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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合规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俯瞰着城市苏醒的脉络。三个月前这里还是周太太的私人茶室，如今墙上挂着《反贿赂合规手册》，茶海换成了实时监控全集团财务系统的电子屏。
"田主管，华丰项目第二期审批被卡在财务部了。"新来的助理小陈递来文件，我瞥见审批栏里张总监龙飞凤舞的签名，笔锋像淬毒的银针。
电梯间偶遇方总时，他正把玩着那串我曾见过的沉香手串。"田主管年轻有为啊。"他忽然凑近，檀香味混着雪茄气息扑面而来，"听说你在查十五年前的旧账？"
我后退半步，指尖触到包里的录音笔。他低笑出声，退后时露出腕间新纹的梵文刺青——与当年药物试验受害者家属手臂上的印记一模一样。
深夜加班时，监控系统突然发出警报。我冲进机房，却见陆鸣正站在主控台前，指尖悬在删除键上方。
"你动过数据？"我按住他手腕，冷气房里他皮肤却烫得惊人。
他甩开我的手，屏幕蓝光映出眼底血丝："知道为什么周董死前要咳血吗？他喝的养生茶里，有十五年前实验药物的改良版。"
我愣怔间，他扯开衬衫领口，锁骨处暗红色瘢痕如蜈蚣蛰伏："这是测试剂残留，周太太亲自给我注射的，在她把我从孤儿院领养回来那天。"
茜姐从纽约寄来的包裹里，掉出张泛黄的合影。背面写着"1998届传媒系毕业晚会"，照片里穿红裙的少女与我有七分相像，而她挽着的男人，是年轻时的周董。
"你母亲是周董的初恋。"陆鸣的声音在暗处响起，他点燃的打火机照亮照片边缘潦草的字迹："实验体007，陆雪。"
警笛声由远及近，我望着楼下闪烁的红蓝警灯，突然明白那夜周太太为何说"只有我在查真相"。我们不过是两枚棋子，在二十年后重新摆上棋盘。
新药发布会上，全息投影突然切换成血淋淋的临床试验录像。我站在操控台前，看着方总举着香槟的手僵在半空，他身后大屏幕正循环播放着周太太在监狱医院的监控画面。
"是你做的？"陆鸣的袖扣擦过我耳畔，带起细碎的疼。
我按下发送键，集团内网同时弹出十五份加密文件："该清算的，何止他们？"人群骚动中，我看见小林——不，应该叫周林，真正的周家千金，正从安全通道款款走来。
江轮甲板上，陆鸣将碎钻袖扣抛进江水。浪花吞没最后一点冷光时，他忽然握住我手腕："当年妈妈在领奖台说的最后一句话是……"
"我知道。"我反手在他掌心写下传媒系校训，"真相永不蒙尘。"
对岸升起烟花，倒映在江面碎成点点星火。我摸到西装内袋里陆鸣塞进的U盘，里面是周董生前设立的海外基金会资料，受益人栏填着陆鸣的名字。
合规部周年庆那天，我在天台收到匿名包裹。撕开层层气泡膜，露出枚翡翠戒指，内圈刻着"陆雪赠小满"。
楼下传来欢呼声，新来的实习生们正在拍摄反职场霸凌宣传片。镜头扫过时，我腕间的碎钻手链折射出细碎光芒，像极了那夜江面上的星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