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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裹着腐叶味的风钻进仓库缝隙时，小林膝盖上的奶粉罐己经被她摸出一片温热。
她缩在货架阴影里，肩胛骨像两片颤抖的蝶翼，每声鼠群远去的嘶鸣都让她指尖往罐身陷得更深些——那是她在超市废墟里捡到的，贴在婴儿推车上的褪色贴纸还留着半张笑脸，像根细针扎在她心尖。
“喝点。”陆沉的声音突然近在耳畔。
温水瓶贴住她发冷的掌心时，她惊得差点把奶粉罐摔了。
抬头正撞进他深潭般的眼睛，里面映着跳动的篝火，没有她惯常见到的幸存者眼里那种浑浊的慌乱。
系统面板在视网膜上跳动：恐惧+2。
陆沉喉结动了动——这姑娘白天被鼠群追着跑了三条街，此刻每根神经都绷得像快断的琴弦。
他屈指敲了敲她怀里的奶粉罐：“能护住这个，说明你比自己以为的更能撑。”
小林睫毛颤了颤，温水顺着喉咙淌进胃里，像块慢慢融化的暖石。
她望着陆沉用铁丝缠紧阿虎小腿的动作，忽然想起末日当天在地铁里，那个浑身是血还护着小女孩的男人也是这样，手指稳得像钉进墙里的钉子。
系统提示音轻响：希望+3（。
“操他娘的！”阿虎突然把啃剩的鼠骨摔在地上，带起的火星溅到他裤腿上。
他扯了扯被铁丝勒得发青的小腿，伤口周围的青紫正往膝盖漫：“窝在这儿等感染？
明儿必须走！“
陆沉没抬头，用匕首挑开牛肉罐头的瞬间，肉香混着油脂的焦香炸开。
他把半罐肉推到阿虎跟前：“上个月在建材市场，你说你堂哥在城郊养鱼场？”
阿虎咬肉的动作顿住了。
那是他们在废弃便利店分压缩饼干时，他喝多了半瓶不知放了几年的二锅头，顺口说的胡话。
“地图。”陆沉从怀里摸出张皱巴巴的A4纸，边角沾着暗红的血渍——是三天前救小林时，从个断腿的外卖员身上顺的。
他用匕首尖戳在“清水河”三个字上：“河上游五公里有废弃水厂，蓄水池能存水。”
阿虎盯着地图上歪歪扭扭的红圈，喉结动了动。
他想起昨天在垃圾站，陆沉也是这样，摸着块沾泥的电子表说“前面有药店”，结果真翻出半箱抗生素。
系统面板闪过信念+5。
陆沉弯腰捡起鼠骨，火星在他瞳孔里碎成星子。
他把铁丝绕在门框断裂处，碎砖码成三角，罐头拉环系在离地三十厘米的位置——新解锁的【基础陷阱布置】技能在脑子里过电影：触发线要松三分，让变异兽的爪子先勾住再扯响；警报声得混着金属碰撞，听着像有枪。
“记住。”他扯了扯绊线，转头对小林：“变异鼠的臊味像烂洋葱，闻到就往高处跑。”又对阿虎：“它们叫唤时要是带着咕噜声，说明头领在附近。”
小林摸出支断了尖的口红，在奶粉罐背面记“烂洋葱=鼠群”。
阿虎用刀尖在墙上刻道道，嘴里念叨“咕噜声=躲”。
系统面板的数字慢慢往上爬，希望与信念的光点在两人头顶浮动，像两盏不太亮的灯。
猫眼突然从货架顶上窜下来，尾巴炸成毛掸子，耳朵转向仓库大门。
陆沉的后颈瞬间绷紧——这猫从昨天开始就总往他裤脚蹭，系统提示“情绪探测器+1”，现在它的毛竖得像团刺球。
他摸出怀里的匕首，贴墙挪到门缝前。
月光漏进来，照见三西个影子。
最前面那个举着根铁棍，正往门缝里捅，动作像在试探猎物。
系统面板突然跳动：恐惧+2、贪婪+3。
“他们不确定里面有多少人。”陆沉的声音轻得像呼吸。
他退到陷阱边，指尖勾住罐头拉环——这是刚才故意留的活扣。
“哐啷！”金属碰撞声炸响的瞬间，仓库里的碎砖哗啦啦往下掉。
门外传来尖叫，铁棍砸在地上的闷响，还有“有枪！
快跑！“的喊叫声。
脚步声渐远时，小林捂着嘴的手松开，眼泪砸在奶粉罐上：“他们...走了？”
系统提示音连响：希望+3。
陆沉靠在墙上，看着视网膜上“情绪值累计426点”的字样，喉咙里泛起点腥甜——刚才拉陷阱时，铁丝划破了掌心，血珠正顺着指缝往下滴。
阿虎凑过来，盯着他流血的手：“陆哥你...”
“小伤。”陆沉扯下衣角缠住伤口，目光扫过堆得齐整的物资：两箱矿泉水还剩十七瓶，压缩饼干吃了半包，奶粉罐上的笔记被眼泪晕开个小圈。
猫眼不知什么时候跳上他肩头，尾巴尖轻轻扫过他耳垂，像在确认他还活着。
后半夜的风更冷了。
陆沉裹紧捡来的破外套，看着阿虎蜷在货架旁打呼噜，小林把奶粉罐抱在胸口，睫毛上还挂着泪。
系统面板的光在他眼底流转，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铁丝——明天要去清水河，得再做几个陷阱；阿虎的伤口得找草药，小林的奶粉...他抬头望向仓库顶棚的裂缝，星星从那里漏下来，像末日来临前，他在工地宿舍窗外见过的那样。
天快亮的时候，陆沉摸黑检查了所有陷阱。
猫眼蹲在门口，耳朵支棱着，像个不会睡觉的哨兵。
他低头看了眼系统面板，新的提示正在浮现：“情绪值452点，可兑换【基础医疗】技能书。”
远处传来变异兽的嚎叫，悠长而嘶哑。
陆沉把匕首别回腰后，指腹蹭过地图上的“清水河”，那里被他用鲜血点了个小红点——像颗跳动的心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