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布满霞光,笼罩着院中新春绽放的花蕊。
二月十二花朝节,当婴孩第一声啼哭刺破春寒,游廊上飞来的报春鸟叽叽喳喳地叫着。
产婆托起婴儿——这女娃娃通体如羊白玉,不似其他婴孩降生通体红色。
刚抱给贾敏看过,熟悉的阵痛再次传来。
产婆暗道一声:“夫人竟是双生胎!”
林如海攥着一本书籍,焦急地在门外走来走去。他己经听见孩子的哭声了,怎么妻子还在生产?
正当他要冲进产房时,贾敏的陪嫁王妈妈抱着一个小婴儿出来道喜。
“贺喜老爷,太太生了位姑娘。产婆说太太是双胎呢,还要再候些时辰。”
林如海欢喜地接过自家姑娘,心中又记挂着贾敏,吩咐道:“你快去守着太太,有什么事情及时通报我!”
这次发动,很快就生下了第二个孩子。
产婆抱着给贾敏看,“恭喜太太,喜得两个千金!”
贾敏早己经力竭了,听到是两个姑娘,她心里不免有几分遗憾,但看到孩子平安降生,她终于安心地昏睡过去。
林如海冲进产房,询问产婆:“太太她怎么样了?”
产婆堆满笑脸恭敬地把孩子递了过去,说道:“老爷放心,太太只是生双胎力竭了。恭喜老爷喜得两位千金!”
林如海闻言舒了口气,接过另一个孩子,一左一右,两位玉雪可爱的千金。
他领着产婆来到厅内,招了招手,小厮便奉上一早准备好的大红封。
产婆一摸便知,这红封内分量足足的,她连忙道谢着,说了许多吉祥话。
林府内外张灯结彩,上上下下都得了赏钱。
卧房内,贾敏仍在昏睡。林如海吩咐奶嬷嬷把孩子带下去好生照顾。他就在床榻边陪着贾敏醒来。
林家祖上曾被封侯,起初只是允许三代封袭,到林如海祖父那一辈是最后一代袭爵。而林如海的父亲得圣上赏识,额外又加封一代。
从林如海高中探花郎开始,林家从科举入仕。而今林如海于祖籍姑苏,官任兰台寺大夫。
单看林家祖上风光无限,家资累积到林如海这一代,不计其数。可林家却是五代单传,子嗣不丰。旁系血亲更是出了五服。
而荣国府贾家与林家几乎相反,贾家贾代善是凭借军功得了圣上赏赐的爵位。按常理说,林家诗书传家,是看不上贾家这种兵痞子出身的国公府。
这两家结亲,其一是因为圣上的考量,文人学八股经义,从小熏陶忠君爱国的思想,比起武将更好控制。让贾家这种武功之家染上书香,皇帝更加满意。同时,皇帝也在释放一种信号,意在告诉贾家弃武从文,像林家一样走科举入仕的道路。
其二是贾家子嗣繁茂,往上数的嫡支分了八房之多。单是贾代善就有嫡子女三个,庶子女更多。林家主母看中这一点,能结亲自然欣喜。
现如今林如海得了一对双生女儿,心中觉得林家到他这一代终于不再像祖辈那样,子嗣稀少。
贾敏醒来后,看到林如海一首在床榻边陪着她,心中一暖,同时眼泪也忍不住滑落。
“夫人怎么哭了?可是哪里不舒服了?我这就安排人去请大夫来。”林如海轻柔地帮贾敏擦去眼泪,就准备吩咐小厮请大夫。
贾敏拉住林如海的衣袖,哽咽地出声:“夫君,不用请大夫,我就是高兴。只是没能为夫君生下一个嫡子。”
“我看玉儿、月儿两个女儿就很好,咱们该知足。”林如海安慰着贾敏,并吩咐奶嬷嬷把两姐妹抱过来。
小婴儿吃饱了奶,“咿咿呀呀”的。
贾敏一看到两个女儿,心里对没有生下嫡子地那点遗憾就消散了。
“夫君方才称她们玉儿、月儿,可是己经为她们取好名字了?”贾敏的手指轻轻抚摸着两个孩子,出口询问道。
林如海看着母女三人,满脸笑意,“姐姐唤作黛玉,妹妹唤作黛月。夫人觉得可好?”
“黛玉,黛月,玉儿,月儿,甚好,甚好!”贾敏呢喃地重复道,生产的疼痛也被拥有眼前这双女儿的喜悦冲散了。
林黛月此时还是一个一无所知的小婴儿,但她对身旁的姐姐有种与生俱来的依赖感,很快便沉沉睡去。
————
仙雾缭绕的仙宫前站着的恰是那位警幻仙子。
“你是月魄妹子?我是警幻仙姑,专管人间风情月债。我昨日听闻你化形,还未来得及寻你,你就随绛珠妹子下凡去了。”
她的声音很是柔媚动听。
此时的月魄在被小仙子带着生魂来到这太虚幻境时,恍惚间多了段记忆,她竟火烧过薄命司吗?
月魄的头越来越沉重,原来那位奉命的小仙子在启动拘魂阵法时,意外把月魄前世今生的魂魄一同拘了来,融合在了一起。
她的眼神变清明后,露出欣喜,今生她真的随绛珠姐姐一起下凡了。随后,她三分讥笑地瞥了眼冷警幻:想不到吧,我又回来了。
月魄心里己经开始谋划,怎么把这局棋给搅乱,而且,她不介意再杀警幻一次。
警幻见月魄不搭话,还隐隐露出杀意,她不甚在意,此时她还瞧不上月魄这个小仙子,只是继续说道:“月魄妹子,这凡人红尘,自有缘法,你何必要自陷其中?待凡间情劫一过,你与绛珠妹子自会团聚。”
上一世,警幻就是拦住她不让她下凡,拿的就是这套说辞。
“什么红尘缘法,神瑛侍者不好好在赤霞宫做好本职,偏要偷取甘露灌溉给我姐姐,硬说成是恩情!”月魄嗤笑道,她清冷的眸子里全是不屑。
警幻不知道是什么缘由,面对眼前的小仙草,总有种危险的气息。
“哈~妹子说笑了。他们二人注定有此番纠葛,神瑛侍者凡心己动,这人间必要走上一遭。待二人重返,定有另一番造化。”警幻尴尬地笑着作解释。
“那臭男人动凡心,还要我姐姐作陪不成?这灌溉之恩,莫不是你的手笔?”月魄说话丝毫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