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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室的穹顶玻璃将月光筛成碎银，洒在谢砚辞未愈合的蛰伤上。
苏棠盯着全息屏幕上流淌的精灵代码，指尖在空气键盘上悬停 —— 第七行的量子纠缠算法，与小绒系统的核心模块呈现出诡异的同频震荡。
她悄悄瞥向身旁的谢砚辞，男人正用未受伤的左手敲击桌面，金丝眼镜后的目光落在代码深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这里的参数需要再校准。" 谢砚辞突然开口，温热的气息掠过她耳廓。
苏棠慌忙收回目光，却见他指尖划过屏幕，将一组关于生物电信号的代码标红，"初代模型，就是卡在这个节点。"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仿佛在回忆某个刻骨铭心的瞬间。
苏棠的手顿了顿。
芯片映出她慌乱的瞳孔，当谢砚辞弯腰凑近时，她闻到他领口残留的碘伏气味，与雪松香水混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心安却又隐隐不安的味道。
"我去给你拿药膏。" 她突然起身，撞翻了身后的试剂架。
玻璃器皿在地上碎裂的声响中，谢砚辞眼疾手快扶住她，掌心擦过她后腰的蝴蝶胎记，动作顿了顿。
苏棠逃回休息室，从医药箱里翻出药膏时，发现里面还放着张泛黄的便签，是十三年前苏明雪写下的 "照顾好自己"，边角被人用熨斗小心地熨烫过，纸张边缘甚至泛着淡淡的焦痕，显然被无数次展开又叠起。
当她回到实验室，看见谢砚辞正用牙咬开绷带，试图给自己换药。
蛰伤处的皮肤红肿未消，几处伤口甚至渗出淡黄色的组织液，混着干涸的血痂粘在绷带上。
"我来。" 苏棠抢过绷带，指尖触到他滚烫的皮肤时，他猛地一颤，不是因为疼，而是因为她指尖的冰凉。
"很疼吗？" 她抬头看他，却发现他盯着自己手腕上的蝴蝶手链，眼神复杂得像团迷雾 —— 那是他送的礼物，此刻正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明雪..." 谢砚辞突然抓住她的手，绷带散落在地。
他的掌心有层薄茧，是常年握笔和操作精密仪器留下的痕迹，指腹着她手腕的脉搏，"当年答应你的精灵，还差最后一步就能激活自主意识。"
他指向屏幕上跳动的代码，那些荧光绿的字符在黑暗中如同夏夜的萤火，"但现在......" 他的喉结剧烈滚动，镜片后的眼睛映着代码的光，却藏着深不见底的恐惧。
实验室的通风系统发出轻微的嗡鸣，苏棠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寂静中放大。
谢砚辞的指尖在她手背上画着圈，的指腹擦过她手背上的血管，仿佛在确认她的生命体征。
窗外突然响起沈墨寒惯用的跑车引擎声，由远及近，谢砚辞的眼神瞬间冷下来，下颌线绷得极紧，却在转头看她时，又变回温柔的模样，像川剧变脸般流畅自然。
"你先陪我完成几件事，好不好？" 他的声音带着恳求，尾音微微上扬，像个害怕失去心爱玩具的孩子。
苏棠想起玫瑰园里他奋不顾身的拥抱，想起赛车场上他失控的疯狂，想起东京塔上他说 "和你眼睛一样漂亮" 时泛红的耳尖，用力点了点头。
谢砚辞突然笑了，小心翼翼地搂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呼吸喷洒在她头皮上，"这样，我们就再也不会分开了。"
他的语气笃定，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偏执。
全息屏幕上的代码突然加速流动，小绒的存储单元发出微弱的蓝光，与精灵代码形成共振。
谢砚辞看着她专注调试的侧脸，喉结滚动着取出西装内袋的皮质手账本 —— 封面上烫印着 "苏明雪的时光补完计划"，内页夹着泛黄的电影票根和干枯的樱花。
"明雪，" 他突然关掉屏幕，代码的荧光在他镜片上熄灭，露出眼底清晰的倒影，"精灵的事可以慢一点。"
苏棠转头时，发现他正翻开手账本，露出贴满照片的内页：
她看着手账本里夹着的便利贴，上面是他模仿她笔迹写的 "今天谢砚辞不在，草莓蛋糕要吃双份"，纸角还画着歪歪扭扭的哭脸。
"其实我都知道，" 谢砚辞握住她的手，将手账本轻轻放在她掌心，"你试穿礼服的时候，你看画展的时候，还有..." 他喉结滚动，"你在舞会上跳舞。"
苏棠的指尖停在页面，那里贴着张机票 stub，目的地是他从未去过的冰岛。
"所以这次，" 谢砚辞摘下金丝眼镜放在实验台上，露出泛红的眼尾，"我想陪你重走所有孤单的路。第一站..." 他指向窗外逐渐亮起的晨曦，"带你去试礼服。"
"谢砚辞..." 苏棠突然抱住他，闻到他领口残留的雪松香水混着碘伏味，"你怎么记得这么多？"
"因为每个你孤单的时刻，" 他回抱住她，掌心贴在她后腰的蝴蝶胎记上，那里的生物芯片正随着心跳轻轻震动，"都是我最渴望出现在你身边的时光。" 谢砚辞翻开手账本最新一页，"现在开始，每分每秒都要连本带利讨回来。"
实验室的晨光渐渐漫过穹顶，谢砚辞替她披上外套。
"准备好了吗？" 他打开实验室的门，"第一站，带你去看十三年前的我。"
苏棠望着他镜片上跳动的晨光，
"好，我们出发。" 她将手账本小心地收进包里，指尖划过他手腕的表，表盘上的雪花纹路与手账本里的樱花照片重叠。
谢砚辞突然低头吻住她，这个吻带着实验室的碘伏味和清晨的豆浆香，他的手指穿过她的发丝，像在抚平十几年时光留下的褶皱。
当他松开时，苏棠看见他眼底倒映着初升的太阳，比任何代码都要明亮。
实验室的全息屏幕在他们身后自动关闭，小绒的存储单元发出柔和的蓝光，仿佛在目送主人离开。
