也让沈筱看清了她耳后刺青的全貌——那不是单纯的蛇形图腾,而是缠绕着玉兰花的双蛇!

"为什么..."沈筱抓住阿蛮染血的衣袖。

阿蛮别过头去,语气却软了几分:"我母亲临终前说过...沈家的血里流着苗疆的蛊。"她突然反手扣住沈筱手腕,"但这不代表我会原谅你们!"

话音未落,庙外传来震天动地的马蹄声。数十名黑衣人破窗而入,为首的竟是本该在天牢的靖王!他倚着轮椅,手中把玩着一枚蛇形金戒,断腿处缠着渗血的绷带:"精彩,真是精彩!"他大笑时牵动伤口,嘴角溢出黑血,"当年我一箭射死圣女,没想到她竟留下两个孽种!"

沈父的长剑瞬间出鞘:"狗贼!你不是在天牢..."

"天牢?"靖王举起金戒,月光下戒面浮现出苗疆巫蛊图腾,"当你们在追查苏若蘅时,她的兄长早己用替身将我救出。而这一切,不过是引蛇出洞的诱饵!"

沈筱感觉手腕被阿蛮攥得生疼,对方掌心传来的温度烫得惊人。容景突然抓住她的裙摆,气若游丝道:"玉佩...合并..."

沈筱会意,急忙掏出母亲的玉佩。阿蛮见状瞳孔骤缩,下意识摸向怀中。当两块玉佩合二为一时,祭坛轰然炸裂,万千光点汇聚成圣女虚影。虚影抬手抚过沈筱与阿蛮的额头,开口时声音竟同时在两人脑海中响起:"我的女儿们,唯有同心,方能破局..."

靖王的笑声戛然而止,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他挥动手杖,黑衣人立刻祭出毒烟。沈筱屏住呼吸甩出软鞭,却见阿蛮突然将她推向容景,自己迎上毒烟:"带着他从密道走!这是母亲留给你们的活路!"

密道入口在祭坛下方,沈筱咬咬牙,拽起容景滚入地道。潮湿的石壁上刻满古老符咒,每走十步便有一具苗疆武士的骸骨。容景的意识己经模糊,却仍死死攥着她的手,指缝间渗出的血在石壁上拖出长长的痕迹。

"坚持住..."沈筱将他抵在石壁上,颤抖着解开他的衣襟。玄色中衣下,除了箭伤还有密密麻麻的蛊虫咬痕。记忆突然闪回黑风岭,当时容景替她挡下的那只毒蜈蚣,难道...

地道突然剧烈震动,碎石如雨般落下。沈筱用身体护住容景,却听见上方传来阿蛮的惨叫。她红了眼眶,正要返回,容景却用尽最后力气掐住她的手腕:"别去...有诈..."

他的指尖点在她后颈的"牵机引"伤口处,沈筱只觉一股暖流涌入体内。当她再次睁眼时,容景己经昏迷,而地道尽头透出一丝光亮。

出了密道竟是一片桃林,桃花在暴雨中翻涌如血浪。沈筱将容景安置在山洞里,正要去寻草药,却听见熟悉的笛声。白衣女子手持玉笛立在桃树下,眉心朱砂在雨中晕染成一片红:"沈姑娘,别来无恙。"

"你到底是谁?"沈筱握紧软鞭,后颈伤口突然发烫。

女子摘下人皮面具,露出与阿蛮七分相似的面容:"我是阿蛮的孪生姐姐,阿绣。"她转动玉笛,笛尾红穗扫过桃花,花瓣瞬间化作飞虫,"当年母亲将我们分开抚养,就是怕靖王斩草除根。"

沈筱后退半步,却撞上一堵温热的胸膛。容景不知何时醒来,长剑横在她颈前,剑尖却在微微颤抖:"阿绣姑娘,别来无恙。"

沈筱浑身发冷。容景的声音冰冷得陌生,更可怕的是他看阿绣的眼神——那是一种隐忍的痛苦,与看她时的温柔截然不同。

阿绣轻笑一声,玉笛抵住容景心口:"十年前的江南雨巷,你说要带我去看塞北的雪。"她的指尖划过他的箭伤,"可当我带着圣女遗物去找你时,看到的却是你跪在沈将军墓前立誓守护沈家。"

容景的喉结滚动:"当年我父亲临终前...将沈家军兵符托付给我..."

"所以你就利用我对圣女遗物的执念,骗我交出蛊虫?"阿绣突然扯下他的衣领,露出心口狰狞的蛊虫印记,"这'噬魂蛊',可是我亲手种下的!"

沈筱只觉天旋地转。原来容景身上的蛊虫不是意外,原来他接近自己还有这样的隐情。她踉跄后退,却被阿绣甩出的红穗缠住脚踝。

"别动。"阿绣的玉笛抵住她后颈,"沈姑娘可知,你后颈的'牵机引'根本无解?唯一的办法,就是用中了'噬魂蛊'的人做药引!"

容景突然挥剑斩断红穗,却因牵动蛊虫剧烈咳嗽:"阿绣!祸不及无辜!"

"无辜?"阿绣癫狂大笑,"你们沈家害得我家破人亡,现在谈无辜?"她突然将玉笛刺入沈筱肩头,"看着你心爱之人死在面前,这滋味如何?"

剧痛让沈筱眼前发黑,恍惚间她听见容景的怒吼,听见剑刃入肉的闷响。当她再次睁眼时,容景浑身浴血地抱着她,阿绣的玉笛贯穿了他的左肩。

"为什么..."沈筱想要触碰他的脸,却被他按住手腕。

容景咳出黑血,却仍强撑着微笑:"还记得慈恩寺塔顶吗?我接住你的时候,就知道...逃不掉了..."他的指尖抚过她眉间,"玉佩里...有封信..."

阿绣突然发出凄厉的尖叫,眉心朱砂痣化作一条血蛇。她身后的桃树开始枯萎,万千飞虫聚成蛊虫巨蟒。沈筱摸到容景怀中的玉佩,夹层里泛黄的信纸上,是母亲娟秀的字迹:

"若你看到这封信,说明阿绣己经知道真相。当年我与容父约定,让容景用'噬魂蛊'压制'牵机引'毒性。傻孩子,别恨他,这是我们共同的选择..."

沈筱泪如雨下,终于明白容景为何总是欲言又止,为何每次受伤都要独自承受。她握紧玉佩,软鞭突然爆发出璀璨光芒。并蒂莲图腾在光芒中绽放,化作无数花瓣飞向阿绣。

"母亲!"阿绣惊恐地看着空中浮现的圣女虚影。

圣女虚影将沈筱与阿绣笼罩其中:"我的女儿们,仇恨只会让蛊虫更加强大。当年我选择留下,不是为了复仇,而是相信爱能化解一切。"她的指尖点过两人眉心,"看看你们的记忆..."

画面闪现——幼时的阿绣在桃林玩耍,被毒蛇咬伤时是容景冒雨采药;沈筱出生那晚,母亲摸着她的小脸流泪,旁边放着半块玉佩;容景跪在父亲墓前,手中握着的不仅是沈家军兵符,还有沈母临终前的信。

阿绣手中的玉笛"啪嗒"落地:"原来...你从未骗过我..."

蛊虫巨蟒在光芒中消散,阿绣的"噬魂蛊"与沈筱的"牵机引"同时解除。容景瘫倒在地,嘴角却挂着释然的笑:"对不起...瞒了你们这么久..."

沈筱抱住他渐渐冰冷的身体,泪水滴在他心口的箭伤上。阿绣颤抖着伸手,却在触到容景衣角时猛地缩回。远处传来喊杀声,沈父与玄机子带着人赶来,而阿绣早己消失在桃林深处。

"父亲,阿绣她..."沈筱哽咽着开口。

沈父看着满地狼藉,叹息道:"当年圣女将双生女婴分开,就是怕她们重蹈覆辙。阿绣身上的'噬魂蛊',本是用来压制阿蛮体内暴走的蛊虫之力。"他轻抚沈筱的头,"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

玄机子上前查看容景伤势,突然惊呼:"他体内的蛊虫虽除,但'追魂箭'的余毒己侵入心脉!除非..."

"除非怎样?"沈筱急切地问。

老神医取出一个玉瓶,瓶中液体泛着诡异的蓝光:"用苗疆圣物'九转回魂蛊'的幼虫,以血为引,或有一线生机。"他看向桃林深处,"而能找到圣物的人,只有阿绣..."

沈筱握紧容景的手,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抬头望向渐亮的天际,暴雨不知何时己经停了,桃林枝头挂着晶莹的水珠。无论前方还有多少谜团与危险,她都要找到阿绣,救回容景——哪怕这意味着要再次踏入那充满诡谲与爱恨的苗疆之地。因为有些誓言,要用一生去守护;而有些感情,早己在血与火的淬炼中,刻入了灵魂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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